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外,透过明亮的落地窗,便衣刑警看着夜遇城吃东西。
他无语地点了一支烟和旁边的新进刑警小吴说,“你瞅瞅夜遇城吃饭慢条斯理的样子,优雅又好看,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和家庭教育的人。哎...可惜了...”
小吴不明所以,他对案件了解不多,“刘队,你不能被他外表迷惑,他做了那么多坏事,不把他绳之以法,我都觉得对不起我的工资。”
鸡同鸭讲。
刘队冷嗤,“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他这个人可惜了,一步踏错,结果万劫不复。你看过他的简历和履历吗?”
小吴摇头,“没!”
“是一个十分优秀的男人,被仇恨蒙蔽双眼....挺可惜的!”
刘队是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剖析夜遇城这个人,因为案情日渐明朗,一边是他们对夜遇城坏事做尽的愤慨,一边是他们对夜遇城蹉跎感情,错失自我的惋惜。
小吴来了精神,他缠着刘队说说夜遇城的事,刘队挑可以说的简单说了起来。
忽而,小吴抬头,发现夜遇城的卡座没了人。
“刘队,夜遇城呢?吃完走了?”
刘队掐了烟与小吴一起进了餐厅。
他拉过一个服务员,“麻烦你,刚才坐在那的人呢?”
女服务员回身看向正在打扫的卡座,“你是说夜先生吗?”
“对,夜遇城!”
小吴忙点头,“他去哪了?”
服务员皱了皱眉,“他结账离开了。有什么问题吗?”
刘队忍不住爆了个粗口,“我去,被调虎离山了,你赶紧给余局打电话。”
余杰收到电话后,发了大的火,他马上让刑警队去交警部门查看夜遇城离开的监控,从停车场到路面监控,不放过任何一处。
傅兆琛刚从家里接上盛以若,他们打算去方知霖的家里吃饭。
陈晚柠即将出国,他们能多聚一天就是一天。
盛以若摆弄着绘图板,她翻出一张手稿,“这个好看吗?”
傅兆琛挑眉,“这个怎么有点像方知霖后腰上的纹身?”
“就是像,可这不是方知霖的纹身,是陈晚柠的,”盛以若耸肩,“只是柠檬身上那个,在她和方知霖在一起的时候,她怕被方知霖发现,洗掉了。”
傅兆琛,“......”
他扶着方向盘,嘴角勾出一抹苦笑,“我发现有时候女人也挺狠的,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男人,都能下得了狠心。”
盛以若撇了撇嘴,“说得好像你们男人不狠一样。”
傅兆琛正想回嘴,余杰的电话打了过来,在车载中控屏上闪烁。
盛以若看向傅兆琛,“余叔找你!”
傅兆琛点头,他提前给盛以若打预防针,“应该是夜遇城的事。”
电话接通,余杰的声音有些焦急,“兆琛,出事了,夜遇城在二组的监视下跑了,我以为他要潜逃,结果他去了月弯国际酒店的顶楼,他好像要跳楼。”
傅兆琛,“......”
盛以若,“......”
傅兆琛沉声,“稳住他,要他不要跳。”
“下面的充气垫都已经架好了,但是他在48层的顶层,那个充气垫根本起不到作用,”余杰声音很急,“我正在往那边赶,若是他真跳了,那真的是一了百了啦。”
傅兆琛声音陡然升高,“不能让他跳,他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还有他....”
余杰又说,“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让你劝劝你大姨姐,去见见夜遇城,把他劝下来,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见她。”
盛以若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住了,她忽而感觉到傅兆琛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
傅兆琛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握着盛以若的手安抚她,他答应余杰,“好,我一定让大姐到现场去。”
余杰挂了电话。
车厢内的十分沉默。
盛以若已经眼眶泛红了,她自嘲地笑笑,“虽然知道他做了好多错事,只是突然听到他要自杀的消息,我还是很....很难过。”
傅兆琛握紧了盛以若的手,他轻声安抚妻子,“老婆,人心都是肉长的,夜遇城做了你十年的姐夫,若是没有这些恩怨纠葛,仇恨果报,你们就是亲人。所以....不是你的问题,我现在...也难过。”
他声音有点颤,“毕竟,我们都是善良的普通人。”
说完这句话,傅兆琛将电话打给了盛以夏。
盛以夏接起电话的时候正在加班,她一边看着企划案,一边吃秦司时订的煲仔饭。
傅兆琛知道时间紧迫,废话不多说,“大姐,夜遇城情绪崩溃,他现在在月弯国际酒店的顶层,他想自杀。”
盛以夏拿着勺子的手一抖,掉在了盘子里,汤汁溅在桌子上也溅在了一旁的方案上。
她哑声,“你说他在哪?”
“月弯国际酒店的楼顶!”
傅兆琛顿了顿,“他想见你。大姐,你去见见他,把他劝下来。警方也好,我也罢,为了让夜遇城归案伏法,我们做了很多的努力,付出了很多人力物力和时间。他就这么死了,很多事情就不明不白淹没了,很多事实和真相就都没办法知道了。”
傅兆琛的逻辑一直很清晰,口有辩才,“毕竟,就算夜遇城是主谋,还有他小姨沈知节,还有云桑,还有楚砚....”
“你别说了,我马上过去!”
盛以夏挂了电话,起身欲走。
秦司时见盛以夏接了个电话,脸色变了不说,她眼眶都红了,她想哭的情绪都没有掩饰,他也起身,“谁的电话?出了什么事?”
盛以夏揩了一下眼角流下来的泪,“我要去见夜遇城。”
说完,她就步履踉跄地往外走。
秦司时抄起西装外套套在身上,他疾步跟了过去,他拉住盛以夏,“我陪你去。”
盛以夏泪眼朦胧地对秦司时笑了笑,“好。”
车内,盛以若的眼睛红彤彤的,傅兆琛从纸抽盒里抽出纸巾递给盛以若,“老婆,擦擦。”
他在前面的路口掉头直奔月弯国际酒店。
傅兆琛又对盛以若说,“你给陈晚柠打个电话,让他们先吃,我们晚点....过去。”
能不能过得去?
这些都犹未可知。
盛以若拿着纸巾擦了眼泪,而后给陈晚柠打了电话说她和傅兆琛晚点过去。
陈晚柠听盛以若鼻子闷闷的,她对醒酒的方知霖说,“小兔和傅总是不是吵架了?我怎么听小兔的声音闷闷的。”
“不会,他那狗德行只会和我们吵架,他哪舍得以若哭鼻子。”
方知霖又去找白葡萄酒,“说不定,以若感冒了,不舒服,再不就是手机信号不好,听不真切。”
陈晚柠点了点头,没多想就去招呼陈君寒和傅司瑜去了。
另一边,挂了电话的盛以若十分沉默。
傅兆琛则问盛以若,“月弯国际酒店是?”
“是大姐和夜遇城举办婚礼的地方!”
傅兆琛,“......”
月湾国际酒店的顶楼,夜遇城坐在高楼的护栏外边的边缘处,他抬头看向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