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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末,一辆马车迅速使出了坪洲别院,朝着京城的方向奔去,谈叔驾着车,面色冷肃,似乎是出了什么急事,暗中的几道眼线见此情况纷纷朝几个方向而去,向自家主子禀告这个消息。

入夜,坪洲别院里灯火通明,隐约可见屋子里走动的人影,几道黑色的人影如鬼魅一般溜进院子,悄无声息地朝主屋走去,在他们刚刚靠近的时候,主屋的灯却忽然灭了,随后从门缝里忽然冒出一缕黑烟,为首的男子迅速向后闪了几步,封住了鼻息,他身后的黑衣人见状忙跟着他的动作将自己的鼻息封住。

就在这时,院子周围忽然冒出十几道黑影,与前来刺杀的黑衣人交战在一起,手腕上都带着银色的护腕,黑衣人一眼看去便知道这些人都是段祈煜的影卫,顿时冷笑一声,首领做了一个手势,黑影顿时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与影卫交战在一起,一部分迅速冲进主屋。

他们进了主屋不由分说便向床铺上射去几道银针,然而却没有听到银针进入皮肉的声音,只听到几声噗噗声,他们顿时一个闪身到了院中,很快便见屋子中升腾起几点火苗,继而屋子中的床帐迅速被点燃,腾地着了起来。

院中的影卫见此情况也不意外,甚至没有一个人前去救火,从屋子重退出来的黑衣人朝首领看了一眼,首领顿时会意,又做了个手势,随后一部分黑衣人立刻向院子四周四散开来,一部分黑衣人则更加狠戾地与影卫交手,他们的功夫丝毫不低于段祈煜的影卫,想也知道,能被派来刺杀太子的人绝不是一般的刺客,个个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

影卫们配合严密,然而对方数量十分多,他们应对起来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而且黑衣人似乎知道影卫的弱点在哪里,影卫应对渐渐吃力起来。

影卫首领见情势越发不利,忙吹了一声长哨,影卫们顿时向墙根处且战且退,黑衣人步步紧逼,然而等到了墙角,影卫却忽然跃上了墙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出了院子,在他们离开的同时,墙壁上却忽然射出无数根银针,他们离得近,又没有想到墙壁上有机关,或多或少都受了伤。

黑衣人首领察觉到不对的时候迅速后退,几根银针贴着他肩膀而过,叮叮两声射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地板上,那地板顿时黑了一片,他目光一凛,忙向后掠了两丈远,避开了银针射击的范围,其余没被伤到的黑衣人均向后撤退,避免被银针射到。

好在那墙壁上的银针并不多,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便射了个干干净净,黑衣人首领见状,刚准备命人沿着墙头去追,却忽然察觉到了不对,顿时一个闪身闪开了自己原本站立的地方,几乎同时,他站立的地方唰唰两下冒出几道利刃,如果不是他闪的快,那利刃便直直穿透了他的脚背。

院子中的地板上顿时唰唰冒出一个又一个的利刃,躲闪不及被利刃碰到的,无一例外都化成了血水,没有被碰到的人看到这一幕,心头不由一跳,这刀刃上沾了浓度极高的化尸水,几个呼吸之间就能让他们消失与无形。

黑衣人首领身形轻巧地落在了院中的树上,双眸微冷看着地上的一切,这群黑衣人毕竟都是经过严密训练的,见此情况自然快速反应过来,纷纷飞身而起在空中寻找支撑物,地上的刀刃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很快便铺满了整个院子,黑衣人首领等那些刀刃不再往外冒,顺手从一旁的树枝上摘下几片树叶朝那刀刃打去,当当几声之后,便见那刀刃断了一地,随着他手上内力带起的劲风一扫,那些断刃纷纷被扫到了别处,地上立刻出现一个可以容纳一人站立的空地。

黑衣人跟着他的动作迅速出手,不一会儿满院的刀刃就被打碎了一地,此时整个院子十分安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他们都很清楚,段祈煜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们今日既然来了,就别想轻易离开这个院子。

“嗖——”

“嗖——”

几道破空之声传来,他们纷纷提起了手中的长刀,随后只见整个院子四面八方都向中央发射出许多黑漆漆的暗器,那暗器通体浑圆,不知是用什么材料打造,打在他们的刀上竟然直接将刀面射出一个小孔,黑衣人首领见状心头一沉,随后命众人朝着暗器发出的地方散去,暗器数量极多,而且都是朝着中间发射而来,那么想要避开暗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朝着四周躲避,毕竟暗器的机关是死的,并不能随着人移动而动,也不能感知人往哪里去,只要向四周散去,伤亡便会减小许多。

主屋的火很快烧了起来,透过窗户已经能看到里面跳动的火苗,窗户上的窗纸很快变得焦黑,继而绽出一朵朵火花,随后一阵阵异香在院中飘散开来,黑衣人个个都封闭着鼻息,因而对这香气根本闻不到,与此同时,院子四周的暗器也慢慢少了许多,黑衣人首领示意众人朝主屋靠近,他们现在要确定段祈煜究竟在不在里面,虽然知道可能性很小,但万一他做了障眼法呢?

不是有这么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黑衣人沿着院子四周纷纷靠近主屋,但他们可不会傻到冲进火海去查探,而是从指尖迸出几颗黑色的火石朝火海扔去,随后急速后退,不过片刻的功夫,只听屋子中传来嘭地一声,随后只见整间屋子炸了开来,瓦砾碎片四处迸溅,火势顿时由屋内蔓延到整个院子,黑衣人又迅速朝其他屋子扔了几颗火石,一时间爆炸声接二连三响起,原本还宽敞阔绰的小院顿时化为废墟。

然而没有人出来,他们这才确认院中的人已经离开了院子——或者已经死在了里面。

“娘娘吩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黑衣人首领冷声道,黑衣人得了命令,纷纷四散开来找人,毕竟是段祈煜的院子,难保不会有什么暗室密道等,黑衣人首领四处看了一眼,目光忽然落到了院中的井里,心头一顿,立刻朝井边奔去,刚到井口,果然见井壁上垂下一条软绳,他眼眸中闪过精光,刚准备顺着那条绳子向下寻找,手指却在刚刚触碰到绳子的一瞬间顿住了,随后猛然站起来,厉声道:“有埋伏,快撤!”

然而此时却不知为什么,所有的黑衣人眼前都开始发黑,黑衣人首领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暗道一声不好,忙向着院外奔去,然而还不等他到了院门口,身形却顿时一软,同时整个院子地面都开始剧烈摇晃起来,随后只听一声毁天灭地的爆炸声响起,整个院子像是被人彻底翻了一遍一般,轰地一声只剩废墟一片。

四周的屋舍被这剧烈的爆炸声波及,屋子纷纷都摇晃起来,土石迸溅,半边天空都被这爆炸之后的火光映的通红,坪洲看到这一切的人都吓得魂不附体,周围住着的人连忙逃了出来,不管不顾朝着远处奔去。

知府衙门,邱翟半夜被这声音惊醒,连忙从床上爬起身来,快步走到院中,只见西边的天空整个被映的通红,当下也顾不上睡觉,连忙集结兵士朝着西方赶去,蛇影盟的事情才刚刚过去,如果再出个什么事,他这个坪洲知府就当的太窝囊了。

邺云谷,大皇子蹙眉看着西面的天空,眼眸眯了眯,随后什么都没有说,继续研究手上的排兵布阵图,不管坪洲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必管,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兵士操练好,至于坪洲有没有什么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皇帝没有告诉他,他也不必去操心那么多。

刚刚出了坪洲,谈叔的马车便遭了袭击,十几个黑衣人武功高强,手里拿着长刀,不由分说便朝他砍来,他迅速躲过,马车车厢里顿时闪出四个影卫与黑衣人交战在一起,兵器相撞的声音在夜空中显得十分响亮,虽然是黑夜,但影卫们习惯了各种训练,即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也能精准判断敌人的方向,谈叔的武功无法与影卫们相较,他毕竟不是层层选拔出来,见此情况也不靠近添乱,而是快速离开战圈,厉声道:“主子快走!”

那些黑衣人原本被影卫缠住,并没注意到马车中还有没有其他人,随着谈叔这一声落下,马车迅速越过他们朝前驶去,黑衣人忙避开影卫的纠缠,飞身上前拦住马车,而影卫仿佛追不上他们一般,故意与他们拉远了距离,然而黑衣人刚刚掀开马车的车帘,将手里的长刀刺了过去,只感觉刺到一个纸包一样的东西,随后就见马车中腾地冒出火苗来,他们心道不好,还来不及向后撤,马车便嘭地一声炸裂开来,影卫们趁此机会连忙上前,将所有的黑衣人斩于剑下。

等所有黑衣人都确定死亡之后,影卫们如同一道道鬼魅一般向四处散去,几个呼吸之中便没了踪迹。

而另一边,坪洲城里忽然多出了十几辆各式各样的马车,都朝着不同地方向驶出坪洲,无数黑衣人追随着这些马车而去,纷纷跟着马车离开了坪洲,只等出了城便对马车中的人展开刺杀,然而无一例外都遭到了爆炸袭击。

坪洲别院里,一只布满灰尘的手从废墟中挣扎着伸出来,随后一道黑色的影子从那废墟之中爬了出来,刚刚的爆炸冲击力很大,除了他之外,所有的黑衣人都死于刚刚的爆炸,而黑衣人首领因为快要靠近院门,因而受到的攻击小了些,饶是如此,他也被那巨大的冲击力伤到了肺腑,双耳双眼都流出鲜血来。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伸手在胸前摸了摸,摸出一个拇指肚大小的小球,指尖用力捏碎小球,一道火光立刻从小球中迸射出来,直直窜上天空,在空中绽开一朵红色的烟花,眨眼便消失与无形。做完这一切,他喉头一甜,噗地吐出一口鲜血,只见那血丝之中夹杂着点点紫红,他整个人如同见鬼一般跌坐到地上,随后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再也不敢多待,立刻离开了已成废墟的小院。

邱翟赶到的时候便只看到一片狼藉的院子,还有那废墟上明显的血迹,他整个人顿时愣住了,立刻调遣侍卫围住小院,同时命人查探院中是否还有活着的人,另外指派了一个衙役前往邺云谷告知大皇子。

满月楼一间雅间内,一白衣公子躺在床上,一青衣男子手脚麻利地给他换着额头上的帕子,眼神带着浓浓的担忧,二人周身的气质十分出众,然而相貌却是平淡无奇。

听到窗外传来的爆炸声,二人不由对视一眼,随后青衣男子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上,又将窗帘仔细放好,这才回到床边,伸手用手背探知着床上人额头的温度,灼人的火热让他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床上的人见状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别担心,一会儿就好了。”

依旧是悦耳动听的声音,却多了几分沙哑,青衣男子朝床上人看去,眉眼间虽然是平凡的相貌,却与段祈煜有几分相似,看着他这般模样,终究是不忍心多做苛责:“明明虚弱的跟什么似的,还这般劳心劳力,你当自己是铁打的吗?”

床上人听到人责怪的声音,虽然闭着眼睛,唇角却是缓缓勾了起来:“我错了,阿绣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文锦绣与段祈煜,在知道会有人来刺杀段祈煜的时候,二人便想到了这个办法,对外的消息是要离开坪洲,但他们其实并没有离开,当然也不会傻傻地留在别院,虽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皇后的人可不是寻常人,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一点可能性,所以他们选择了离别院不远的满月楼,寻常人定然猜不到他们会留在满月楼,毕竟满月楼是江承远的地盘,江承远可是要杀他们的。

文锦绣伸出手指在他眉心拂了拂,将那微皱的眉抚平,别院中虽然有层层机关,但要拦住那些刺客其实并不容易,若不是他们在屋子中动了手脚,那些黑衣人很快便会查到这里。

在那些黑衣人进入正屋的时候,他们射出的银针并没有射到“段祈煜”的身上,而是他们一早留下的稻草人,用一根线将稻草人底端系在老鼠身上,老鼠好动,一动便会带起稻草人移动,在外人眼里,就产生了屋中有人的错觉,那些黑衣人既然不会放过一点机会,定然会进去查看,而那稻草人身上早就藏好了装有白磷的纸包,他们的银针射中纸包,里面的白磷露出来遇到空气燃烧起来,继而点燃了床帐上的木樨香。

那木樨香是动过手脚的,异香扑鼻,只要闻到便会浑身无力,那些刺客虽然封住了鼻息,但裸露在外的皮肤一样会接触到香料,一旦接触便会中毒,当然,那些香气的作用可不仅仅是让他们浑身无力,若是他们都死在别院便罢,如果侥幸活下来,也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察觉到手指下的额头温度又在上升,文锦绣眉心立刻拧了起来,别院的布置段祈煜费了不少心思,他现在本来就极度虚弱,这么一来更是引得余毒复发起来,他们不离开坪洲,除了明白一旦离开,不管他们做什么样的伪装,马车都会被发现之外,还有这个原因,段祈煜现在的情况,赶路无异于送死,她不能冒这个险。

选择满月楼也是因为这里是江承远的地盘,横竖江承远不在,谁又能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大胆地躲在这里呢?再说了,段祈煜亲手做的易容,能发现的人少之又少,他们现在均是男子,两个男子一同逛青楼是最平常不过的事,谁也不会怀疑什么。

察觉到手下的额头越来越烫,文锦绣手指一刻都不敢离开他的手腕,虽然只是余毒,但江承远下的毒毒性猛烈,即使是一点点的余毒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她一点不敢放松,在他十指上扎了银针放血,不断替换着他额头的帕子希望能让他好受点。

段祈煜强打精神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满是担忧的眸子,眼眸中顿时漫上笑意,示意文锦绣将他扶起来靠在床头,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轻轻咳嗽两声,笑道:“别担心,我不会死的,万一我死了之后你嫁别人,我岂不是太亏了。”

文锦绣见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笑,不由在他手心掐了一下,怕掐痛他没舍得用力,但还是很快松了手,指腹轻轻在他掌心揉了揉,没好气道:“胡说什么。”

段祈煜朝她挑眉,忽而握紧了她的手:“阿绣,我后悔了。”

文锦绣抬眸,疑惑地看着他,段祈煜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道:“如果我死了,你不许跟别的男子眉来眼去,不许嫁别人,不许忘了我,哪怕要守活寡,也要守我一辈子,等我下辈子再找到你。”

文锦绣微微一怔,又听他道:“虽然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就是不可以,不然我死都不会瞑目的。”

“什么死不死的,也不怕忌讳!”文锦绣伸出两指按在了他的唇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然而段祈煜却伸出舌尖,在她手指上轻轻触碰一下,她顿时将手收回来,然而却被他一把抓住:“阿绣,你答应我。”

文锦绣心头一震,原本还想斥他胡言乱语,然而对上那双满是认真的眸子,到口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明明是这般霸道的宣誓,她却听出了他的害怕,他在害怕,堂堂太子殿下面对她的时候在害怕,他怕万一他真的不在了,自己会跟别人双宿双栖,但……怎么可能呢?她苦笑一声,伸手覆上他的侧脸:“好,我答应你。”

段祈煜顿时笑了起来,虽然换了一张平凡的脸,但那眉眼间的气质却怎么都掩盖不住,他将自己的手覆在文锦绣手背上:“记住你的话。”

文锦绣轻轻点了点头:“嗯。”

段祈煜忽而来了精神,眼眸晶亮地看着文锦绣:“阿绣,咱们出去逛灯市吧。”

文锦绣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段祈煜见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笑道:“明日就是七夕,但咱们恐怕看不到了,这几日坪洲事情多,但是也有一些小贩在卖花灯,东市有一条十分繁华的街道,咱们去瞧瞧吧。”

文锦绣愣了愣,这才想起他们来到坪洲这几日已经是七月了,这些日子一直都在为了江家的事焦头烂额,居然脸日子都忘了,算算日子,的确是七夕将近了,前世没嫁人的时候,她一直都待在府里,根本没有见过所谓的灯市是什么样子,重生到现在还不到一年的时间,更是没过过七夕,自然没看过灯市。

虽然没看过,但对于民间灯市她还是知道的,七月初七乞巧节,男男女女在这一天都会逛灯市放河灯祈福,灯市上十分热闹,也是众多女子寻找夫婿的好日子,她从来没看过这样的热闹,自然是想看的,但是考虑到段祈煜的身子,她不由皱起眉头:“明日才是七夕,如果明日你好些了,咱们就去看。”

段祈煜却拉住了她的手:“我现在已经感觉好多了,今日虽然不是正经七夕,但灯市上也很热闹,万一明日我死了,岂不是再也没有机会陪你——”

话没说完,文锦绣又立刻捂住了他淡色的嘴唇,皱眉道:“闭嘴,不许再说这种话!”

段祈煜好心情地笑了两声:“那你陪我去,你答应过我,伤好之前全部听我的。”

文锦绣垂着眸子不说话,外面夜风大,还有各方要刺杀他的势力在,出去岂不是找死?段祈煜拉了拉她的手腕:“我带一件厚实的衣裳出去,不骑马,就走着去,而且有你在,哪怕我只剩一口气,你也能救回来不是?”

见她依旧不说话,神色却没有丝毫松动,段祈煜凑上去在那闹别扭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低声道:“我保证,不会做出格的事,等回京之后还有的忙,怕是没机会再看灯市了。”

那语气中十分委屈,文锦绣心头颤了颤,竭力抑制住抽搐的嘴角:“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这样坚持?病成这样还不省心。”

段祈煜听她话虽这么说,语气却不那么坚决了,不由笑了笑,掀开被子下床:“依我一回吧。”

文锦绣见他坚持,也不再拒绝,伸手将他扶起来,从架子上拿了一件披风,刚准备给段祈煜披上,却见他避开了自己拿着的披风,转而从床头一个包裹严实的包袱里取出一件纯黑色用金线绣着八瓣菊花的披风递给她:“披这件。”

文锦绣目光落到披风上,一眼认出这是自己做的,去大漠的时候得知大漠风沙大,她准备衣裳的时候特意做了一件披风,其实一开始就是做给他的,只是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做这些事究竟不合规矩,便只说是做给哥哥的,段祈煜讨要了好几回才给了他,只是从没见他穿过,怎么如今却好好的拿了出来?

段祈煜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笑道:“这件厚实。”

文锦绣点了点头,接过披风给他披上,她做的衣裳她最清楚,这一件针脚细密厚实,现在穿正合适。

段祈煜由着她替他披上披风,系好颈间的带子,随后拉过她的手,朝外走去。

门口丽娘依旧是一副浓妆艳抹的样子靠在门口,时不时朝着过往的公子们抛个媚眼,引起一阵阵意味不明的笑声,文锦绣与段祈煜相携走到楼下,丽娘一见他们,立刻迎了上来:“哟,二位公子这是出去干嘛呀?”

段祈煜冷冷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一丝不喜,他不喜欢除文锦绣以外的女子离他太近,丽娘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文锦绣上前笑了笑:“听闻东市有花灯,我们出去瞧瞧。”

丽娘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段祈煜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冷哼一声走了出去,丽娘被他的气势吓到,忙讪笑着向后退了两步,二人离开后,她眼中划过一抹深意,朝一个女子招了招手,低声吩咐了几句话,那女子点点头走了出去,她唇角微微勾起,转而看到门口处进来一人,忙上前笑道:“哎哟,刘公子……”

东市,文锦绣与段祈煜二人不紧不慢地走着,虽然不是七夕,但沿路的小贩也不少,各式各样的花灯摆在那里,周围还有各种饰物的小摊,街上人并不是很多,二人的容貌在一众寻常百姓之中也并不引人注意,但目光落到他们十指相扣的手上,周围人还是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文锦绣有些纳闷地看着周围的人,不明白他们为何总是盯着他们看,段祈煜以拳抵唇笑了两声,他自然是知道为何这些人的目光都会落到他们身上,但看到身边难得迷糊的小女子,还是好心地决定不告诉她了,否则她一定不会再任由自己大庭广众之下牵她的手。

“包子,馄饨!”

“烧饼,新鲜出炉的烧饼——”

“糖人嘞!糖人……”

二人一路走着,耳畔传来各式各样的叫卖声,段祈煜的目光忽而被那各种形状的糖人吸引,忙拉着文锦绣走了过去,卖糖人的老伯见两个男子拉着手走到他面前,嘴角不由抽搐几下,但却什么都没说,敢这般光明正大的人都不是他们这些小商贩能惹得起的,再说他只是个做生意的,也不多管闲事,淡淡道:“客官,来个糖人?”

段祈煜目光转向文锦绣:“咱们买一对糖人吧。”

他说的不是两个,而是一对。

文锦绣没意识到这两个词有什么不同,看着那透亮的糖稀在老伯手下变成一个个的糖人,不由觉得稀奇,便点了点头:“嗯。”

卖糖人的老伯眼皮也不抬:“二位要个什么形状的?”

不等文锦绣说话,段祈煜凑上去看着他手中勺子里的糖稀问道:“什么形状都可以吗?”

卖糖人的老伯点点头,段祈煜眼眸闪了闪,笑道:“不如以我们二人的模样画两个糖——”话刚说了一半,忽然想起他们二人是易容的,不由住了话头,看了文锦绣一眼,道:“不如我们二人自己画吧。”

文锦绣一愣,卖糖人的老伯也是一愣,诧异地看着段祈煜:“客官,你会画么?”

段祈煜挑眉,递给他一块银子,以眼神询问他还有没有什么问题,那老伯收了银子也不说什么,转身将画糖人的位置留了出来,道:“先说好,画坏了这银子可是不退的。”

段祈煜嗤笑一声:“本公子给出去的银子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他说完将文锦绣拉到身边,在铁板上放了两支竹签,舀了一勺糖稀,柔声道:“我们一起画。”

他宽大的手掌包着文锦绣的手,二人一起画糖人,她整个人便被他环在怀里,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暧昧,文锦绣的脸顿时红了,段祈煜笑眯眯地扶着她的手,手腕轻轻抖动,在铁板上一点点勾勒出一妙龄女子的身形。

黄褐色的糖稀像是完全听从段祈煜的吩咐一般,一点点地落在铁盘上,没有多出一点,也没有少出一点,不多时便将文锦绣的身形画了出来,卖糖人的老伯在一旁看着,见此情况不由啧啧称奇,然而段祈煜却是冷冷看了他一眼:“你不去卖糖人,看我们作甚?”

老伯顿时一噎,他不过是好奇想看看,当然也存了一点幸灾乐祸的心思,然而没想到眼前的男子画的丝毫不比他插,见他画的是个人,心中顿时有了明悟,能让他这么小心画出来的,定然是他的心上人吧,这些公子哥多半都是不喜欢外人看到自己心上人的模样的,只是……他看了那相依偎的两人一眼,有心上人还与一个男子过从甚密,简直是斯文败类!

段祈煜并不知道这老伯心里已经把他界定为纨绔败类了,当然知道了也不会在意,而文锦绣全部心思都被铁板上的糖人吸引,自然也没察觉到那老伯的心思。

随着段祈煜的动作,只见铁板上很快出现了她的眉眼,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她只看了一眼便爱不释手,段祈煜微微勾唇,将二人的手向一旁移了移,在文锦绣身边画出一个男子的模样,只是在画男子的时候,他示意文锦绣掌控着手中的勺子,文锦绣眼中闪着明亮的光,认真地将她脑海中的段祈煜画了下来。

不多时,二人画的糖人便画好了,男子气宇轩昂,不可一世,女子清冷高贵,眉目坚韧,出奇的和谐。

段祈煜笑眯眯地将两个糖人拿起来,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两张糯米纸包起来,把自己递给文锦绣,而他则小心翼翼地将画好的文锦绣收了起来,透过糯米纸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淡黄色的糖人,他不放心地包了好几层糯米纸,糖人易碎,他蹙眉深思片刻,又到一旁卖盒子的小摊上买了一个精美的木盒,把糖人放了进去。

转身刚想把文锦绣手里的糖人也拿过来,就见文锦绣已经把糖人放进了嘴里:“别咬!”

他连忙惊呼一声,却只听嘎嘣一声,文锦绣手中的糖人顿时缺了个口。

文锦绣看着那精致的糖人,原本是舍不得下口的,然而却想到不及时吃糖人便会化掉,不舍得手里的“段祈煜”化掉,她果断下口,刚咬下一点,就见段祈煜一脸哀怨地盯着自己,不由疑惑:“怎么了?”

段祈煜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把手中的盒子打开给她看:“我都舍不得咬你。”

文锦绣先是一愣,继而看到他包的严严实实的糖人,不由失笑,伸手拿过盒子里的糖人作势要咬:“我咬了你,也咬我一口公平点。”

段祈煜忙拦住她:“不许咬。”

文锦绣失笑,她只是逗逗他而已,将两个糖人一起放到盒子里:“好了,不咬了,呐,把我们放在一起。”

段祈煜耳尖红了红,调戏文锦绣的时候他可以面不改色,但听她说着这些像是情话一样的话,心尖痒痒的,耳根也有些发热。

看着她把糖人放到一起,他小心地盖好盖子,锁的严严实实,认真地将盒子系在腰间,这才拉过她的手:“前面还有很多好玩的,我带你去看。”

文锦绣自然是想看的,听到他的话微微蹙眉,拉住他的手腕:“改天吧,你身体不舒服,咱们早些回去。”

段祈煜笑了笑,反手握住她的手:“横竖已经出来了,就多看看再回去吧。”说着不等文锦绣拒绝便拉着她往前走去,他们离开后,几道黑影悄然跟上了他们的步子。

------题外话------

难得啊难得,阿醉居然学会放糖了,就说这口糖人甜不甜!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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