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沈涵不是想要弄死我的人,她是能够救我的人。
被小米跟茶叶杆子盖住的地方,疼过之后,很快就传来了一股子暖洋洋的感觉,虽说还是有点痒痒,但比起最开始已经好多了。
等她拿开卫生纸一看,我胸前的那个凹坑已经变回了“最健康”的状态。
坑还在,但溃烂的状况似乎是止住了,本来还有些发黑的肉,现在已经变成了鲜红色,就跟伤口复原刚长出来的肉芽一样。
最重要的是黑色的粘液已经消失了!
“哎我去!活神仙啊!”我忍不住惊呼了起来,感动的看着沈涵:“姐啊,我脖子上还有一个,您顺带着帮我收拾收拾呗?!”
就一个字,爽!
虽说我没去过大保健,但我觉得,这绝对比大保健还舒坦!
“你这个……不像是普通冤孽搞出来的……”沈涵说着我听不明白的话,表情很是凝重:“小米能除阴毒也有个限度,你这个好像……”
没等她说完,让我心惊肉跳的一幕又出现了。
本来看着还挺健康的凹坑,忽然就涌出了几滴黑色的粘液,随即,凹坑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最初的样子……
“我只懂点皮毛,我治不了。”沈涵大大方方的摊了摊手。
“我操!”我哆嗦着,颤颤巍巍的重复了一句:“我操!”
“我又不是道士,怎么给你治?”沈涵满脸无奈的说道,倒是没有原来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了,她也不嫌恶心,用手碰了碰我胸前的那个凹坑,问了我一句:“你这东西应该是忽然出现的吧?”
我点头。
“那就对了。”她恍然大悟的嘟嚷了两句:“我就说呢,那东西怎么感觉不到了……”
“啥意思?”我愣了一下。
听见我问她,沈涵脸上露出了一种不好意思的表情,讪讪的说:“你染这个的病……应该跟我有关系……”
我得到这个回答后,稍微沉闷了一会,试探着问她:“能仔细说说吗?”
“你动过我的箱子吗?”她没回答我,反而问了我一句。
“我连你家都不敢进,我还动什么箱子啊!”我欲哭无泪的回答道。
她很认真的想了想,点点头:“也是。”
说完,她眉头又皱了起来:“但你不碰我的箱子,你怎么会让那冤孽冲上?”
“到底是啥箱子啊?”我都快哭了。
“就是我的行李箱啊,那天上楼你还帮我拿来着。”沈涵说。
我咽了口唾沫,试探着问:“我帮你提了箱子就得染上那病?”
“只要箱子打不开就不会。”沈涵冷冷的说道:“这个事……”
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了一件要命的事儿,瞬间满头冷汗的看着沈涵,颤抖着问:“那要是在楼梯拐角碰了一下……把箱子扣给碰开了……会有事吗?”
一听我这么说,沈涵很认真的想了一会,点点头:“应该会。”
霎时间气氛就凝重了起来。
“要是你这把我箱子碰开了,那就只能算你倒霉了。”沈涵说着,有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又一次冲着我摊了摊手:“真的,真算你倒霉。”
我犹如雕塑一般在地上瘫坐了半分钟,猛地跳了起来,开始四处寻摸着顺手的东西,悲愤欲绝的吼着。
“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沈涵没跟我动手的打算,一脸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没吱声。
“算了,我知道我打不过你。”我颓然的坐在了地上,叹了口气:“这毛病怎么才能治好?”
“这事是因为我才闹成这样的,我会负责的。”沈涵也显得有些无奈。
说实话,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她还算有点良心,妈的,这点人性都快把我感动得哭了。
很快,沈涵就从我屋子里走了出去,似乎是在走廊上打起了电话。
也不知道她是在跟谁聊天,很像是压低了声音在吵架,我也就模糊听见了几句话,这几句话也是她吼出来我才能听见的。
“我的事我自己能处理!能不能别管我?!把他电话给我!”
“哎呀你来沈阳干嘛?!我办完事就回去了!”
“就这样!挂了!”
挂断电话之后,沈涵气冲冲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发现我正盯着她看,沈涵二话不说就瞪了我一眼:“看什么看?!”
“没……没看什么啊……”我谄媚的笑着:“帮我找到解决方法了吗?”
沈涵似乎心情很不爽,瞪着我,不耐烦的说:“我这不是在找吗?!”
“刚才我听你跟电话那边的人吵架……”我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低声问了一句:“你男朋友啊?”
“那是我哥!”
原来是她哥啊,我舒了口气。
“没事你问那么多干嘛?!”一边说着,沈涵一边就走到了沙发旁,气冲冲的坐了下去,重重的拍了拍茶几:“过来!我给你拍几张照!”
此时我算是看明白了。
狗屁冰山美人,这他妈就是一个火山大姐,看她那眼神,标准的一爆发就得死人啊。
我也没敢多问,乖巧的走了过去,让她拿着手机冲着我身上的凹坑拍了几张特写。
拍完照后,她拿着手机就开始拨号码了。
不过一会儿,电话就打通了。
“您好,请问是黑先生吗?”
电话那边的人说话很大声,带着一股子浓厚的东北腔:“你好啊,你就是海哥的妹妹吧?”
沈涵也没在意我是不是在旁边偷听,嗯了一声,正要说什么,只听电话那边的男人大声说着:“啥也不用多说了!海哥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一会儿你把照片传给我,我先看看,明天我就来沈阳一趟。”
“谢谢您了。”沈涵说话的时候特别客气。
“用不着谢,你叫我黑子就成。”电话那边的人说着,忽然,他毫无预兆的大喊了起来:“把你手里的羊肉给我放下!那是我的!”
真的,我这时候只感觉自己人生一片灰暗。
沈涵肯定是在逗我玩呢,电话那边的人,怎么越听越不靠谱啊……
我还以为给我处理这事儿的人,怎么也得是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子,结果现在变成涮着羊肉的东北汉子,这不是闹么?!
忽然,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陕西话,听声音像是个中年人,那陕西味儿,就跟我那陕西同学说的话差不多。
“包抢咧!包抢咧!都抢撒咧么!”
“那啥,老妹儿啊,你一会儿就把照片发给我,明儿我就来沈阳!”那个叫黑子的人急不可耐的说:“我这手里头还有事,就不聊了啊,等我到了咱们再慢慢唠!”
我唠你舅舅,你大爷的!
我这边都快急得要死了,你丫的还吃着火锅唱着歌,你也忒敷衍了吧?!
“行,那麻烦黑子哥了。”沈涵说道,随即便挂断了电话。
我期待的看着沈涵,没说话,但我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病他们能治好。”
沈涵给了我一个放心的回答,但她很快就补充了一句。
“应该能。”
那天晚上,我拿小米混合着茶叶杆子裹在了纱布里,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便送沈涵出门了。
在她刚走出屋子的时候,我特地用手握着门把,做好了关门的准备,问出了一个让我至今都没办法释怀的问题。
“我第一次进你屋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拿刀?”我小心翼翼的问:“这事你可别否认啊,我可是看清楚了……”
“那时候我觉得你图谋不轨。”沈涵头也不回的走到对面,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很平静的回答道:“谁叫你看着那么像坏人呢?”
“我哪儿像坏人?!”
沈涵没给我跳脚的机会,突然扭过来问我:“对了,你脖子上的玉佩呢?”
玉佩?玉佩当然是……
“怎么了?”我没回答她,而是反问了一句。
沈涵似笑非笑的说道:“那玉佩可是保你命的东西,我劝你别随便摘下来。”
听她这么说,我突然有点反应过来,难道那是爷爷留给我的外挂?
“我怕那黑水弄脏它,就不敢戴。”
沈涵像听笑话一般看着我:“污秽见了那玉佩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弄脏它?”
见我没说话,她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表情。
“好货都糟蹋在傻子身上了,真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