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遇城四平八稳的坐在沙发上,内心却异常痛苦。
他知道他讲完“故事”的后半段,他和盛以夏就再无瓜葛了。
夜遇城把果茶喝光了,他笑着说,“让你的助理再添点水吧!”
很快,果茶又咕嘟咕嘟的煮了起来,空气里有甜甜的水果味道,可两人的心头却无比酸涩。
盛以夏听了那么多前因,她当然知道从一开始夜遇城就是有目的的接近她,与她恋爱,结婚,不过是利用。
夜遇城给她的十年婚姻除了欺骗就是利用,而她却付出了青春与真心。
多么可笑又可悲!
盛以夏的状态不似夜遇城刚进门时,她愈发的沉默,更像是一个聆听者,一个“油盐不进”的聆听者。
夜遇城又开口,“后来,我在大学里遇见了那个叫盛以夏的女孩,她有个好听的小名,伊伊。”
“我带着目的接近她,却愈发沦陷在她干净又纯真的眼眸里,她太美了,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夜遇城回想起大学时的盛以夏,他嘴角禁不住地上扬,“我成功了,我和她谈恋爱,结婚,其实最开始我只是想通过她先获得盛谨言的支持,进而挤走夜明逸的那些儿子,还有夜明逸。”
“我想拿下在光华集团的话语权就要依靠盛谨言,我这位叱咤商界的岳父”,夜遇城垂下眼眸,“我拼命地讨好我的妻子,进而得到我岳父盛谨言的认可。可是...我却享受着讨好的过程,我一边告诉自己都是假的,一边又忍不住去呵护她,爱她。”
夜遇城语气变得温柔,但他没看盛以夏,沉浸在他自己的故事里,他在怀念他们的过去。
盛以夏也跟着想起了他们最初的婚姻生活,甜蜜又幸福,可那都是假的,她微不可查地长出了一口气,“别说这些了,说说你怎么给我下药吧!”
夜遇城眼中的光暗淡了许多,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后来,我在盛谨言的帮助下得到了夜明逸的认可,我做了光华集团总裁,成功挤掉了夜明逸儿子,一时间风光无限。”
“我有时候会想就这样吧,守着我爱的妻子,不要管那些前尘往事就这样过一辈子多好!”
夜遇城声音发颤,“可是我一回北疆看到我妈的样子,我就恨盛谨言,恨你,恨盛家所有人,凭什么盛谨言和他妻子可以享受着尊崇的社会地位,幸福地在一起,我的妈妈却要疯傻地走过余生?”
“我恨他们儿女可以在幸福家庭里长大,而我却孤独无依”,夜遇城摩挲着手里的玻璃杯,“在这样的矛盾中,我一边爱着你,一边恨着你的幸福,然后我就变态地决定不让你生下我的孩子。”
说完,夜遇城泣不成声,而同样哭了的还有盛以夏。
夜遇城突然过来抓住盛以夏的手,“以夏,我后悔了,我真后悔对你做的那愚蠢事,是我害死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我害了我们....”
盛以夏挣脱了他的手,“既然我都知道了,已经发生了,夜先生就没必要后悔了。”
夜遇城看着被松开的手,他仰在沙发上久久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说,“都说出来了,结束了!”
盛以夏知道没有结束,夜遇城对他“犯罪”害她父亲和弟弟的事,一个字都没说,他只说了自己是如何成为一个受害者者的。
至于下药,他也没承认,他依旧精明又诡诈。
盛以夏起身,“该说的,你说完了,我也都听了,就这样吧!”
夜遇城看着他最爱的女人,他点了点头,这或许是他与她最体面,最近距离的一次相见了。
他起身,“好,明天我在民政局等你。”
盛以夏扯了扯嘴角,“谢谢。”
她在等夜遇城走,可他又坐了下来,他环顾四周看到了盛以夏最喜欢的那幅画——日出。
夜遇城垂下眼眸,“盛小姐,我坐一下,等一个人,她喜欢你这里的一幅画,我想买来送给她。”
盛以夏,“......”
她还在想夜遇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有一个女人推门进来。
“遇城!”
很清脆甜美的声音。
盛以夏回身见到一个身穿宽松职业套装的女人,她二十五六的年纪,长相甜美又带着成熟女人的韵味,她身材高挑。
只是,她肚子隆起,像是快生了的样子。
女人看着夜遇城的眼神满是爱意,她温柔的站在那,穿着平底鞋不愿意多走,她伸手向夜遇城。
“遇城,你过来扶我!”
夜遇城起身向她走去,路过盛以夏的时候,他顿住了脚步,“她叫云桑,是海归硕士野是我秘书,是我现在的爱人。”
他自嘲地笑笑,“以夏,我现在才知道正常的恋爱是什么滋味,因为有了云桑,我才愿意彻底放手。”
盛以夏以前只有光华集团公司年会才会出席,后来两人感情破裂,她连年会都不去了更别说公司,自然不认识这个女秘书云桑。
她呼吸一滞,她猛地扬起手给了夜遇城一巴掌,“你个人渣,你一边纠缠我不要离婚,一边和女秘书暗度陈仓搞出个孩子,你要不要脸啊?”
她颤抖着肩膀,而后指着那女人的肚子,“你害我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却让这个怀孕的女人过来刺激我,夜遇城,你不是人!”
夜遇城揩了一下唇角,“你假孕骗我,我为什么不能让一个爱我的女人真怀孕呢?”
他叹了口气,“以夏,我们签了协议,我讲了故事,从此我们两个各自安好吧!”
说完,他一把接住了奔过来的女人。
云桑恶狠狠地瞪着盛以夏,“盛小姐,你们都离婚了,你怎么能打人呢?”
盛以珩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女人存在,他走了出来,“他该打,不行吗?”
秦司时也紧跟其后走了出来。
夜遇城看到秦司时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子阴狠,他攥紧了云桑的手。
他一字一顿地说,“桑桑,我们走吧,别为了这群人伤害到了我们的孩子。”
云桑却回头看那幅《日出》,“遇城,我喜欢那幅画。”
夜遇城看向了那幅《日出》,那幅画里有两个小小的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其实那是盛以夏和夜遇城当时两人在爱琴海看日出的情景,被当地的人拍了一张照片。
夜遇城要了照片,盛以夏很喜欢,她回来后找了知名的画家将两人画进了名为《日出》的画里,这幅画一直在盛以夏的办公室,即便她工作室换了地方,她也没丢。
而这幅画里两个影子是谁也只有他和盛以夏知道。
他温柔地看着云桑,“算了,我请人画一幅差不多的,挂在我们的婚房里。”
盛以夏觉得无比屈辱,她沉声,“既然夜先生双喜临门,二婚生子,我自然也不会吝啬一幅画。”
“以珩,让人摘下来,包好了送给夜先生和夜太太,”盛以夏语气嘲讽,“祝愿二位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夜遇城的心疼得无以复加,手心里全是汗,他挑眉,“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