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兆琛第二天去上班,召开了董事长办公会。
开会之前,他就发现萎靡不振的贺羽和神清气爽的章楚。
贺羽见到章楚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把自己领带紧了又紧,好像露出点肉他就吃了大亏一样。
章楚看见贺羽则挑着眉眼,痞气十足。
傅兆琛坐在主位,他看了看左手边的贺羽,又扫了一眼右手边的章楚。
他探身过去问贺羽,“你怎么了?怎么看到章楚像老鼠遇见了猫?”
贺羽干咳了两声,而后看向了傅兆琛,他满眼委屈,“傅总,你能为我做主吗?”
傅兆琛,“......”
他怔忪了片刻,而后叹了口气,“出息,你一个大男人,不会被她欺负了吧?”
贺羽眼中盈盈有泪,他嘴唇抖着点头,“嗯!”
傅兆琛三观彻底炸裂了,他沉吟片刻,“开完会再说。”
会后,贺羽像躲瘟神一样离章楚远远的,他火速冲进了傅兆琛的办公室。
傅兆琛端着咖啡正准备喝,就见贺羽眼泪汪汪地看向傅兆琛,“傅总....”
“你到底怎么了?”
傅兆琛觉得贺羽怪怪的,像是受到了某种天大的委屈。
贺羽颓然的坐在傅兆琛对面的椅子上,“傅总,我....我被...被章楚睡了,她想对我负责,但我不想让她负责,我想当做啥都没发生!”
傅兆琛正在喝咖啡,接过一口没喝对,呛得直咳嗽。
他一边咳嗽一边拿出手帕擦嘴,而后又低头看咖啡渍有没有滴在衬衫上,而后起身开始清理自己。
傅兆琛再坐下已经隐藏不住笑意。
“她把你睡了,你一男的,吃亏的是她,你怎么还委屈成这样?”
贺羽不可思议地看向傅兆琛,“傅总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吃亏的明明是我,是章楚占了我便宜。”
傅兆琛舔了舔嘴唇,而后佯装淡定,“哦,你说占便宜是你和她一夜情,她赖上你了?”
贺羽摇头,“不是,不是一夜情。是,是这么回事儿。”
贺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傅兆琛说了一遍。
傅兆琛听完一点都不同情贺羽,他勾了勾嘴角,“挺好,我就出去这么几天,一回来你连媳妇都有了。”
贺羽却懊恼,“她太有心机了,我不喜欢这样的女孩。”
“别这么说,你要真不喜欢她,你怎么做到在自己房间跟人家上床的?”
傅兆琛对贺羽的口是心非一点都不买账。
贺羽却说,“我喝多了,而且她故意穿的少引诱我。我就是...就是没把持住自己。毕竟,男人在某种时刻都对女人没有抵抗力。”
傅兆琛拄着下巴,“你让我怎么帮你啊?你钱也给了,人也睡了,现在想吃干抹净,翻脸不认人?那你不是渣男吗?”
“不是,琛哥,我爸妈看不明白,难道你也看不明白?”
贺羽急了,“章楚明明就是套路我,故意为之,就是想嫁给我。她就是典型的心机女!你不能因为她在你和太太的事情上出了力,贡献了些许的才智,你就对她有滤镜。我和你可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啊!”
傅兆琛笑得爽朗,“贺羽,你知道她套路你,你还是上套了,说明你内心深处不排斥她。”
贺羽不以为意,“不是,绝对不是。我只是....精虫上脑,真的!”
“我和贺叔叔的意见一样,章楚很适合你,聪明伶俐,大方得体,而且她能管得住你,我觉得你俩是绝配。”
傅兆琛拿过文件准备开始批复,“你试试先婚后爱,说不定就收获美满婚姻了。等你俩结婚,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贺羽,“......”
他还想再说什么,就见盛以珩由章楚引着推门进来。
傅兆琛指了指门,“好了,出去吧!”
贺羽哭丧着脸往外走,路过章楚的时候,特地绕开了她。
盛以珩,“......”
他走过去坐在傅兆琛对面,傅兆琛则起身给盛以珩泡茶。
“二哥,你怎么有空到我这来?”
傅兆琛边泡茶边问。
“两件事儿,一是大姐想去看看夜遇城,听说他脑萎缩严重,已经记不住人了,爸妈的意思是让我们陪大姐去。二是晚上回去劝劝大姐接受治疗,不是让你劝,你主要负责劝秦司时。”
傅兆琛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多事。
盛以珩转身看向傅兆琛,“爸说了,这些事情处理完了,由你和以若说,我们就不去说了。”
傅兆琛,“......”
他的岳父岳母是制造一切让傅兆琛多和以若沟通交流的机会。
傅兆琛将泡好的大红袍端了过来,“什么时候去见夜遇城?”
盛以珩扫了一眼手表,“一个小时后,我们在西城特殊病人疗养中心汇合,夜明逸给他申请了保外就医。”
一行人赶到疗养中心的时候,盛以夏已经在等他们了。
秦司时握紧了盛以夏的手,“别勉强自己,不想看他,我们进去看完了告诉你也是一样的。”
盛以夏摇头,“最后看他一次了,而且,他已经不认人了。”
傅兆琛有些唏嘘,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商界精英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他们进去时,夜遇城坐在椅子上,而他身边有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形容枯槁,头发凌乱的女人。
女人被禁锢在轮椅上,她身上绑着黑色的固定绳带。
傅兆琛惊诧,声音低沉,“那个女人难道就是夜遇城的母亲沈知意?”
女人形容虽然苍老,但眼睛、鼻子和夜遇城的已经入狱的小姨沈知节几乎一模一样,所以傅兆琛的猜测是合理的。
盛以珩也赞同这一观点,“应该是。”
盛以夏是第一次见到沈知意,她的前婆婆。
她走过去,秦司时就跟在她身边,傅兆琛和盛以珩也过去了。
夜遇城听到响动声,他抬眼看向来人。
傅兆琛在夜遇城的眼中看出了冷漠和疏离还有陌生,显然,他已经不记得他们了。
正如他之前所想夜遇城忘记了一切,仇恨,恩爱,妒忌,懊悔,他已经没有那些情绪了,有的只是一片空白。
盛以夏走过去,她缓缓地蹲下身子抬脸看向夜遇城,“你还记得我吗?”
夜遇城皱了皱眉,他礼貌地问,“小姐,你认错了人了吧?”
盛以夏,“......”
她眼眶泛红,“你真的不记得我了?那他们呢?”
夜遇城再次看向傅兆琛等人,眼神中一如既往的空洞。
他有些不耐烦,“我不认识你们,你们再这样,我叫保安了。”
众人,“......”
盛以夏没说话,她坐在了夜遇城的对面的椅子上,她对秦司时说,“你们到旁边等我,我坐一会儿就去找你们。”
秦司时知道夜遇城此时已经没了危险性,但他还是想留下来陪盛以夏,“姐姐....”
盛以珩过来揽住他的肩膀,“姐夫,我们到那边等。”
他们走过去,到远处等。
傅兆琛回头看到盛以夏和夜遇城对望着,盛以夏嘴角上扬带着笑意,而夜遇城则木讷地看着她。
良久,盛以夏起身,她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枚刻着她名字的蓝宝石项链走了过去戴在了夜遇城的脖子上。
起初他推拒,最后还是戴了。
盛以夏轻声说,“夜遇城,这条项链陪了快四十年了,就让它继续陪着你吧!”
说完,她走了。
众人离开后,夜遇城握住了项链,他看着盛以夏离开的背影,他眼泪滑落,“伊伊...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