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兆琛到了医院,而贺羽已经领着亲子鉴定中心的人等在那了。
这家鉴定中心是林景澈集团宁城分公司和警方合作的鉴定中心,管理严格,结果准确,而且专业度极强。
贺羽收到傅兆琛命令接洽这件事的时候,他很为难而且也很不解。
怎么好端端的傅兆琛要做亲子鉴定,难道孩子不是他的?
贺羽根本不敢细想,细想他会觉得恐怖,爱盛以若已经入骨的傅兆琛怎么会怀疑孩子不是他的?
可傅兆琛又再三强调,不要贺羽告诉任何人,就连找医生都是贺羽亲自去的。
傅兆琛脸色很差,像是失眠了很多天一样,泛着青黑色的眼窝看上去格外的疲惫,他见贺羽盯着他看。
他不耐烦,“不认识了?”
“不是,傅总,你状态看上去很疲惫。”
傅兆琛揉了揉眉心抬眼看向医院的大门,“是有点累,走吧!”
主治医生签了保密协议,而后亲自去给孩子抽了血。
傅兆琛则由鉴定中心的人抽了血。
全程主治医生格外小心翼翼。
傅兆琛又叮嘱,“谢谢您帮忙,只是这件事,您要保密。”
主治医生年纪不小了,是傅兆琛姑奶奶的学弟,他也知道傅家和林家的亲属关系,自然也明白林家在医疗界的地位。
而且,鉴定机构来函要求配合工作,孩子的监护人傅兆琛要求抽血化验,程序上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保密,即便傅兆琛不和他签,他也有替病患保密的义务。
傅兆琛见鉴定中心的人将血样放好准备离开。
他心里却十分难受,“贺羽,替我送送他们。”
傅兆琛抬眼看向鉴定中心的组长,“陈组长,我要加急,越快越好。”
一行人走后,傅兆琛独自一人去了停车场,他完全没发现盛以珩将他做的事看了个清楚。
到了停车场,傅兆琛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打火机还没打着火。
一季重拳就砸了过来,傅兆琛躲避不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他的脸瞬间火辣生疼。
傅兆琛抬眼见盛以珩已经扯了领带。
他嘴里骂骂咧咧的,“傅兆琛你他妈都做了什么?着急从江城回来做亲子鉴定?”
说完,他一拳又砸了过来。
傅兆琛抬手挡住,盛以珩却一把扯住他的领子,又是一拳。
他被盛以珩打得踉跄,他撑着车头,“我做什么自有我的道理,和你有什么关系?”
盛以珩整理了袖口,表情狠辣。
“我是以若的哥哥,是孩子的舅舅,你怀疑孩子不是你的,和我没关系?”
他又过来动手,傅兆琛一把抓住盛以珩的拳头,“我们夫妻俩的事,你别掺和。”
傅兆琛眼神中的警告和清冷摄人心魄。
盛以珩心底一沉,他想到傅兆琛的处事和为人觉得事情或许另有隐情,但他还是想揍他。
“找个地方,咱俩痛痛快快打一场!”
傅兆琛甩开盛以珩的手,“走,不然你还觉得我怕你。”
贺羽赶回来的时候看着傅兆琛载着盛以珩扬长而去。
盛家的司机凑了过来,“你是我们家姑爷的助理吧?”
贺羽回神,“啊…我是。”
“傅总和我家少爷走了,我送你回去?”
贺羽点头,而后又看向司机,“那个大哥,他俩刚才是不是动手了?我看我们傅总嘴角怎么有血啊?”
“那个…是被二少爷揍的。”
司机讪笑着去开车。
到了拳击俱乐部,傅兆琛再也没顾及盛以珩是他大舅哥,下手又稳又准,打得还特别狠。
而盛以珩也没惯着他,有一拳把傅兆琛打得缓了一会儿才站起来。
拳击俱乐部是傅辰的,后来傅兆琛成人礼,傅辰送给了傅兆琛,现在他才是这个俱乐部的老板。
他平时来玩都是娱乐,而这次却猩红着眼睛像个拳击手,看得教练和工作人员都害怕。
良久,发泄完的两个人躺在拳台上。
傅兆琛的黑色缎面衬衫已经黏在了皮肤上,被汗水浸染透了。
他喘着气,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盛以珩和他一样,放空中,眼神有点飘,发丝的汗粘在脸上。
他拿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而后将新的湿毛巾盖在脸上降温。
须臾,盛以珩缓缓张口,压低了声音,“说吧,你抽什么疯?”
傅兆琛压抑憋屈了太久,有苦难言的憋闷让他难过,想了想他才说,“上次来医院我看到了孩子的血项检查,血型是o型血。”
盛以珩,“......”
他妹妹盛以若是b型血,和他一样。
盛以珩扯下毛巾,又问,“你什么血型?”
“Ab型!”
傅兆琛说完就沉默了。
盛以珩他们上学的时候学习都好,学霸型人才,自然不偏科,初中的生物教材里的血型鉴定等知识还历历在目。
他嘴唇抖了抖,他知道盛以若和傅兆琛是无论如何也生不出o型血的孩子。
而孩子现在住的是三甲儿童医院。
这种公立医院出低级医疗事故的可能性很小,而傅兆琛却坚持做亲子鉴定,就是他不愿意相信孩子不是他的,更不愿意未下定论就给孩子判“死刑”。
盛以珩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他躺在那没动。
良久,他起身给傅兆琛一支烟,“抽吗?”
傅兆琛接过叼在嘴里,焚了烟,他只是默默地抽烟,感受烟气在口腔鼻腔里穿梭,他微眯着眼睛,用手揩了一下被打出血的唇角。
盛以珩看向傅兆琛,硬着头皮问,“要真不是你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傅兆琛捏着烟的手顿了顿,“我不知道,但我不会离开以若。”
盛以珩觉得不对劲儿。
盛以若从小就喜欢傅兆琛,为了和傅兆琛在一起既早恋又不好好学习,故意让傅兆琛来给她补课。
他和盛以溟主动教她,她都不用,她这辈子的恋爱脑都用在傅兆琛身上了。
她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还给那男人生孩子?
而且,盛以珩觉得以盛以若和傅兆琛两人的感情,说不准彼此的第一次都给对方了。
无论男女都会对第一次发生关系的对方念念不忘,甚至固执地保持那份纯情。
不是什么情节,因为是第一个,本身就难以忘怀。
傅兆琛看出了盛以珩的困惑,他又说,“以若怕是都不知道孩子不是我的,她...她不是过意的。”
盛以珩,“......”
而后,傅兆琛将前因后果讲了,也说了他求婚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盛以珩听完,他神情愕然,“陈景序?这不可能。”
傅兆琛叹了口气,“我也希望不可能,真的特别希望。”
而后两个男人又陷入了沉默。
过了很久,傅兆琛才跳下拳台。
他捞过外套套在身上,“结果没出,我也没想明白。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离开盛以若,她永远都是我的妻子。”
盛以珩看着傅兆琛落寞离开的背影,他喊道,“你去哪啊?”
傅兆琛摆了摆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