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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已经过了正午,秋妈妈担心文锦绣回来会饿,特地炖了乳鸽汤,那乳鸽炖了一上午,皮酥肉烂,现在喝正好。碧雨盛了一碗端上来:“小姐出去这么久也没吃什么东西,先喝点垫垫肚子。”

说着,一碗香味扑鼻的乳鸽汤就放在了文锦绣面前,顿时勾起了她的馋虫,她接过勺子喝了一口,笑道:“秋妈妈手艺越发好了,这汤味道刚刚好,很是鲜美。”

秋妈妈笑笑:“这可多亏了如幻,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上好的……叫什么,哦对,竹荪,听说这东西炖汤十分鲜美,补气益身,而且可保存时间也久,我倒是第一次见呢。”

竹荪?文锦绣微微扬眉,现在早已入冬,先不说这个季节没有竹荪,就是有,这样珍贵的食材也是送进宫里的,如幻一个丫头,从哪里找来这些?

文锦绣压下心中的想法,安静喝完汤,这才吩咐人将如幻唤了进来。

如幻走进屋子,心中有些忐忑,她甚少进屋子里面,文锦绣一般也不特地找她,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文锦绣看了她一眼,微微向椅子后背靠了靠:“我已经将你妹妹送去乡下了,那里很安全。”

如幻愣了愣,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这回事,忙点头道:“多谢小姐……”

文锦绣笑了笑:“今天你就从哪来回哪去吧,我身边用不着你这样的人。”

如幻吓得面色刷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微颤:“小姐,奴婢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惹得小姐生气,可是求小姐千万不要赶奴婢离开,奴婢可以改的。”

如果被文锦绣赶走了,她会生不如死的!

文锦绣微微摇了摇头:“我没有命你出手你却出手了,这说明你心里并没有拿我当成主子,之所以留在我身边无非是为了命令罢了,或许你曾经也有过感激,可你心里从没把我当主子,我不需要这样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你走吧。”

如幻急了,她来时就接到了死命令,如果不能好好保护文锦绣,她的下场会比今天那个女人惨痛一万倍!她赶忙朝文锦绣膝行几步:“小姐,奴婢错了,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以后会改的,求小姐不要赶走奴婢,否则奴婢一定流落街头的。”

文锦绣唇边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流落街头?你当我是傻子么?”

如幻顿时愣住了,文锦绣继续道:“江云骁可是大月第一战将,更是有数位名师指点,你跟他过招不光不落下风,甚至还隐隐占了上风,如果我没猜错,你甚至还在隐藏自己的实力,你的功夫会是杂技班教的?还有,竹荪这样的食材,就是皇上也不一定吃得到,你一个杂技班出身的丫头竟能找到?你对我有二心,我怎能留下你?”

短短几句话,却是重似千金,如幻颤抖地跪在地上,脸上急得通红:“小姐,奴婢是骗了小姐,可是奴婢敢对天发誓,奴婢绝对没有要害小姐的意思!”

文锦绣冷眼看着她:“还不说实话!”

如幻连磕了几个头:“是,小姐,奴婢确实不是杂技班出身,奴婢自小在军中长大,被主子挑中前来保护小姐,主子一共派了四个人来,除了奴婢,还有浣洗院的芳儿,老夫人院子里的嫣翠,还有一个混在文府的护卫里,是我们四人之首。”

若说她之前还觉得文锦绣只是个柔弱千金,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可完全颠覆了她的想法,敢给武卫将军吃排头还全身而退的人,怎么可能是那些只知道风花雪月的女子?她之前还妄图隐瞒自己的身份,如今看来真是蠢的可以!

文锦绣明眸闪动:“所以你一早通过嫡夫人来到我身边就是计划好的?”

如幻不敢隐瞒,连忙道:“小姐恕罪,当时实在是情非得已,主子听闻小姐遭遇刺杀,一刻都放心不下,命奴婢立刻到您身边保护您,正好碰上嫡夫人挑选丫头,就借着她的手来到了小姐身边。”

聪明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如果当时她说出是有人派她来保护文锦绣的,文锦绣定然不信,于是嫡夫人命她监视文锦绣的时候她一口便答应了,接下来的事情都顺理成章了,她盗药方留下把柄,文锦绣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留下她,她以为她只是个脾气温和些的主子,自以为是感动了她可以让她死心塌地,对这一点她不止嘲笑过一次,现在看来,自以为是的是自己才对,连底细早被摸清了还不自知。

文锦绣时刻注意着她内心的想法,自然明白她说的是真的,她平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淡淡道:“好了,你下去吧。”

如幻一怔,文锦绣还是打算把她赶走吗?

她跪在地上不起来,哀求道:“小姐,奴婢真的错了,求您不要赶走奴婢……”

文锦绣轻然一笑,如春花绽放:“谁说我要赶走你了?”

嗯?如幻一愣,顿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文锦绣看着她,淡淡开口:“你们主子是谁不说我也知道,既然他让你们来保护我,你们就留下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留在我这里就要知道谁是主子,该听谁的命令,这一次就饶过你,若是再有下次,我定不留你。”

如幻面上露出喜色,不敢置信道:“小姐不赶奴婢走了?”

文锦绣微微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碧晴一笑:“还不谢过小姐。”

“哎,哎,奴婢谢过小姐。”如幻忙磕了几个头,碧晴便带着她出去了。

如幻走了不久,碧雨便走了进来:“小姐,老爷刚刚下令让夫人回安瑞院了。”

文锦绣微微扬眉,随即轻轻笑了起来,她这位父亲啊,鼻子可是灵的很,一点点不对劲的味道都能嗅出来,江云骁今天才刚刚回到京城,文凛就急急将嫡夫人放了出来,真不知是该说他聪明还是怂包。

“夫人那样陷害小姐,老爷可还没关够她三天呢,这么快就放了出来真是让人糟心。”碧雨有些生气说道。

文锦绣淡淡看了她一眼,嫡夫人虽然出手陷害她们,可一来没有成功,二来有永明侯府这个强大的后台,文凛也只敢象征性地惩罚一下。

“听说母亲之前受了鞭伤,去拿一瓶上好的伤药来。”文锦绣淡淡吩咐道,碧雨眉头一皱:“小姐!”

文锦绣微笑着看向她:“去吧,我有我的打算。”

嫡母受伤,之前因为在祠堂受罚,她不好去探望,如今回到院子了,身为女儿怎么都应该去贺喜一下的。

到了安瑞院,宋妈妈老远就看到文锦绣带着碧雨缓缓走了过来,心尖不由一跳,忙快步走进屋子里面:“夫人,四小姐来了。”

在祠堂待了将近三天才刚回到院子,嫡夫人正是身心疲惫的时候,祠堂没有舒服的床铺,也没有精致的饭菜,夜里只能在冰冷的地板上凑合入睡,这几日夜风又大,嫡夫人连着几日没有休息好,面上已经显出病态来,此时一听文锦绣来了,她火气顿时冒了出来,清瘦的脸上,一双阴厉的眸子亮的吓人:“她来做什么?”

宋妈妈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夫人您看,您现在身子不适,不能受刺激,是不是让她先回去……”

“怕什么!让她回去显得是我不敢见她一般,不过是个小贱人,我就不信她敢在安瑞院做什么!”嫡夫人冷声打断了她,这小贱人居然还敢来安瑞院耀武扬威,看她不杀杀她的威风!

门外很快响起了丫头的禀报声,听到让她进去的声音,文锦绣微微一笑走了进去。

注意到嫡夫人有些灰白的脸色,文锦绣唇角勾起一抹恬淡的笑意,声音轻快道:“女儿给母亲请安,恭喜母亲回来。”

她特地换了一身玫红色绣金线海棠的长裙,外罩细密轻薄的透明水烟纱,福身之间那水烟纱上光晕流动,玫红色的衣裳衬的她脸颊红润娇美,娇俏可爱的紧。

嫡夫人看到她元气饱满的样子心中就是一堵,这几日自己在祠堂待着,可想而知文锦织的日子绝不会好过,她们母女受罪,这小贱人却这样得意,她捏着帕子的手微微颤抖,咬牙切齿道:“这几日你可得意的很啊!”

文锦绣仿佛不明白她的意思,轻轻叹了口气:“唉,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几日女儿日日为母亲祈祷,担心忧虑,怎么谈得上得意呢?”

祈祷?祈祷自己早点死吧!嫡夫人冷笑着靠近几步,一双阴眸死死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刻进骨髓:“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文锦绣无视她话中的寒意,仿佛十分担心一般顺手扶住了她的胳膊:“母亲脸色怎么这样不好?是不是祠堂夜风大着凉了?”

那双手恰恰扣在嫡夫人手腕大筋处,稍稍用力,嫡夫人额头就出了一层冷汗,然而她越挣扎,文锦绣的指甲仿佛要将她的筋掐断一般,她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宋妈妈见状连忙走上去掰开文锦绣的手,干笑道:“夫人只是有些累了,劳县君挂心了。”

文锦绣轻轻松了手,从碧雨手中的托盘里拿过一个棕红色小瓶来,笑容温婉:“听闻母亲之前受了鞭伤,这几日便赶着制了一瓶伤药出来,原本刚做好就给母亲送去的,只可惜母亲祠堂思过,父亲吩咐不许任何人探望,女儿也不敢去看望,如今母亲可算回来了,这是我一点孝心,贺母亲解禁之喜。”

嫡夫人双目充血,一口气生生憋在了嗓子眼,文锦绣这个丫头贯会挑人的软处踩,你哪里疼她就偏往哪里踩,几句话不离她祠堂思过,这无异于是打她的脸面!

“你倒是好心的很呐!”嫡夫人冷笑。

文锦绣煞有介事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是啊,我一向是好心的。”只是你们黑了心肠,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嫡夫人看到她这张脸就觉得堵得慌,看到她笑她浑身每一处都在叫嚣,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想要去撕开那张言笑晏晏的脸。

宋妈妈见嫡夫人脸色变幻不定,心中一跳:“县君,夫人连日疲惫,您看是不是……”

文锦绣仿佛刚刚想到一般:“啊,我忘了,母亲这几日睡多了冷地板,自然是累了,那我就先走了,母亲好好休息。”

她说着施施然站起来:“宋妈妈,母亲就交给你了,可要好好照顾,嗯?”

宋妈妈心头颤了颤,赔笑道:“那是自然的。”

“若是母亲有什么不舒服的,可要记得早点来回我,这有些病啊,若是晚那么一时半会儿,说不准就救不回来了呢——”文锦绣含笑说着,又露出一副懊恼的神情:“唉,瞧我,说什么呢,母亲定然是要身康体健,长命百岁的是不是?”

嫡夫人喉头涌上一阵甜腥,文锦绣这分明是在诅咒她!她眼前黑了黑,屋子里的情景都在天旋地转,宋妈妈刚刚将文锦绣送到门口,忽然听见丫头的惊呼声,她赶忙跑进屋子,只见嫡夫人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摇摇欲坠。

宋妈妈惊呼一声上前扶住她:“夫人——”

出了安瑞院,碧雨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笑意,一路憋着,直到回到竹华斋才撑不住笑了起来,碧晴见她笑的这样开心,不由奇道:“你笑什么?”

碧雨拉过她,崇拜地看了一眼文锦绣:“小姐刚刚真是太厉害了……”

文锦绣无语地看了一眼两个丫头,秋妈妈刚好走进来,见状轻斥道:“没规矩,小姐还在这里呢!”

两个丫头立刻停了话头,一副犯了错的小媳妇儿样,文锦绣含笑劝道:“妈妈别说她们,随着她们闹去,这样才有点趣儿,不然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里,我看着都闷。”

秋妈妈叹了口气,走过来将一杯热茶放到桌子上:“小姐就是太惯着她们了。”

碧雨偷偷抬头朝秋妈妈做了个鬼脸,文锦绣正好看到,不由失笑挥了挥手,放她俩出去玩,两个丫头得了允许,脸上都露出笑意,快步跑了出去。

“小姐,奴婢听说永明侯世子回京了。”秋妈妈颇为担忧地道。

文锦绣点了点头:“是啊,不光回来了,今天我还碰到了这个煞星。”

秋妈妈心头一顿:“那他有没有为难小姐?”

文锦绣摇了摇头:“他还没那个本事,不过,嫡夫人很快就要重新得意了。”

“小姐的意思是……”秋妈妈眉头紧紧蹙起,文锦绣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江家看似强不可破,可是万事没有绝对,只要让她发现一点点的缝隙,她就可以从那个缝隙中插入一把刀,将他们逐个击破!

京城的天气很快冷了下来,转眼已经是腊月中了,这几日下了一场大雪,将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文锦绣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红梅出神,之前京城传出嫡夫人那么多流言,永明侯府的人却不闻不问,这固然是因为永明侯和嫡夫人嫡亲的兄弟不在京中,可永明侯夫人竟也没说过一句话,这实在太过奇怪,而且现在江云骁回京了,江家却还是一言不发,由不得人不多想。

“这样冷的天气,怎么不关上窗户?”一道略带责备的声音响起,文锦绣抬眸,只见文沐宸站在院子里看着她,他身旁,段祈煜一身白衣如雪,眉眼含笑。

苏青筝跟在后面走了进来,不满地嘟囔:“你们也不等等我。”她说着朝文锦绣招了招手:“闷在屋子里有什么意思,今日雪停了,我们何不找个雅致的地方坐着赏赏景,煮煮茶,这可有情趣多了。”

文锦绣无奈笑了笑,吩咐碧雨替她取一件披风过来,这些日子段祈煜和苏青筝二人来的越发勤了,老夫人看她的目光都闪着光,就连文凛都对她和颜悦色了许多,而苏青筝自来熟的性格让她又好笑又无奈,明明比自己还要大两岁,却活泼的像个七八岁的孩子。

秋妈妈走上前来,替文锦绣披上一件厚厚的狐狸毛披风,又在她手上套了银鼠皮暖袋,如果不是文锦绣阻止,她甚至打算再加一件外套给她:“小姐畏寒,外面天冷,要多穿些才是。”

文锦绣嘴角微微一抽,每次过冬秋妈妈都会把她裹成一只蚕蛹,让她哭笑不得。

“怎么这么慢,我回去可好好练了煮茶之技哦,一会儿一定要露一手给你们看。”苏青筝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看到秋妈妈还在替文锦绣往脖子上裹脖套,不由咯咯笑了起来:“你裹成这样不像出去玩,倒像是要找个地方化蝶。”

知道她在取笑自己厚重的衣服,文锦绣只是微微笑了笑,整理好衣服跟她一起走了出来。

她缓步走到等她的二人身前,红唇微启:“要去哪?”

文沐宸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将手里热气腾腾地手炉塞进她的暖袋,语气里满是宠溺:“之前不是说想看冰嬉么?正好这几日下雪,湖面都结了厚重的冰,我已像祖母说了,今日便带你去看。”

段祈煜笑吟吟看着她:“正好这几日百芳园中的红梅开的极其茂盛,梅园中又有专门的冰嬉湖,不如就去那里如何?”

文沐宸笑道:“听说百芳园中,梅兰竹菊四园各具特色,而这四园中又以梅园为首,料想那景色必然不错。”

“何止是不错,”苏青筝凑了上来:“梅园简直是美到极点了,前几日我远远看了一眼,雾蒙蒙中只见一片片红霞灿烂,真是漂亮。”

她眼中闪过渴望,文沐宸失笑地看她一眼,促狭道:“郡主为何不进去看看?”

苏青筝头摇的像拨浪鼓,往文锦绣身边凑了凑,离段祈煜远远的:“你们不陪我去的话,我进去表哥非把我活剥了不可。”

文沐宸和文锦绣嘴角都是一抽,段祈煜勾起浅笑:“我可没有那么残忍,最多打残你而已。”

苏青筝一下子跳起来,绕到文沐宸身侧,换到这个位置才觉得安全了些,不满道:“表哥,我可是你亲表妹!”

段祈煜挑眉:“那又如何?”

“你太残忍了!”苏青筝含泪控诉,文沐宸不由笑了起来,文锦绣也勾起唇角,苏青筝这个人就让人讨厌不起来,阳光开朗,明是非懂黑白,跟她相处总是很愉快,如果……她仿若不经意一般瞥了一眼左边的两个人,如果苏青筝能与哥哥在一起就好了,她一定不会像那些目光短浅的女子一般勾心斗角,到时候哥哥一定很幸福。

几人一路说说笑笑朝门外走去,早有太子府的马车在外候着,几人上了马车,缓缓朝百芳园驶去,待他们走后,将军府门后走出一人来,怨毒地看着远去的马车,单薄的身影微微发抖。

“小姐,这天寒地冻的,我们快回去吧,万一着凉了就不好了……”浮香担忧地看了一眼文锦织,上前将她的披风紧了紧。

文锦织一把挥开她的手,动作太大将身上的披风也抖到了地上,恰在此时吹来一阵冷风,她微微瑟缩了一下,眼中带着微微的泪意:“要你管!”

浮香吓了一跳,弯腰将披风捡起来替她披上:“小姐,不管怎样都要注意身子,不然夫人会担心的。”

文锦织听到这话,却是委屈地掉下泪来:“光有母亲担心有什么用!这府里没一个盼着我们母女好的,都巴不得我们早日归西,他们才好拍手称快!”

浮香脸色刷地白了,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她左右看了看,上前劝道:“小姐可别再说这种话了,给老爷听到可怎么好!”

文锦织抹了把眼泪,又深深看了一眼马车离开的方向,闭了闭眼才转身走了进去,浮香连忙跟了上去。

到了百芳园,文锦绣眼前一亮,从外面看去,整个园子气势恢宏,几乎占了大半条街,风格也不像一般的园子那样都是用石块垒起院墙,石块外面别具匠心地加了整块整块的琉璃瓦,中间镂空地雕刻着花鸟虫鱼,间或镶嵌着琉璃,普通的园子因为里面种着各种植物,难免显得有些暗沉,而百芳园却是光彩夺目,明亮的很。

文锦绣情不自禁赞道:“这园子真是巧!”

段祈煜含笑凑过来:“怎么巧?”

文锦绣指着那些琉璃瓦:“你看,能想到用琉璃瓦做墙,这是多奇的心思!”

大月盛产琉璃,却从来没有人想过烧制琉璃瓦,更别提用琉璃瓦来装饰园子了,这园子的主人真是好巧的心思,才能想到这样奇妙的法子。

段祈煜忍住笑:“多谢阿绣夸奖,我当之无愧。”

“你说什么?”文锦绣觉得有些不对:“这园子是你的?”

苏青筝和文沐宸已经领先他们几步,见他们走的这样慢,苏青筝不满地跑了回来:“你们好慢,再过一会儿冰嬉就要开始了。”

文沐宸顿住步子,转身含笑看着他们,前些日子段祈煜找他深谈过,他对文锦绣有意,而且这些日子以来他看得出来,文锦绣虽然总是冷着脸对待段祈煜,可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依恋,即使藏得很深,但就是不经意的流露才更加真实。虽然他并不想妹妹嫁入皇家,可如果文锦绣愿意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了,当然前提是,太子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段祈煜笑眯眯看着苏青筝,也不说话,直看的她心中发毛,苏青筝咽了咽口水,她怎么忘了,眼前的妖孽男子可是个笑面恶魔,她干笑几声:“那个,你们慢慢聊……我,我们先去了!”

她说完一溜烟跑了,还不忘拉上文沐宸做挡箭牌。

“你看,她说让我们‘慢慢’聊。”段祈煜唇边带笑,刻意强调了慢慢这两个字。

文锦绣白他一眼:“太子殿下自己慢慢吧,臣女不奉陪。”

她说着就要快步离开,手腕却被段祈煜一把抓住,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一路将文锦绣的手攥的很紧,仿佛怕她逃掉一般,察觉到她手指冰凉,好看的眉紧紧蹙起:“你的手怎么总也暖不热?”

文锦绣的手被他紧紧包裹在掌心,他掌心灼热,让她一时忘了思考,所以根本没有深究段祈煜这句话的意思,一路上走过来十分安静,没有来来往往的行人婢女,这让她微微松了口气,若是被人看到她跟太子拉拉扯扯的,还指不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

段祈煜一路将她拉到一座小院门口,文锦绣抬起头,只见“暗香盈袖”四个娟秀的字刻在门头上,清新雅致,让人情不自禁安静下来。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文锦绣情不自禁念出这几句词,段祈煜微微笑了笑,拉过她的手放在门上:“推开看看。”

文锦绣下意识推了一下,门应声而开,她顿时呆住了——入目只见满眼的金黄,中间夹杂着或粉或紫的花,满满一院子全是菊花,整个院子上方盖着一层透明的琉璃瓦,四周点着许多火盆,院中的温度刚刚好。

段祈煜将小门关上,缓步走过来:“怎么样,喜欢吗?”

文锦绣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怔怔看着眼前的一切,半晌,才蹦出一句:“如幻是你的人吧。”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竹荪畏寒,冬天一般是没有的,可是如果有这样的暖棚,温度控制的高一些也不是种不出来,只是她没想到,堂堂太子殿下竟也知道用这个。

段祈煜失语,这个时候说这件事是不是太煞风景了些?但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只能点点头:“是的。”

整个大月除了他,谁还有本事在冬天种出竹荪来?

文锦绣在看到这满院的菊花便确定了这件事,虽然知道段祈煜是为她好,但她还是有些生气:“为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往我身边塞人?”

段祈煜叹了口气:“我想她已经告诉你了,你身边没有可靠的人,叫我怎么放心?”

文锦绣冷眼看着他:“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见过面吧,太子殿下,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她语气平静,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

段祈煜脸色微微顿了顿,知道不能再瞒着她了,拉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处,轻轻开口:“你还不明白吗?段祈煜说他很想你,所以回来找你了。”

一瞬间,文锦绣突然觉得全身无力,早已猜到和猜想被证实,她不知该说什么,她脚下一软,整个人跌入段祈煜的怀抱,这件事真的刺激到她了,不是震惊,她也说不上是什么,只是心头一团乱麻,斩不断理还乱。

段祈煜将她整个人扣在怀中,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自从重生以来,他每一天都在想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她,什么时候告诉她,纠结犹豫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文锦绣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力气,第一时间就将段祈煜狠狠推了出去:“为什么骗我!”

段祈煜被推了一个踉跄,稳住身形后看着她,伸手将她拉到木椅上坐下:“阿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也知道你介意什么,听我说,好么?”

文锦绣背对着他不说话,委屈无穷无尽漫延开来。

“重生以来,我每天都在想,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你,什么时候告诉你,阿绣,我怕吓到你。”段祈煜微叹口气,任谁听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事都会被吓到吧?

他继续说着:“而且,这其中发生了一些很复杂的事情,具体什么事情,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等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我用了两个多月想清楚这些事,直到回京前一天才下定决心回来面对你,原本想着慢慢让你动情,可后来我却发现了你的不同,直到你问出那句话,你问我是不是也回来了,我才确定你也重生了,当时我真的很震惊,这样的事情同时发生在我们两个人身上,你说是不是很有缘?”

“既然老天又给了我们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们怎么能错过呢?”他平静地说着,一点没有提起自重生以来自己的辗转反侧,夜不成寐。

文锦绣眼眸微动:“可你还是骗了我。”

段祈煜点头:“是,这一点我承认。我不敢告诉你是因为……我怕你会觉得我是因为前世的亏欠才对你好,怕你以为我是因为前世的感情才想和你在一起,怕你误会怕你难过,怕你胡思乱想,阿绣,我从来没有这样犹豫不决过,可因为这个人是你,我想过无数个后果,想过无限个可能,直到现在才敢说出来。”

“阿绣,如果我骗了你让你不开心,我向你认错。”段祈煜掰过她的身子,强迫她与他对视:“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爱你,很爱很爱。”

文锦绣心中一震,前世今生,段祈煜第一次对她说出这三个字,这样的郑重,这样的坚定,她愕然地看着他:“你……”

段祈煜看着她,直直望进那双平静的眸子:“现在告诉你这些,一是不想继续瞒着你,不然你以后知道了肯定会比现在更生气,还有就是,我希望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能第一时间想到我,如果我不把这件事说出来,你肯定不会找我,阿绣,我想要你依赖我。”

最重要的一点段祈煜没有说,就是早些将事情挑明了,省得再有人惦记他的阿绣,尤其是那个无事献殷勤的大皇子!虽然烧了他的庄子,抢了他的财宝,可他还是觉得郁闷,更郁闷的是,文锦绣竟然收下了那支玉箫。

文锦绣完全愣住了,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段祈煜的话,更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好像……有点暖,有点甜。

“太子殿下……”

她低声开口,刚说出这几个字,就被段祈煜伸出手指按住了嘴唇:“阿绣,你好久没喊过我的名字了,叫我祈煜好不好?”

他说到后面,语气里甚至带了些撒娇!

文锦绣脸色一黑:“不叫!”

段祈煜委屈地望着她:“叫一次嘛,你都好久没有叫过了……”

文锦绣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豁然站了起来:“说不叫就不叫。”

段祈煜狡猾一笑,一下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不叫……我一会儿就抱你出去。”

“你!”文锦绣气结,美目怒瞪着他:“我还没说原谅你呢!”

段祈煜却不理会她的瞪视,抱着她就朝门口走去,文锦绣急了,不停拍打着他:“你快放我下来!”

段祈煜无赖一笑:“不放。”

文锦绣无语,眼看着快到门口,她实在没有勇气这样出去,连忙拍了拍段祈煜:“段祈煜,你放我下来!”

段祈煜挑眉看着她,她最终败下阵来,微微低头,小声道:“祈煜……”

段祈煜脸上的笑容不断放大,将耳朵凑近了那两片樱唇:“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祈煜。”文锦绣无奈他的孩子气,只得又随了他的意。

段祈煜抱着她走上台阶,文锦绣急了:“喂,你说我叫了你就放我下来的……”

几步上了台阶,段祈煜含笑将她放了下来,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阿绣,我很开心。”

梅园,看着眼前一树比一树茂盛的梅花,苏青筝郁闷地捧着一张脸:“表哥太过分了,自己不来就算了,还让我们在这里干等。”

百芳园是段祈煜的园子,自然所有事情都由他安排,想看冰嬉的是文锦绣,她没到,冰嬉自然不会开始。

“郡主不是要煮茶吗?”文沐宸微笑着坐在座位上,他记得出发前,苏青筝信誓旦旦说自己练了煮茶之技,要露一手的。

苏青筝脸颊微微红了红:“本郡主现在不想煮!”

“哦?”文沐宸微微扬眉:“郡主不会是……还没学会煮茶吧?”

“怎么可能!”苏青筝被他一刺激,立刻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吩咐人取来了茶具,文沐宸微微摇了摇头,却是伸手拿过了茶壶,亲手往里面灌了水,苏青筝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你做什么?”

文沐宸淡笑:“如果由郡主来煮茶,恐怕会烧了这园子。”

苏青筝气结:“你小看人!”

文沐宸轻轻勾起唇角,修长的手指捏着竹签快速搅拌,茶壶中不一会儿就咕嘟咕嘟冒起小泡来,不消片刻就溢出了茶香,苏青筝顿时泄了气,这手法的确比她强太多了。

将事情说开后,段祈煜深觉通体舒畅,与文锦绣走在一起,二人之间多了些自然而然的亲密。

“江云骁请旨回京的折子我压下来了。”段祈煜眼眸闪过冷意,区区武卫将军竟然敢找她的麻烦,他非要他吃些苦头不可。

文锦绣点了点头,这些日子江云骁没有大摇大摆出现估计就是这个原因了,他还是被文锦绣的话吓到了。

“江家这些儿子,一个个的都是人中龙凤,你光压下他回京的折子,他肯定还会想其他办法,江云骁这个人,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文锦绣看着眼前的红梅,这才发现二人不知不觉走到了梅园。

段祈煜也知道江云骁的难缠之处,但他此时心中已经有了想法,让他更为担心的是文锦绣在后宅的安危,若是江家其他儿子还好些,江云骁对嫡夫人的感情好比文锦绣对文沐宸,谁要是伤了他的姐姐,他非跟你拼命不可。

听了他的担忧,文锦绣唇角划过一丝嘲讽:“江云骁再有本事,又怎能管得住后宅的事情,况且还有老夫人在,现在我对文家可是很有利的,她不会放任不管。”

老夫人心心念念都是让她为文家争光,她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价值,老夫人怎么可能看着别人毁了她?

文锦绣不担心嫡夫人会设计她,她有读心术在手,不论什么阴谋诡计都不怕,真正让她担心的是,不管嫡夫人还是江家众人,这些日子没有一点不寻常的地方,嫡夫人那日被她刺激了一顿之后便卧病在床,就连文锦织都安静了许多,可她们哪里是会示弱的人?

这些日子看似一片平静,但就是这样的平静之下,往往才隐藏着巨大的风暴,只可惜,他们不动手,她便不能猜出他们的招数见招拆招,着实有些麻烦啊。

------题外话------

小剧场——

问:太纸殿下为什么今天告白呢?

答:因为今天双十一要虐狗啊!

阿醉竟无言以对……【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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