在发现脖子上的伤口后,我第一时间就把那块玉佩摘了下来,放在了镜子旁边。
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我可不能把它给脏了。
不过万幸的是,这玉佩上没有一点污渍,只是栓玉佩的绳子不能要了,已经让黑水给浸了个透。
我拿出纱布简单的在脖子上裹了一圈,戴上帽子后就揣着钱包准备去医院看看。
妈的,这病可不敢耽误啊,就是地沟油中毒也不该这么霸道吧?
然而就在我开门的一瞬间,对面的沈涵刚好在锁门,听见动静,她像是做贼一样吓了一跳,猛地扭了过来,眼里满是戒备。
我毫无防备的跟她来了个四目相对。
沈涵依旧是穿了身运动装,并且也戴了顶帽子,背后还背了个硕大的帆布袋子,那袋子看起来脏兮兮的,就跟收破烂用的一样。
我不禁纳闷,她这身打扮是要去干嘛?不由得瞟了一眼她身后的帆布袋子……
这大袋子怎么看怎么诡异啊,这丫头不会是要去抛尸吧……
“回……回来了啊?”
在短短几秒钟之内,我迅速做出判断,很机智的把她要出去说成刚回来,装出了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听见我这么问,沈涵像是松了口气,然后满脸警惕的盯着我,问道:“你去哪?”
哎哟我的亲娘啊,听见她这满是探究的语气,我吓得差点喊救命。
平常是死活都见不着她人的,今儿怎么一出门就撞在她枪口上了?!
“我……我出去一趟……有点事儿……”我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特狗腿的问道:“姐……要我给你带个煎饼果子回来么?”
沈涵依旧是满眼戒备的打量着我,不说话。
看到她冰冷刺骨的眼神,我就更害怕了,这女人不会是因为我撞见她去抛尸,就想一并弄死我吧?!
“煎饼果子,我要两份。”她缓缓的说道。
“没问题!我再给你加三个鸡蛋!”我忙不迭的点头,小心翼翼的开始横向移动,贴着墙壁就要朝着楼道口走。
“站住!”她猛地吼了一声,吓得我一哆嗦。
“姐……又咋了……”我当时吓得都快哭了,说起话来都带着哭腔:“我再给你买瓶饮料回来行么……”
说实话,我是真怕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每次看见她,我都感觉她想拿刀子捅死我。
沈涵重新打开门进去,然后从钱包里拿出来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了我。
“顺便帮我去超市买点方便面回来。”她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时候,我隐隐约约从她开着的门里闻到了一股子味道,这种味道很是熟悉,让我不禁回忆起了大学时的点点滴滴。
“你不会天天都躲在屋子里吃方便面吧?”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用不着你管。”她冷冷的回道,还瞪了我一眼。
我接过钱本打算直接跑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那几天不见有些苍白的小脸,再闻着她屋子里难以掩盖的方便面味儿,我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姐,你别怪弟弟我多嘴啊,这方便面可不能多吃,吃多了土葬都不用加防腐剂的……”
她没接我话,似乎是在琢磨,我这话是在咒她还是在劝她。
忽然,她问我:“你脖子怎么了?”
我下意识的抬起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纱布,支吾着说:“让猫给挠了。”
也不知道她信不信我这话,皱着眉头看了看我,她没说什么,直接回屋了。
就在她要关上门的时候,忽然冲我说:“你最好去医院看看,你身上有股死人的味道。”
等她回屋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死人的味道?这他娘的不是咒我吗?!
没再多想,我揣着她刚递给我的钱,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
那天我是直奔着市医院去的,虽说我这人是个医学盲,但起码的常识我还是有的。
我脖子上的那个凹坑绝对不是普通的毛病,一晚上就能烂成这样,要是再放几天,还不得把脖子都给烂透了啊?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
去医院检查了一遍后,医生说只能尽量帮我治,还建议我最好住院观察。
因为这凹坑不是普通的皮肤病,很像是伤口感染,然后进一步形成的皮肤溃烂。
不过烂成这模样还流脓液的……医生直言说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样的,最好是我去留样采集,然后让他们送去化验。
折腾了好半天,那医生也只是给我简单的消了毒,用处理皮肤溃烂的手段给我处理了一遍。
在给我处理伤口的时候,他跟我都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儿。
以凹坑为中心,方圆十厘米内的皮肤都已经没知觉了。
这让他觉得很是匪夷所思,因为周围的皮肤看起来都很正常,没有像是凹坑那样腐烂,所以不应该没知觉啊……
总而言之,那医生给我弄了半天,也没闹明白我这是什么毛病,最后也只能让我先回去,明天再来做点别的检查。
估计他是觉得我这病短时间要不了命,所以才敢跟我这么拖,妈的要不是看着后面还有一堆病人在等,我非得跟他吵一架不可……
等回到我家楼下的时候,我猛地想起了一件性命攸关的事儿。
那个谁……不是让我帮她带煎饼果子吗?
当时我也没敢多想,直接跑到隔壁街给那妹子买了一份色香味俱全的外卖,两菜一汤,用的是我自己的钱。
回来后我也没敢当着面拿外卖给她,因为想起她我就是一阵哆嗦。
我先是把自家门给开了,然后把外卖跟她给我的一百块钱放在地上,敲了敲她的门。
“姐!我给你送外卖来了!”
喊完这句话,我嗖的一下就窜回了自己家里,忙不迭的关上了大门。
下一秒,我就听见对面的门开了。
我躲在门后通过猫眼观察,她一言不发的提起装着外卖的塑料袋就回屋了,我大大的松了口气。
回到家我也没多想,随便吃了点东西后,我就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虽说脖子上的这东西有点要命,但我还是把希望寄放在了医院里,现在科技都进步成这样了,怎么说也得给我带来点福音不是?
等我醒过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这可不是自然醒啊,我是被脖子上那伤口“闹”醒的。
“妈的怎么这么痒啊……”我用手挠着脖子上的纱布,急匆匆的跑进了厕所里,正打算把纱布解下来看看,只感觉胸口就莫名其妙的痒了起来。
我当时已经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等我把衣服掀起来一看,冷汗霎时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在我的胸前跟腹部,又出现了三个跟脖子上一模一样的凹坑,只不过这几个凹坑的规模比我脖子上那个要夸张得多。
最小的一个,也有小孩拳头那么大。
我那时候已经顾不上恶心了,满脸恐惧的低头看着那些凹坑,闻着那些脓液所带着的腥臭味儿,我颤抖了几下,飞快的从厕所里跑了出去。
去医院!现在必须去医院!否则我他妈的死定了!
可就在这时,我刚把脚踏进客厅,忽然发现客厅里多了几个人。
客厅里总共有三张沙发,而每一张沙发上都坐着一个人,并且全都是女人。
她们穿的衣服看起来有些破旧,有点像是民国时期的服装,每个人都正襟危坐,手搭在膝盖上,特别有种大家闺秀的气质。
这些女人的脸上就跟擦了一层粉似的,白得很是吓人,眼睛都瞪得很大,脸上皆是露出了一副诡异的笑容,互相看着对方,一动不动的就像个雕塑。
她们给我的感觉就是时间仿佛是静止了,真的,这种感觉很真实。
忽然,坐在右边沙发上的那个女人,眼睛慢慢转动了起来,但她的身子并没有动,动的只有眼睛。
很快,她就保持着那种正襟危坐的姿势,斜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与此同时,一种类似于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也渐渐在客厅里回荡了起来。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