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司远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看着扎着黑白条纹围裙的盛以若。
她等着水烧开,明明她自己没有耐心却回头劝他,“再等一下,水马上开了。”
盛以若是怕秦司远觉得饿,毕竟,他一天都没吃什么。
秦司远轻笑,“嗯,我还不觉得饿。”
方才,盛以若又给秦司远测了一次体温,已经开始退了高热,但还是有点发烧,还有37.5°。
她知道这是退烧药的药效,说不定药效一过他又会烧了起来。
咕嘟咕嘟的水声传来,盛以若挑眉,“水开了。”
秦司远喝了口水,“下饺子,等到饺子漂起来了,再加一次冷水,等到再煮沸,再加一次冷水,而后开锅就能吃了。”
盛以若点头,过了一会儿,饺子就煮好了。
秦司远看着盛以若端着一盘饺子过来,她不好意思地说,“没想到煮个饺子都这么难,我实在是太笨了。”
“你不笨,你只是被照顾得太好,十指不沾阳春水而已。”
盛以若以前确实没干过这些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一过就是二十几年,她被娇养,可她现在越发的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了。
秦司远接过盘子放在桌子上又去拿另一盘饺子,盛以若则去拿碗筷。
“再多拿一双筷子翻动饺子,”秦司远咬唇,“我回卧室去吃?我怕传染给你。”
盛以若觉得没必要,因为又不是流感,传染性很小,“你这是风寒,不是流感,我去买药的时候药剂师说最近没有流感。所以,一起吃吧!”
她伸手去拿筷子,秦司远也俯身去拿,两人的手碰到的一起。
指尖的接触,盛以若像触电了一样把手收了回来。
秦司远轻笑,没说话拿了筷子要盛以若去餐厅吃饭,“走吧,去尝尝霍妈妈的手艺,要不要加点醋?”
“我自己拿。”
“左边第一个调料柜里有醋还有酱油,芥末也有。”
盛以若点头,但她不吃芥末。
两人简单的一餐饭吃得有点尴尬,盛以若不知道说什么,倒是秦司远一个劲儿地找话题,“那果盘是你切给我的吧?”
盛以若点头,“嗯!”
秦司远又问,“饺子好吃吗?”
盛以若,“好吃。”
“以若,你没必要这么拘谨,你这样,我反而觉得霍尧叫你来照顾我耽误了你的时间,而且你也不想...照顾我!”
秦司远审视的目光在盛以若身上来回地逡巡,看得她愈发的不自在,“不是的,秦先生你之前帮我那么多次,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那就好!”
秦司远垂眸扯了扯嘴角,“你这样说,我还安心些。”
盛以若不经意间扫了一眼手表,“呀,我忘了,傅兆琛要约我的....”
她左右去找手机,“我手机呢?”
秦司远刚才还得意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他支着下巴看着盛以若,“不好意思,打扰你俩约会了。”
“也不是...不是约会,是...约饭。”
盛以若说着起身去找手机,秦司远放下筷子,胃口全无。
盛以若在秦司远的卧室找到了手机,但手机没电了。
她拿着手机出来,“秦先生,你有充电器吗?”
“有,你的手机是?”
盛以若想了一下,“和你一样的吧?”
秦司远把充电器拿给盛以若,竟然不能用,接口不一样。
盛以若又问,“有没有充电宝,万能充电线之类的?”
“没有,我不用这些东西,”秦司远把手机递给盛以若,嘴角微微上扬,“要不你用我的手机打给他?”
盛以若,“......”
傅兆琛要是知道她和秦司远在一起而且手机还关机,他一定会多想。
“算了,我先走了。”
盛以若要拿包走,秦司远也没挽留,他则去收拾碗盘,只是他动作很慢。
盛以若见了忙过来,“我来收吧,你还没好。”
秦司远听此又坐了回去,他咬唇,“能不能再陪我一会儿?我觉得我一会儿还会发烧。”
“我还要画设计稿呢,我...”
盛以若觉得自己的理由有点牵强,搜肠刮肚的想理由。
就听秦司远说,“你可以去我的书房画。”
盛以若,“......”
生病的人脆弱,尤其是像秦司远这种吃药怕苦,挂水怕针的“病娇”男人,他希望有人看着他也在情理之中。
“好,我再呆一个小时。”
盛以若随即将碗盘放到了洗碗机内,秦司远喝了口水,眸色深沉了几分,他看着在厨房的那抹俏丽的身影,他只想把她留在身边,保护好她。
至于傅兆琛?
秦司远不觉得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至少傅兆琛未必那么单纯,尤其是在他得知盛以若父兄出事当天的停机坪上,傅兆琛也去挑过直升飞机,而且他成功避开了出事的那辆飞机。
这是巧合还是蓄谋?
秦司远说不准,但傅兆琛,不足以得到他的信任。
想到这,他扯出一抹浅笑,看向盛以若的眼神愈发的深沉......
在小区大门等了许久的傅兆琛抽了整整一包烟,他将最后一根烟的烟蒂弹进了垃圾桶,而后转身上了车。
布加迪的气浪声透着暴躁与沉闷,一骑绝尘的车尾气都让人觉得窒息。
车里的傅兆琛脸色阴郁难看。
盛以若的手机关机了,她是觉得他一遍一遍的电话打扰了她?
傅兆琛尝试进小区去找人,但是被门口的保安揽住了,保安直接说,“只有业主交代过的拜访人员才能进入,对不起先生,我不能放你进去。”
一句话,傅兆琛就知道盛以若可能是第一次来,但秦司远是期待她的到来的。
想到这,他又加大了油门,轰鸣的声音让街上的人觉得夏夜的夜晚真的很聒噪。
盛以若不想和秦司远呆在卧室里,她就去了秦司远的书房。
她打开灯见书架上多是法律书籍,而且满满当当的一墙面的书,另一个橱格窗里有很多的老照片。
盛以若走过去看到了秦司远穿着硕士服的衣服与导师的照片,他手里抱着鲜花,显然这是他毕业典礼上的照片。
她又往另一个橱窗看,看到了秦司远的身边站着秦卓伯伯还有顾瑄伯母,还有秦家的三位哥哥。
盛以若打开橱窗拿出了照片,相片中的秦司远抱着和上几张照片中一样的花束,显然,这是同一天拍摄的,之前是和导师合影留念,而后是和家人合影留念。
秦司远是她秦伯伯的儿子?
秦伯伯秦卓和她爸盛谨言是生死兄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在盛家出事的时候,他接到电话后受不住打击病了,但他一直没找过盛以若,她打电话过去,秦伯伯的语气冷淡,只是安慰她而已。
想到这,盛以若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拿着相片去了秦司远的卧室,她没敲门便推门而入,“秦先生,你是不是秦卓和顾瑄的儿子?”
秦司远倒是平静,“看到了?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
看她哭,秦司远心里不舒服,他招手,“以若,过来,到四哥这来,我来和你细说。”
盛以若揩了一下眼泪走了过去,“你们怎么都这个样子,为什么都瞒着我?”
秦司远顺势将盛以若抱进怀里,“以后不会了,你别怕,以后我护着你。”
魅色会所门前,傅兆琛一个甩尾将车漂了过去,停在停车场。
祁曜站在门口,他看了身旁的陈君寒一眼,“完球了,我看兆琛八成又受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