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涵到底有没有学过爆破,这个我不太清楚,但她那天炸出来的缺口,看起来的确是很专业。
墓门已经被彻底炸烂了,可上下左右的洞壁,却没被摧毁多少,只有几个边边角角被炸成了碎石。
从墓门处进去的时候,我还有点难以抑制的兴奋,这还是我第一次进古墓呢,像是在那些小说电影里,这种地方应该都堆满了宝贝吧?!
反正都进来了,被抓住也得判刑,那我还不如拿它两件,回去卖了也能改善改善生活啊。
但现实告诉我,姓袁的,你他妈真是想多了。
刚进墓室,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空空荡荡的场景。
毫不夸张的说,看见眼前的这一幕,我的心都凉了。
这地方根本就没有任何去向外面的通道,四周都是封闭的石砖墙,也没别的墓室,就只有我们所处的这么一个单独的主墓室。
墓室里别说是陪葬品了,连个棺材都没,根本就是空的!
“这是咋回事啊?!”我瞪大了眼睛,只感觉满脑子的雾水:“这不是古墓吗?!咋是空的?!”
沈涵脸上也尽是迷茫,她呆呆的看了看墓室的两边,喃喃道:“不对啊,他们不是说这是个土财主的墓吗,怎么连个棺材都没……”
“不会是那个土财主把墓建好了……最后没葬在这儿吧……”我疑惑的嘀咕了起来:“也不应该啊,这地方可是个大工程啊,把墓都弄成爨墓了……哎!要是那孙子真那么有钱,说不准后面又找着了别的风水宝地,然后就把这儿给弃了!”
“不会吧……这里竟然是个空墓?!”沈涵的脸色只有那么难看了,跟快哭了似的,抱怨个不停:“就是个空墓还搞得这么复杂!他是想干嘛啊?!”
我一看沈涵气得都快要杀我泄愤了,急忙劝了一句:“姐,你别在意,咱把阵眼破了,也能算是救人不是?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没必要生气哈……”
“我哪儿生气了!”沈涵一瞪眼:“赶紧找阵眼去!时间不多了!”
哎呦我去,你这暴脾气,又不是我招你,你跟我急个什么劲儿啊?!
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也没再跟沈涵说话,手里拿着家伙,小心翼翼的就在墓室里转悠了起来。
因为现在是大白天,所以外面的阳光还是能多多少少的从窟窿口透进来,加上我们还拿着强光手电,所以这墓室内的情况,可以说是尽收眼底。
墓室的四壁呈灰黑色,上面隐隐约约的有一些类似于红油漆的印记。
走上前一看,那些印记……好像都是符咒?
“这是哪个法派的东西啊……跟他娘的鬼画符一样……”我仔仔细细的观察着这些符咒,细声嘀咕着:“难道这就是降术里用的东西?这几堵墙不会就是阵眼吧……”
沈涵这时候也听见了我的话,想都没想就走了过来,直接问我:“要不我把这个墓室直接给炸了吧?反正找下去也费工夫,直接全给炸了多省事啊!”
“姐,咱不是来玩爆破的,您就把神通收了行不?”我都被气笑了:“古代人辛辛苦苦才建了这么个玩意儿出来,咱直接一下子给毁了,多不讲究啊?”
“行啊,你讲究,那你慢慢找吧。”沈涵哼了一声。
就在她说完这话的时候,只听见墓室里,幽幽响起了一阵邪龇声。
这声音很小,就跟蚊子发出的声音差不多,要不是墓室里太安静,恐怕我们都很难听见。
“嘶……”
“爨降又启动了?!”我一愣,随即就紧张的四处看了起来:“不应该啊!左老头不是说半小时内爨降会失效吗?!”
难道……是这墓里还有别的东西?!
没等我们想明白,只听见墓室最左边忽然传来了啪的一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
沈涵的反应比我快得多,在那个声音刚传过来的时候,沈涵直接转过身子,用手电往那边照了过去。
刚才掉在地上的是一块石砖,就是砌在石壁上的那种砖头。
“这里不会是真要塌了吧?!”我有些紧张。
“不应该啊……”沈涵也有些疑惑,喃喃道:“可能是刚才我炸开墓门的时候,把这里面的一些砖块给震松了,所以……”
现实是个操蛋的东西,包括沈涵也这么觉得,因为它没有给沈涵说完话的机会。
只听见啪的一声,一大块石砖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
这下紧张的人就不只是我了,连带着沈涵都有手足无措了起来。
“难道我真的失手了?!”沈涵紧张的自言自语着,也不知道是她的脑回路太神奇,还是思维逻辑有点过于直接,只听她下一句说:“要不然我还是直接把这儿炸了吧?反正它都得塌了,还不如让我动手呢。”
我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她:“你真是学考古的?”
沈涵点点头。
“爆破学是副修的吧?”我问。
沈涵不搭理我了,自顾自的就往外走,应该是要去上面拿炸药。
就在这时,先前掉落石砖的那个地方,突然冷不丁的传来了一声闷响,随即,那一块的天花板就像是要塌了似的,大大小小的石块开始不停地往下掉,吓得我差点拔腿就跑。
紧接着,一声犹如在我们耳边炸响的邪龇,竟然毫无预兆的在墓室里回荡了起来。
“嘶!”
我下意识的把靐孽木握紧了,然后飞快地从兜里掏出鲁班斗,递给了沈涵。
这一套动作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就在沈涵刚接过鲁班斗的时候,忽然从天花板里掉下来了一个人。
没错,掉下来,真的是人。
但那应该是个死人,没有半点活人的气息,一点动静都没。
浑身缠满了条状的黄布,跟埃及木乃伊的造型差不多。
“这怎么用……”沈涵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具尸体,头也不回的问我。
“拿墨斗的绳子往冤孽身上缠就行。”我低声回答道:“这东西用之前要滴中指的血在上面,必须等自己的血把绳子浸透才能用。”
“那你先滴吧,滴完了我再用。”沈涵想都不想就递给了我,似笑非笑的转过头瞟了我一眼,说:“就你那点脑子,还想跟我斗?”
我沉默了一下,接过鲁班斗,自己从兜里拿出来一块刀片,把中指给割了条口子。
“妈的,低估你的智商了。”我长长的叹了口气。
其实我这人真是挺怕疼的,但无奈的是,左老头似乎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回沈阳之前,闲着没事就爱“偷袭”我。
说出来估计有的人还不信,左老头每天闲着没事干,就趁着我不注意,拿着一块剃须刀的刀片,二话不说照着我中指就来一刀。
割得也不深,但血好半天才能止住。
每次左老头割完了还一本正经的告诉我,以后用鲁班斗的时候,照着这个深度来一刀就成。
真的,刚开始那几天,我是真有了欺师灭祖的心。
不过被他这么训练下来,我确实是比原来胆子大了点,起码敢冲着自己的指头动刀子了。
“这人怎么会藏在天花板里……难道是当初建墓的时候……被人砌进去的?”沈涵还在细声的嘀咕着:“身上缠着这么多黄布是什么意思啊……”
“想cosy木乃伊呗。”我笑了笑。
我刚说完这句话,沈涵居然毫无预兆的安静了下来,大概过了几秒的样子,她低声喊了我一句。
“姓袁的……”
听见沈涵这么叫我,我也没多想,下意识的把头抬了起来,问她:“又咋了?姐啊,我已经在往里面滴血了,你就别催我了行么?”
这时候我才发现,沈涵的目光里隐隐有些害怕,脸色白得不行。
“它……它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