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紫霞满天。
李富贵坐在书房的办公桌后,手中拿着一份财务报表,神色沉凝、眉头微皱。
“上个月青灵镇的整体财政收入,居然才十六个金币。扣掉行政开支、设施维护、公职薪资之类的财政支出后,所剩寥寥。”
“再看看之前几个月的财政报表,甚至还有赤字出现!安东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言一出,战战兢兢立在桌前的治安队队长安东尼,立刻鞠躬哈腰的道:“领主大人,我们小镇的情况,您是知道的啊!前任领主税收征得太狠了,所有税收都征到三年以后去了。”
“我们目前无税可征,所有收入来源,几乎全部仰仗木材厂和家具厂在内的几家小型工厂。不过,这种情况应该很快就会得到改善!”
说到这里,安东尼脸上露出一丝谄媚之色的道:“大人,由于您跟九头龙巴依老爷取得了良好的关系,因此我们这个月收到了大量订单。这个月财政收入应该会超过二十枚金币……不,甚至是二十五枚金币!”
“还是太少了。”
李富贵眉头越皱越紧:“不说日进斗金吧,我们作为拥有数千人之众的城镇,至少也得月入个几百金才像话嘛!”
“月入……几百金?”
安东尼倒吸了一口冷气,额头瞬间冷汗殷殷。
但他连擦都不敢擦,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哈腰,讨好李富贵:“老爷说得对!在您的英明领导下,咱们镇子一定可以月入百金、千金!”
“安东尼。”
李富贵看了安东尼一眼,叹了口气:“镇子百废待兴,各级公职人员严重空缺,以至于连个财务官员都没有。你作为警备局的治安队长,能做出来这张财政报表,也是很不容易了。”
“多谢大人体谅!”安东尼连忙鞠了个躬,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李富贵将他的模样看在眼里,再度叹息,旋即摆了摆手。
“你下去吧,今天好好休息一下,以后镇子的治安巡逻还要仰仗你呢。”
“是,大人!”
安东尼答应一声,弯腰后退了几步,这才转身离去。
在安东尼离开之后,李富贵复又低头,朝着手中财务报表看去。
越看,越生气。
“这个该死的前任领主,简直就是个刮地三尺的老王八蛋,真应该立刻下地狱!敲骨吸髓,竟然把各项税收全都征到三年后去了,根本就不给后来的领主留活路!真是该死……哎哟,我的腰!”
一边咒骂,李富贵一边站起身来,将财务报表高高举起,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以表达自己的愤恨不平。
可是,好像因为这个动作过于激烈,竟然扭伤了李富贵的腰。
这一下子,刚刚站起身来的李富贵,只得扶着自己的老腰,摸索着椅子再度缓缓的坐了回去。
那困难模样,活像一个犯了痔疮的八十岁老头。
这倒不是李富贵身体素质太差,一个动怒就伤了身,而是因为李富贵今天劳累过度了。
今天的事情,的确有些多。
中午在领主府举办了一场不太成功的宴会之后,下午便接受了玛拉的邀请,前去服装店举办剪彩仪式。
长这么大,这还是李富贵第一次帮忙开业剪彩,而且还是剪自家的彩。
唯恐冷场的李富贵,在台上那是又唱又跳、又叫又笑,几乎使尽了浑身解数。
好不容易应付了这个还算成功的剪彩仪式,还没喘口气,紧接着又被玛拉一把拽进了‘小黑屋’里。
服装店虽然已经剪彩,但要等到三天后才能正式开业,如今正处于装修阶段。
大门紧闭、闲人勿进。
黑灯瞎火乱糟糟的服装店,在李富贵眼中,跟个小黑屋没什么区别。
也就在这间小黑屋里,李富贵跟玛拉做了各种各样的事情。
一直到日暮迟迟,李富贵殚精竭虑,再奉献不出任何东西。
直到此时,一脸苍白的李富贵,终于能够扶着墙,拔身而去。
回到领主府之后,李富贵差不多只剩下半条命了,还没吃饭呢,安东尼就找过来汇报工作。
李富贵本想养精蓄锐,打算推脱到明天再接见。
可一听是跟财务有关,还是强行打起精神会见了安东尼。
结果,上个月整个青灵镇只有十几枚金币的财政收入窘况,直接让李富贵愤而起身,以至于扭伤了腰。
“哎哟哟!我的腰啊,要不要让珍妮来治疗一下……”
李富贵捂着腰坐在椅子上,第一反应便联想到了牧师珍妮。
可是,联想到牧师珍妮之后,李富贵就立刻联想到了珍妮那年轻而有活力的俏脸,以及她那年轻而有活力的身材。
再往后,脑海中第二个弹跳出来的,就是容颜和身材都不在珍妮之下的玛拉。
一想到玛拉,李富贵的腰就更疼了,还是一抽一抽的那种、好似一根铁棍正在体内来回捣鼓的疼痛。
“哎哟哟,女人都是红颜祸水啊……可疼死我了!抽筋了,一定是抽筋了……”
此刻,管家赛巴斯出去买食材去了,女仆由莉则是泥醉一滩,正在床上呼呼大睡。
别说喊醒她了,就算李富贵这会儿冲过去对她做任何事情,恐怕她都不会睁开眼睛。
指望不了别人,李富贵只得自己个扶着腰,勉勉强强再度起身,妄图找点狗皮膏药贴贴,或者红药水抹抹。
就在李富贵整个人乱糟糟成一团的时候,书房房门忽然‘砰’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旋即一道黑影闯门而入!
仇家上门了!?
李富贵悚然一惊,当场被惊得跌倒在地上,这一下子又摔到了屁股。
“唔……”
可李富贵还不敢叫,连忙忍耐着,在书桌后面探出了半个脑袋,朝着门口偷瞄,一副小心翼翼,唯恐仇家找上门来的怂样。
这会儿的李富贵,战斗力连个裹脚的老太太都不如,随便来个人恐怕都能把李富贵给办了。
可是,当李富贵捂着嘴巴强忍疼痛,颤巍巍的探出脑袋朝着门前看去之时,却发现踹门而入的‘匪徒’,竟然是一袭黑色斗篷的阿尔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