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兆琛指尖抵着嘴唇,他陷入了沉思。
当时,他去北疆接盛谨言、盛以珩两父子。
盛以若生产那天傅斯瑶被绑架了,而绑架傅斯瑶的赵嘉树现在人还躺在医院里,很可能变成植物人......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么?
傅兆琛捏紧了鼠标,他愈发地感觉到这不是巧合,是有预谋的计划,而计划的终极目标是他和盛以若的孩子。
想到这,夜遇城的名字在他脑中翻滚。
他目眦欲裂,一种难以言说的恨意在他心中升腾。
“傅总?”
院长见傅兆琛表情冷肃又难看,他扫了一眼赶过来的后勤处的处长。
傅兆琛回神看向来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长相憨厚,他挪动鼠标将画面定格在了保洁员那。
他指着视频中的女保洁员说,“这个女人叫什么?现在负责打扫哪个楼层?”
后勤处长过去俯身辨认,他指着那保洁员说,“她叫李莉,上个月月底就不做了。”
傅兆琛,“......”
他又问,“有她的个人资料吗?”
“有,”后勤处处长有些为难地看向院长,“只是,您又不是警察,我把资料给你算不算泄露他人信息?”
傅兆琛一想到他儿子很可能被掉包了,他脸色更加阴沉难看。
“若是我查实了这人身份有拐带人口的嫌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话间,他又对院长说,“把这段监控视频拷贝给我。”
院长本也迟疑,但一想到傅兆琛是他们大老板的侄子,他又不敢不给。
只是给了的话,他们在程序上确实又有问题。
傅兆琛捏住院长的肩膀,“拷贝两份,另一份我报警用。”
院长一听报警慌了,他忙说,“别,傅总,林总是您小叔啊,您怎么也得看着他的面子啊!”
一想到这,傅兆琛更生气,在他小叔林景澈的医院,自己家的医院发生这样的事,他和林景澈没完。
但他现在要找的人是秦司时!
拿到拷贝的文件,傅兆琛冷冷地剔了一眼院长,“王院长,把我太太生产那天所有的病人记录,出生记录都调出来,还有你要有个心里准备,这决不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过来。”
王院长,“......”
傅兆琛上车的时候,脑中还在回想视频中那个女人。
女人他似曾相识,他之前在哪见过却想不起来了,而她抱着的孩子,他看过几次。
那孩子白净可爱,他当时总忍不住多看两眼。
难道说那孩子才是他儿子?
傅兆琛握紧了方向盘。
现在在他家里的是陈景序的儿子,那也就是怀陈景序孩子的女人没把孩子拿掉,而是生了下来,然后又过来和他的孩子掉了包?
那个女人会不会就是纠缠陈景序的那个?
傅兆琛仰靠在座位上,他仔细回想上次在国外见陈景序领着的女人相貌。
可时间太久了,他想不起来了。
傅兆琛拿出电话打给陈景序,电话通了,却被挂掉了。
见此,傅兆琛微微皱眉,转而把电话打给了秦司时。
秦司时此时正在陪盛以夏在海城民艺街逛画廊。
民艺街举办了艺术展,国内几个新锐作家参展了。
盛以夏很早之前就收到了邀请函,奈何她脚受伤了,她本不打算过来,可秦司时怕她遗憾,还是带她来了。
秦司时放下手头工作全程陪着她,还贴心地给她租了轮椅,他还口口声声地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她万分小心,不能落下毛病。
傅兆琛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秦司时正陪着盛以夏谈生意,他手机调成了静音。
电话一个两个地通了没人接,傅兆琛气闷非常,他迫切地想知道真相,可“当事人”都不接电话。
傅兆琛气闷地将手机砸在了一旁的副驾驶座位上。
过了许久,傅兆琛才从这种焦躁的情绪里爬出来。
他觉得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冷静,只有足够冷静才能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才能抽丝剥茧地找出真相。
傅兆琛点了一支烟,慢慢抽,细细想,他甚至想到了夜遇城和他女秘书的孩子。
他想来想去能下一盘大棋报复他的除了夜遇城,还能有谁?
夜遇城对盛以夏是有感情的,可他怎么突然就同意离婚了,真的为了女秘书和孩子?
那个孩子真的是女秘书的吗?
傅兆琛拿过手机想给祁曜打电话,他想问问夜遇城新买的别墅具体位置。
毕竟,祁曜的房产中介公司给他的第一手关于夜遇城购置房屋的消息。
那祁曜一定知道具体位置,他想现在就去看看那个孩子,在外边看一眼也好。
或许,一切就都能解开了!
傅兆琛拿过手机却有电话进来,他微微一顿,是他给盛以若预约的心理医生——顾淮。
顾淮是心理学知名专家,年轻有为,和傅兆琛同岁。
一小时的心理咨询治疗费高达1万,是宁城最贵的心理医生,他还是宁科大医学院的教授,也是一家心理咨询连锁机构的老板。
人难请,难预约。
傅兆琛废了好大劲儿才预约到他的上门时间,他在业内的口碑很好,而且在治疗抑郁上,他一直都有自己的见解。
“顾医生...”
顾淮磁性的声音响起,透着遗憾,“傅总,很遗憾,您太太有很严重的产后抑郁,她甚至有了自残倾向。”
傅兆琛心底揪痛,“自残?”
“对,我今天来看到她削苹果,她试探地将水果刀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顾淮坐在傅家花园内,看着远处抱着孩子的年轻太太,他嘴角漾着浅笑。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如此和谐又具美感的画面了。
顾淮看过的病人很多,但是像盛以若这么美的病人倒是头一个。
美人,美景,赏心悦目。
想到这,顾淮声音低沉了几分,“傅总,冒昧地问一句,您太太生产后,您对她的关心是不是不够?抑或者说你们过分关注孩子而忽略了她的感受?”
傅兆琛哑然。
是他的错!
但忽略却是相互忽略,盛以若忽略了他的感受,而他忙着纠结孩子的问题也忽略了她的失意。
“是我的错,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尽快好起来?”
傅兆琛的话,迫切又带着愧疚。
顾淮起身,推了推眼镜,“傅总,你能做的就是多陪伴她,再有就是不要让她再受到刺激,任何关于孩子,你还有你家人的不好的事情都会增加她的负面情绪。”
“其他的,交给我,”顾淮看着盛以若,嘴角上扬,“不过,你可能要付更多的咨询费用了。”
“钱不是问题!”
傅兆琛启动车子,“我现在就回去,我们当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