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的说,听见葛道士的声音时,我是真吓了一跳。
我操。
这老东西怎么会忽然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他还说有事……还他妈有大事……
这看样子是真要出大事了!
“怎么了?”左老头见我的表情有些难看,便问我:“谁给你打的电话啊?是催你还账的?那也不应该啊,我记得你这小子……”
没等左老头把话说完,电话那边的葛道士,毫无预兆的就吼了一嗓子。
“左老王八我操你二大爷!”
不得不说啊,葛道士的嗓门那是真的吊,这点我不服不行,一嗓子吼出来就跟我开了功放似的,直接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连坐在我正对面的小佛爷都听见了,可想而知他那一声吼有多大。
“你个老东西!”左老头看似急了眼,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把我的手机拿了过去,骂骂咧咧的对葛道士说:“老王八!你打电话过来是找骂的是吧?!”
当时,由于我跟左老头相隔的距离较近,所以我还是能模糊的听见电话那边的声音。
“我就是跟你打个招呼,看你急的!”葛道士笑道:“你把电话开免提吧,我有点话想跟你们说。”
“就这么说不行?”左老头一皱眉,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不怎么好看:“我告诉你啊,司徒可在这儿呢,你要是……”
“放心吧。”葛道士叹了口气:“我的这些话,不光是对你们讲,也是在对司徒讲,更是在对司徒后面的人讲……”
此时,在座众人都不说话了,吃饭喝酒的都停了下来,全都盯着左老头看着。
“葛道士?”司徒问左老头。
左老头嗯了一声,没跟他多说什么,直接对电话那边的葛道士说:“那你等着,我现在开。”
话音一落,左老头就把我的手机开了免提,然后伸出手去,将其放在了饭桌正中间。
当时在座的众人也没闹明白是什么状况,面面相觑了一阵,都在等着左老头给个答案。
很快。
他们好奇的答案,就由葛道士给出来了。
“各位好啊。”葛道士笑道:“咱们又见面了。”
“见你祖宗!”孙老瘸子骂骂咧咧的说道:“你打个电话来叫什么见面啊?有种亲自来跟我们见一面呗?!看我不踹死你个老丫挺的!”
“嚯!牛逼啊!”孔掌柜拍了拍手,惊讶的说:“没想到孙老爷喝醉了骂人竟然还带北京味儿!厉害!”
这时候,电话那边的葛道士也懵逼了,特别迷茫的问我们:“老瘸子嗑药了?”
“没嗑药。”左老头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就是喝多了,你说你的,别搭理他。”
“他娘的,不能喝就少喝啊,就他这样的,迟早喝他个半身不遂。”葛道士恨恨的骂道。
闻言,孙老瘸子一张嘴就准备继续骂,但最后还是让左老头劝住了。
说实话,左老头能劝住孙老瘸子,这点很让人意外,毕竟孙老瘸子那暴脾气是有目共睹的,在这种时候指定是逮谁骂谁,能劝住那才有鬼了!
但左老头就办到了。
他完全没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只是给了孙老瘸子一句很干脆的话,就劝住了他。
“能动手就别逼逼,等以后见了面,咱俩一块踩他,让他得瑟!”
等孙老瘸子情绪平复下去了,司徒便看了左老头一眼,似乎是在询问什么,而左老头也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但他应该已经给了司徒答案。
“葛道长,别来无恙啊。”司徒向电话那边的葛道士问道:“您打电话过来,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哎!别说!我找你还真有点事!”葛道士嘿嘿笑道,透出了一种老谋深算的味道,笑声听着那叫一个嘲讽:“不光是找你有事,你那边在座的人,我都找!”
“愿闻其详。”司徒不动声色的回了句。
葛道士笑了两声,似乎是抱着一种嘲讽的心态,去问司徒:“你们这帮废物,没能抓住我那些弟子,是不是特别气啊?”
一听这话,司徒脸上的肌肉霎时就抽搐了起来,貌似是在强忍着心里的愤怒,但他到最后都没爆发出来,还是硬生生的装出了一副平静的语气:“还行吧。”
“啥情况啊?”左老头听到这里都有点懵了:“弟子?他说的那些弟子,应该就是挖坑的那些人吧?”
“不是他们还能是谁呢?”葛道士笑道。
“对了,司徒队长,这事不说我都给忘了……”瞎老板一皱眉:“那些挖坑的人,你们一个都没逮住?”
听见这个问题,司徒也不免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刚开始我们只是跟踪而已,没打算实施抓捕,毕竟他们不是普通人,乱来的话,受伤的还是我们自己人……”
“然后呢?”瞎老板有些纳闷了:“就这么让他们跑了?”
“我也不想啊!”司徒唉声叹气的说:“他们压根就没给我们反应过来的机会,这十五个人,都是在同一天同一个时间动的手,我们刚发现那片土不对劲的时候,他们就消失了。”
说到这里,司徒都感觉有点挫败了,脸色极其的难看。
“这帮孙子,一开始都没甩掉我们的人,等到挖完坑办完事,跑得比他娘的兔子还快,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半点线索都没留下!”
“厉害啊!”左老头听到这里,都忍不住对电话那边的葛道士赞了一个:“随便点拨的教众都能有这本事,看样子你们度生教是真要上天了。”
“过奖了。”葛道士笑了笑,模糊的说:“我只是借给他们一点东西罢了,用得好能跑掉,这点是他们自己有悟性。”
闻言,左老头喝了口酒,没再跟葛道士绕圈子:“直说吧,姓葛的,你让那帮孙子挖坑是准备干什么?”
“干点大事。”葛道士的笑声听着很是畅快,所说出来的每个字里,都透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兴奋:“这件事,绝对是你们想不到的。”
“有话说,有屁放。”左老头骂道。
葛道士先是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措辞,之后便对我们说。
“你们是先生,我们也是,先生跟先生斗,那是自家的事,外人没资格掺和。”葛道士笑呵呵的问道:“要官府掺和进来,这里面的味道就不对了,你们觉得呢?”
“这不是我们想掺和,是你们办的事太过!”司徒冷喝道。
“我们办的事过,那又何尝不是你们逼出来的呢?”葛道士笑道,语气略显讥讽:“如果你们能管事,那我们从立教开始,直到现在,所杀的人,恐怕连现在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吧?”
司徒没说话,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比起三教九流而言,我们度生教啊,干净得不是一点半点。”葛道士说到这里的时候,颇有些自豪:“一百件脏活儿,有九十九件是三教九流办的,你们咋不说管管呢?”
“我管了。”司徒说道,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得高看你一眼。”葛道士笑了笑:“但你们那边的其他人呢?管了吗?不都是在看戏吗?”
司徒皱了皱眉头,没吱声了。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如今的世道啊,你们改不了,所以就只能靠着我们来了,但就是因为我们想改变某些现状,你们却一棒子把我们打成邪教……”葛道士的声音渐渐冰冷了下来:“你们又算个什么东西?”
“先回答我的问题吧。”左老头岔开了话题,表情复杂的问道:“那些坑是干嘛的?”
葛道士想了想,说:“杀人。”
“杀人?”左老头一愣。
“对,杀人,而且是杀很多人。”
葛道士笑了笑,语气很是平静。
“我打一开始就知道,我们度生教已经落入了下风,这就是因为我们站在了世道的对立面,所以我需要一些筹码来扳平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