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兆琛对父母的提议心动不已。
他也觉得见面三分情,他和盛以若的龃龉都是因为距离产生的。
到了公司,傅兆琛在公司的大厅碰到了前来签字解约的纪芙,她脸色不算太好,看到傅兆琛就要过来。
傅兆琛刷脸进了董事长专属电梯,没做停留。
纪芙见傅兆琛躲着她走,她勾了勾嘴角,“现在躲我,以后我让你找都找不到。”
李秘书一上班就把傅兆琛的对于解除与纪芙合作关系的命令传达给了公关部的郝经理。
郝经理十分不解,“我看了纪芙的那篇软文,很不错,反响也好,怎么突然就不合作了?”
李秘书紧绷下颌,而后说出了猜测,“估计和咱们老板娘有关,我听说她陪着父母出国探亲了,咱们傅总在老婆走了以后,整个人都不正常了。”
郝经理皱眉,“我怎么没看出来?”
“贺特助的事情你知道吧?”
李秘书苦笑,“跟那个陈溪有关的人都被牵连了,再有昨天晚上凌晨一点多傅总给我打电话下的命令,我听到耳边都是风声,谁正常人大半夜在外边吹啊?”
郝经理听到这,拍了下李秘书的肩膀,“行吧,按傅总的意思办,然后我马上去寻找四五十岁的媒体人合作。”
这时,纪芙敲门进来。
郝经理表情难看,而李秘书更是不想多呆,直接走人。
郝经理将解除合作的文件拿给纪芙签,“纪小姐,不好意思,我们也是依照老板的意思办事,你把字签了吧,我相信你对于赔偿事宜应该很满意。”
纪芙看到高达一千六百万的违约赔偿款,她确实很满意。
郝经理见纪芙爽快地签了字,他勾了勾嘴角,“其实纪小姐心里应该很高兴,什么都没做,只写了一篇软文就可以得到这么高赔付。”
“话不能这么说,若是你们傅总不抽风,郝经理怎么就知道我将来得到的红利不比这一千六百万多呢?”
纪芙签了两份合同,而后把其中一份放进了包里。
“郝经理,我想知道这笔钱什么时候会到账?”
郝经理突然间觉得纪芙和他以往印象不一样了,他拿过文件看了看,“这笔钱是傅总自己出的,为了不损害集团利益,我一会儿把文件拿给他看,他很快就会转账给你。”
纪芙,“......”
郝经理见纪芙呆愣了几秒,他扯出一抹讥笑,“我们傅总身家千亿,家族资产万亿,你不会以为他会拖欠你这点小钱吧?”
“怎么会!”
纪芙起身,“我是没想到傅总还挺为集团利益着想的,做兆亦集团的股东真幸福。”
她伸出手,“郝经理,再见,谢谢你在那么多公司里选择了我,不然,这一千六百万的净利润....”
郝经理做了多年公关,阅人无数,他突然间觉得傅兆琛的决定十分明智,这个纪芙不简单,是个有城府的人。
他勾了勾嘴角,“慢走不送!”
没握手,甚至懒得再看她一眼。
纪芙对此并不在意,她笑容潋滟地起身走了。
她到了兆亦集团的楼下,抬眼看向这座位于cbd的大厦,她的笑容在阳光下格外明媚,她眼角溢出眼泪,又快速擦干。
纪芙念念有词,“纪蓉,姐姐带你回家。”
说完,她大步流星地走了。
傅兆琛则加班处理手头的工作,他一空下来就联系盛以若。
盛以若只给他留言一句话——大姨母状况不太好,我最近忙,过几天再联系。
收到盛以若的消息,傅兆琛稍稍安心,他觉得许是应该给盛以若一个惊喜,就算大姨母有事,他也可以帮忙。
他沉吟片刻,斟酌了几番才留言——以若,我那天语气不好,我和你吵架后的这几天过得一点都不好,心里难受。我想你也很难过,别生气了,好吗?
盛以若此时站在医院的抢救病房外,她扫了一眼傅兆琛的信息,一点回复她的心思都没有。
德国此时是夜晚,对于盛以若等人来说是暗夜。
盛以若把手机放进口袋,依靠着墙壁看着抢救室的大门。
而她的母亲容琳窝在父亲盛谨言的怀里,她眼泪已经流干了,她呆呆地看着墙壁,走廊外靳灏焦急地来回走动,他踱步的皮鞋踩地面的声音听上去很聒噪。
盛以若的舅舅容铭握着妻子洛简的手坐在那,他时不时看一眼门。
盛以若收回视线,见靳少霆拎着保温桶走了过来,他颤声和盛以若说,“你姨母醒了吗?我给她熬了粥,来的时候都没吃饭....”
盛以若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她过来扶住靳少霆,“姨父...姨母她....”
“等她醒了,我多少得喂她喝点粥,她最怕饿肚子了,我不能让她饿着肚子走....”
靳少霆红着眼眶,声音颤抖得不像样子。
盛以若握紧了他的手,给他力量支撑,她应和地点头,“嗯...姨母最喜欢喝您煮的粥了。”
她扶着靳少霆往门口走。
忽而,门口抢救室上方的灯灭掉了。
大门打开,一个金发碧眼的医生走了出来,他用流利的英语和靳灏说,“I'm sorry, mr. Jin. we tried our best. the patient left peacefully. I'm sorry for your loss.”
靳灏怔怔地愣在那,他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靳少霆顿住脚步,他皱了皱眉,喃喃自语,“我这粥熬晚了,思若没吃上,她会...会不会怪我?”
话音落,他失重地往后仰躺,手里的保温桶扔在了地上,软糯的白粥洒了一地。
盛以若号哭出声,“姨父....”
容琳痛苦地将脸埋在了盛谨言的脖颈处,她将眼泪和呜咽都埋在了他的脖颈间。
盛谨言默默垂泪拍着容琳的脊背,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任何话语在此刻都显得十分苍白无力。
他们都懂容思若的痛苦,她的离开是一种解脱,他们心知肚明,但他们还是不能接受亲人的离开。
盛以若开车将一众长辈送回去后又折返医院帮靳灏办理容思若去殡仪馆的事宜。
靳灏的妹妹靳涟怀孕九个多月了,靳少霆和靳涟的丈夫一直瞒着她。
盛以若核对参加葬礼的名单有所迟疑,“表哥,不通知表姐过来,她会不会怪我们?”
“她还有几天就预产期了,别让她过来了。告诉表姐夫一声,让他找理由过来。”
靳灏双眼通红却依旧理智。
盛以若点头,而后去给表姐夫程允一打了电话。
打完电话,盛以若依靠着墙壁泪如雨下,连日来的坏情绪在此刻喷发出来,她哭得不能自己。
她拿出手机想和傅兆琛说说话,可微博上又提醒纪芙发了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