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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慕青冉与夜倾辰的江南之行,定然是瞒不住丰邻城中的这些人的。

不过,既是早知瞒不住,他们便决定不再费心设计,倒是直接大摇大摆的一路驾车出了丰邻城,好不招摇过市。

这次出行,夜倾辰打出的旗号是,要带着王妃出去寻访名医,寻山问药。众人一听,倒也觉得没什么稀奇,这靖安王妃素来身娇体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这丰邻城中还有何人不知?!

这不前些日子还传出来,王爷为了调理王妃的身子,砸下重金在王府修建温泉!可是如今怎地又是要出去寻访名医?难道王妃的身子已是强弩之末?

这般猜想一出来,城中顿时流言纷纷,都道靖安王妃怕是不久于人世了。

消息传到三皇子府的时候,夜倾桓闻言,却是微微一愣。

不久于人世?!

旁人的不知,他却是知道的。那天泉水的功效即便不能将慕青冉的身子调理到“安然无碍”,却也段或是不会如传言这般“不堪负累”。

这夫妻二人怕是借故行事吧!

想到前几日传回的消息,夜倾桓的眸光渐渐放的深远,一张俊秀的脸上无悲无喜。

现在,只看他们的路线如何行进了。若是直奔江南之地而去,那就证明他所料不差,夜倾辰的确是受到了那人的命令,才会假借“寻医”之名,暗行查探之实。

如今夜倾辰这一离京,只怕是那些牛鬼蛇神均是要出来“闹一闹”了。

不过左右都不与他相关,即便外面再是“腥风血雨”,也是无人会顾忌他这个“残废”之人的。

从丰邻城出发开始,这一路上走走停停,悠闲自在,一众人好似真的是在出游一般。

这次出来慕青冉依旧是只带着鸢和流鸢,而夜倾辰的身边,也只带了墨刈一人。一行人轻车简从,随行的护卫也只是夜倾辰身边的一支亲卫队而已。

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如此。

为了在各处“接应”方便,墨清等人已经先行回了地宫,准备“加派”人手。

而墨锦依旧“驻守”王府,连同墨音和墨影一起保护沈太傅和慕青珩的安危。

对于这个安排,当初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的。因着每一次慕青冉进宫,均是带着墨音和墨影两人,是以同为“五鬼”的剩下“三只”,纷纷表示抗议。

当然他们并不敢当着夜倾辰的面抗议,便纷纷趁着夜倾辰不在的时候,跑去“骚扰”慕青冉。可是这种事情,她素来都是听夜倾辰的安排,是以并不知道究竟是谁与他们同行江南。

最后,还是流鸢的一句话,让他们自己知难而退了。

“谁能保证一路上都不说话,谁就负责保护王妃去江南!”流鸢这话一出,几人顿时一愣,随后墨音和墨影对视一眼,纷纷表示自己要驻守王府,待他们归来。

想起这些,慕青冉便不觉失笑,想来墨昀他们三人也是“憋坏”了吧!流鸢因着与夜倾辰“赌气”,并不与他们同在车中,反倒是多与墨潇他们同在暗处。

而鸢为了不招夜倾辰的不待见,也是万般无奈之下,与墨刈出去骑马同行。

这下子,马车上倒是只剩下了她和夜倾辰两人。

见她兀自笑的开心,眸中仿若洒落点点星光,夜倾辰不禁倾身凑近她。

“想什么呢?”竟是笑的这般开心,连他都不顾了?

“在想皇家的暗卫,怎地会这般不严肃?”若说墨刈是皇家的一等暗卫,她确然是相信的,可是墨昀他们怎么看也不像啊!

“他们平日浪荡惯了,身上痞气重了些。”虽说夜倾辰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为人又较为清冷沉默,但是他对下属,应该不算是严苛的,或者更直白的说,他根本就是懒得管他们!

只要能够完成他交代的任务,其他的一些事情,他向来都是由得他们去的。

时日一久,跟着夜倾辰这么“任性”的主子,也可想而知这群人的性格。即便是想墨锦那般处事圆滑之人,不也是将个世家公子哥儿说打边打了!

“王爷很是纵容他们。”如果不是有夜倾辰在背后为他们撑腰,即便是身为皇家暗卫,也段或是没有这般“胆大妄为”的。

“我是懒得管他们!”左右也不会闹出什么大的事情,更何况,便闹出来了,他又有何惧!

闻言,慕青冉却是灿然失笑。真不知道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别人家的主子只怕是收买人心还来不及了,偏到了他这儿,竟是这般“可有可无”的样子。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了有半日,待到一处茶楼的时候,一行人方是停下。

侍卫已经先一步去茶楼中安排,这一处不比丰邻城的一品轩,只有楼下的一些散桌,行至楼上,便是唱戏听曲儿的地上,未有包间。

是以侍卫便也只选了一处靠角落的位置,命人仔细将桌椅板凳擦拭,再铺上大红云锦坐垫。桌上原本放置的茶壶碗盏均被撤走不用,却是见一名衣女子手中提着一方锦盒进来,将里面的玉制茶杯一个一个整齐的放在桌子上。

那女子一身华服,色的纱裙将她整个人衬的愈发的白皙,见此,茶馆中的人不禁心下微叹,这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可若是小姐,又怎地会做着丫鬟的活计?!

正在想着,却只见门口又走进两人。

为首的是一名男子,他一身墨色锦袍,上面用金丝绣着贵气逼人的金莽,整个人显得清贵无双。众人再往上瞧,看着他一张俊美无铸的面容时,纷纷呆愣住,那是怎样的一张脸,明明眸光清冷无边,让人望而生畏,可是面容竟是这般“艳美绝伦”!

他的身旁还站着一名女子,她的脸颊上罩着一丝月白色的纱巾,让人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只单单能瞧见纱巾上方露出的一双明眸,盈盈含水,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都化作了眼眸间的一汪清泉。

虽是未见真容,可是单就这一双眼眸,便已是让人不觉沦陷。

这般想来,那可见方才那名衣女子便是她的婢女,只婢女便是这般貌美如花,更遑论这主人家,想必定然是貌若天仙!

感觉到茶馆内众人纷纷望过来的目光,夜倾辰颇有些不悦的眼风一扫,顿时“骇”的众人低下头去,不敢再冒犯。

这一行人品貌不凡,吃穿用度均是精致讲究,只怕是大有来历。

等到慕青冉和夜倾辰终于落座之后,鸢将刚刚泡好的茶水斟了两杯。

这茶是慕青冉素日最爱喝的浮瑶仙芝茶,此次出行,鸢特意为她备着的。

因着没有包间,整个堂中异常的哗闹喧嚣,夜倾辰几不可察的皱眉,想着待青冉休息好了,便立刻动身离开。

不想正在这时,二楼忽然传出一声喧闹声,未待众人看清楚是何情况,便见眼前似有什么东西“唰”地一下掉了下来!

见状,夜倾辰一把环过慕青冉,将她搂进自己怀中,未让她瞧见外面的情况。

而一旁的墨刈也是瞬间闪身不着痕迹的挡在了鸢的面前。

他们两人皆是武艺高强,自然比他们先看清那一处是什么情况,那掉下来的分明就是一个“大活人”!

突生变故,众人一时反应不及,刚待要围上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却只见楼上怒气冲冲的下来了一伙人,围着方才掉下的人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而恰在此时,楼上跌跌撞撞的跑下一名女子,她身上的衣衫略显凌乱,发丝也有一些散乱。她勉强挤过那群人,扑到了被打那人的身上,满脸皆是泪水。

“求求你们!别打了求求各位大爷,高抬贵手吧!”说着,那女子连连朝着那群人磕头,一下接着一下,直到额头上渐渐渗出殷红的血丝。

似乎是瞧着那女子护在那人的身上,那群小厮模样的人互相看了看,倒是并未再出手。

这时,从楼上慢悠悠的走下一人,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一身的蜀锦衣袍,虽是名贵非凡,却不知为何穿在他的身上,略显浮夸。

慕青冉的眸光慢慢扫过他,却是不禁微微皱眉。

印象中,似乎夜倾睿便极喜爱手持一把折扇,端的是潇洒倜傥,风流无边。

倒是反观这人生生破坏了这般好意境。

那人满脸下流之色,眸中满是淫邪之意,他挥开围着的那些人,慢慢踱步走到那女子的身边。

见状,那女子赶忙跪行到他的脚步,声泪俱下的朝他磕头拜道,“公子!奴家求求您,放了我爹求求您了”

闻言,那男子慢条斯理的蹲下身,抬手在那女子的腰间摸了一把,满脸的淫笑道,“求我?你如何求我?”

方才他“好言好语”的让她去府中做他的九姨娘,她和她老子满脸的不情愿,现在知道求他了?!

“奴家奴家,愿意随您入府!”只要能救爹,她什么都愿意做。

“红儿答应,爹别,啊!”方才被打的那人气若游丝的说道,可谁曾想话还未说完,便被那锦衣公子一脚踩住了“喉咙”。

“不要!不要!求求您啊”见此,那女子赶忙抱住那人的腿,唯恐他这一脚“踩”下去,这地下之人就真的没命啦!

可是那被打之人本就是上了年纪,直接从楼上摔下来不说,还被人这么一顿拳打脚踢,哪里还受的住。再加上这最后的一脚扼住了他的咽喉,顿时便一口血吐了出来。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打!”说完,那人一把扯过那名名唤“红儿”的女子,手下之人微言,顿时纷纷出手。

“给本公子打!谁打的狠了,本公子今儿赏!”这话一出,那群人顿时更加卖力,出手一下比一下重。

众人见此,均是纷纷移开目光不忍再看,也是唯恐待会儿自己惹了这“恶霸”!

慕青冉见此,眸中渐露不忍之色,不过却是一直未曾出言制止。

即便她现在出言救下了她,那之后呢?待她走后,这男子必定会“徇私报复”,到那时候,只怕这女子的境地会更惨。

更何况,这世间像这般欺男霸女的事情何其之多,即便管了这一桩,也还是有她管不到的地方。

想要从根本上杜绝这样的现象,也唯有朝廷政策清明,当地官员明正廉洁,方能彻底治住这股不正之风。

眼见慕青冉眸中似有不忍之色,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夜倾辰自然也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可是却从未出手过,说他残忍无情也好,心性凉薄也罢,左右他本就如此。

只是如今瞥到青冉就在身边,夜倾辰却是忽然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到了!

众人只听闻“咻”地一声,然后便见到那个满脸风流的男子,忽然握住自己的另一只手“吱哇乱叫”。

“啊”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那人原本拉着那女子的手掌之上,赫然“插着”一支筷子,穿透了整根手掌,顿时血流如注。

围观的人群只是看着,都觉得仿若“感同身受”一般,更遑论那筷子真真切切的扎进他的手中。

“是谁?!”那人顿时暴跳如雷,满目凶光的四下搜寻,想要看看到底是谁这般害他!

众人见此,均是纷纷低头状,假意举起杯子喝着自己的茶水,唯恐自己被那人盯上。而原本还热闹喧天的茶楼之中,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夜倾辰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倒是一时间,心下舒爽不少。

四处均是一些惯常在这里喝茶听曲儿的人,并未见有何人出手伤他,而那些小厮也均是万分警惕,目光一个个的“审查”着楼内之人。

忽然,目光扫到角落里的慕青冉等人,那人的眸光蓦然一亮,竟像是忘记了手上的疼痛一般,目露淫光,直奔慕青冉的方向而去。

虽然只是一个侧影,她的面上还覆着面纱,可是他就是隐隐有种感觉,这女子面纱之下,定然是一副绝美的容颜。

而原本被他死死拉住的女子此时得空,赶忙行到那老者的身边,却是见他有进气没出气,已是“油尽灯枯”之相。

见那男子神色下流的向这边走来,鸢下意识的便紧紧皱眉。

王府的侍卫见此,纷纷上前形成了一堵人墙,挡住了那男子还欲行进的脚步。

“给本公子滚开!”见此,他颇为不耐烦的说道。

一挥手,原本围着那对父女的一群小厮便纷纷上前,与王府的侍卫形成“对峙”的状态。

因着并未摆出王爷的仪仗,是以夜倾辰的这一对卫队私兵并未做“士兵”打扮,而是同墨刈一般,均是一色墨色深衣。

可也正是因此,让人误以为他们只是一些富家子弟,并不得知他们是皇室中人。

掌管见这般情况,早已远远的躲了起来,店砸了事被误伤了性命才事大!

见对方并没有被自己的气势吓住,那人一时间有些挂不住脸。再则,他随身带着的也仅有这几人,可是对方的人数明显比他多,而且恰恰各个面色狰狞,不似好对付的。

略一想,他便递了一个眼色给靠在门边的一个小厮,那人会意便赶忙跑了出去。

慕青冉见此,眸光不觉一闪,这是去搬救兵了吧!

而恰在此时,却见流鸢蹦蹦跳跳的从外面进来,手中还拿着墨潇买给她的糖人。直接无视掉这一处的剑拔弩张,流鸢直接走到慕青冉的身边,低声说道,“小姐,这人名唤陈世安,是这一处县太爷陈晟的儿子,出了名的荒淫无度,嚣张跋扈。”

早在这变故发生的时候,她们几人在暗处便看到了,墨潇当时便带着她出去查探了一番,只不过这般场合,他不免现身,所以才让她出来告诉小姐一声。

闻言,慕青冉面纱之下的唇间淡淡牵出一抹笑意,她道为何这般胆大妄为,原是狐假虎威!

茶也吃的差不多,休息的也有一些时候了,一行人便准备动身,似乎全然不将门口的那些小厮放在眼中。

而那陈世安见状,顿时火冒三丈,可是派去搬救兵的人到现在还没回来,他也是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便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夜倾辰拉着慕青冉上了马车,方才一直被人群挡着,况且她又是安坐在那,让他瞧得并不真切。可是这一起身,却是让他瞧见这般身段,顿时更觉得“勾魂摄魄”,恨不得将眼睛都黏在她的身上。

夜倾辰回眸之间见此,瞬间眸光一暗,目光扫过一旁的墨刈,后者会意之后,瞬间宝剑出窍。

“啊!啊”只见陈世安顿时捂住自己的双眼,撕心裂肺的叫个不停。

而顺着他的指缝之间,慢慢流下鲜红的液体,众人眼见,顿时惊心,那是血!

“我的眼睛啊!我的眼睛”似乎是一瞬之间,连方才忽视的双手都在此刻揪痛不已。

一旁的小厮见少爷被人这般“残害”,本欲上去与他们争斗,却是在见到墨刈神情冰冷的看着他们的时候,纷纷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

慕青冉听到了身后的哀嚎之声,她下意识的要转头看去,却是被夜倾辰忽然拉住了手,身子便瞬间一顿,随即头也未回的上了马车。

他既是不愿让她见到这般情况,那她不看便是。

她命流鸢拿些银钱与那名女子,如果是能治好她爹的伤,自然最好,如若不能,便也权且当做她自己日后的生计。

不过,慕青冉觉得,如果她的性子不能改变的话,想来今日这般情况的事情,将来定然还是会发生!

马车已经渐行渐远,靖安王府的一群侍卫也是纷纷随行而去。

而报信而回的那名小厮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为时已晚。不过,他不禁是“搬来了”救兵,连县令大人,知道少爷在茶楼受到了欺负,他连堂都不上了,便直接火急火燎的随着他赶来。

这位陈大人本是听到那小厮的回禀,听闻这般敢与世安对着干的,却绝不会是这城中之人,只怕是外地人。

他却是不像陈世安那般莽撞行事,唯恐是什么“不得了”的贵人,怕那“不争气”的儿子,冒犯了人家,他这才匆匆赶来。

可是看到儿子满脸血迹的捂着眼睛连连呼痛,陈大人瞬间便怒气冲天!

带着人便沿着夜倾辰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而夜倾辰不知是有意无意,竟是出了城后,便命人停了马车,似是故意在那等着人来追一般。

“我原本以为,青冉会出手救她。”他明明已经见到了她眸中满是不忍之色,为直到最后,她都未出言制止。

“求救不如自救,求人不如求己。”如果那女子性子要强些,或许她会出手,可是她不是,所以她即便救了,也只是暂救她一时,救不了她一世。

“王爷可曾听过一个自救的故事?”

“洗耳恭听。”闻言,夜倾辰不禁微微笑道。

慕青冉的声音很是轻柔,将她曾经看到佛经中记载的一个故事娓娓道来。

曾经有一人在屋檐下躲雨,看见观音正撑伞走过,那人便说,“观音大士普度众生,不知可否”度“我一段?”

观音看了看他,便答道,“我在雨里,你在檐下,而檐下无雨,你不需要我度!”

闻言,这人立刻跳出檐下,站在雨中,又朝着观音说道,“现在我也在雨中了,您该度我了吧?”

谁知观音却说,“你在雨中,我也在雨中,我不被淋,因为有伞你被雨淋,因为无伞。所以,不是我度自己,而是伞在度我。你要想度不必找我,应自去找伞!”说完,观音大士便直接离开了。

第二天,这人遇到难事,便去寺庙里拜求观音。走进庙里,才发现观音像前也有一个人在拜,而那个人却是长得和观音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见状,这人不禁疑惑道,“你是观音吗?”

那个人答道,“我正是观音。”

闻言,这人却是不禁奇怪道,“那你为何要拜自己?”

谁知观音却是笑道,“我也遇到了难事,但我知道,求人不如求己!”

故事讲完,慕青冉的声音方落,夜倾辰不禁伸手将她拦进怀中,“若是易地而处,青冉准备如何自救?”

闻言,慕青冉先是一愣,随即偏头微思,半晌方才答道,“若然能够救下父亲一命,我便可以委身于人,可是不能,那便同归于尽!”

总要是能得到一头儿的,否则全部失去,便有些太不值当了。

所以她才会觉得那女子不够当机立断,若是开始便从了那人,或许她爹爹便不会造此横祸,又或者,她既是打定了主意,拼死不嫁,那便与那人同归于尽,也算是全了自己的名声和对她爹爹的孝心!

夜倾辰闻言,竟是难得的朝着她无声微笑,他大抵猜到她会这般做,只不过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如她这般想得通透。即便是想的明白,却也是未必有胆量去做的。

“若是王爷呢?你又如何?”

闻言,夜倾辰不禁一愣,若是他?!

他被一个大男人“抢”?!

顿时,马车之中杀气顿起,骇的暗处的几人瞬间一惊,纷纷严阵以待,都以为出了什么状况!

可是等了半晌,也未见有任何异常,众人不禁一时心下不解,这好端端的,王爷怎地又“不开心”了?

慕青冉颇为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人,不明白怎地好好的说着话,他又起“杀意”。

想了想自己方才说的话,她不禁暗自好笑,赶忙出言转移话题,“王爷在等人?”

若她所料不错,他应是在等那位陈公子的“靠山”!

“嗯,他一定会追上来的。”城中人多眼杂,何况周围百姓众多,实在不宜出手,将人引到此处,倒是便宜些。

“王爷打算如何料理他?”

想来那位县太爷是觉得天高皇帝远,旁人管不到他这一处,才会这般大胆妄为,纵子张狂,横行无度。

古言养不教,父之过,也的确是该教训他一下,否则,他岂非还要在这当了“土皇帝”不成?!

正所谓“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那位陈大人怕是不止三年这么简单,也是时候让他“退位让贤”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要一击即中才可。”说话的时候,慕青冉明显感觉到夜倾辰的眸中一闪而逝的冷冽,她这才意识到,夜倾辰应是不仅仅要削了他的官爵那般简单。

两人正在说话间,忽然听闻外面马蹄阵阵,心知定然是那位陈大人到了!

陈晟一路顺着别人指给他的方向追来,发现那伙人竟是出城了,顿时便快马加鞭追赶而来。

此刻看着近在眼前的马车,他心头顿时疑窦丛生,怎地好像他们在此等着他一般?!

见马车周围均是他们的护卫,身姿挺拔的围护在四周,虽是身上只穿着简单的墨色深衣,虽是各个精神抖擞,气势凌人。

特别是前面骑在马车的那人,眸光冰冷,面无表情,却是让人不敢与他对目而视。

一时间,陈晟竟是有些望而却步。虽是这地界见不得什么世面,可也他毕竟是在官场混迹了这么多年,该有的眼色还是有的,这马车中人怕是大有来历!

可是想到儿子如今的状态,又是在是一口气咽不下,俗话说,强龙压不住地头蛇,既是到了他的一亩三分地,总要有个交代才是。

“在下是本县的县令,不知车中贵主何人,可否出来相见?”略想了想,陈晟便压下心底的疑惑,试探着开口说道。

可是没想到,回应他的竟是一片静默

“下伤了犬子,是否该给本官一个解释?”见对方不说话也不出面,陈晟不禁心下不悦,说话也不似方才那般客气,竟是直接自呼“本官”,可不是在拿官威压人嘛!

谁知,对方竟然还是不说话。

马车内,慕青冉颇为不解的望着夜倾辰,似乎不明白他这般做是何意义。既是将人引了来,为何却又避而不见?

可是夜倾辰心里想的却是,区区一个县令,竟是值得他一见!

三番两次被人这般无视,陈晟如何受的了,原本心底还有的一丝“惊疑”,此刻也全都化为了愤怒。他目光阴狠的盯着紧闭的马车,略一扬手,便见身后的士兵将马车团团围住。

现在,他就要将他们以蔑视朝廷大臣的罪名,逮捕入狱,看谁能说什么!

可是还未等他命令,却只见骑在马上的那人忽然勒马前行,慢慢走到了他的身边。陈晟本欲后退几步避开他,却是在见到他身前驮着的衣女子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方才离的略有些距离,他未曾看清,现在待走近一看,却只觉得这姑娘容貌清秀,说不出的整齐标志,让人不觉眼前一亮。

感觉到那人无礼的目光一直肆无忌惮的在打量着她,鸢不禁紧紧皱眉,微微侧身,转头将脸“埋进”墨刈的胸膛。

这父子俩简直一个德行!都是这般好色的嘴脸!

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令刚要动手剜了陈晟眼睛的墨刈顿时一愣,这貌似还是鸢第一次这般主动亲近他!

看着对面二人的动作,陈晟倒是也是一愣,他方才明明感觉到那男子眸光狠意一显,怎地忽然又变得“柔情似水”了?

暗处的墨潇几人见此,纷纷满脸无奈,无力吐槽。

完了完了连王爷身边的一等暗卫也是如此,只怕这将来皇家暗卫前途堪忧啊!

微敛心神,墨刈眸光冰冷的扫了一眼陈晟,转头对着围着马车的那群官差,忽然扬起手。只见手腕翻转间,一枚令牌赫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靖安王到此!尔等还不快快退下!”墨刈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靖安王?!

就是那个少年将军,不败战神夜倾辰?!

看着墨刈手中的令牌赫然写着“靖安”二字,众人赶忙跪下,向着马车跪行大礼。

似乎是剧情忽然翻转,令陈晟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愣愣的骑在马上,目光紧紧的盯着墨刈手中的令牌,不知作何反应。

靖安王他如何不知,却是一直无幸目睹他真容,但是关于他的事迹,他可是一直如雷贯耳!

都言他性情残忍狠厉,为人凶狠残暴,想到关于他杀人的种种传闻,陈晟一时,只觉得从头顶凉到脚底。

他怎么会招惹上了这尊大佛?!

见他神色几变的“安坐”在马上,墨刈猛地扬起马鞭,“啪”地一声抽在了他的脸上,瞬间便将他“掀翻”在地。

旁边跪着的几个官差,本欲伸手搀扶起他,可是想到靖安王的威名,未曾叫起,他们也是不敢贸然乱动。

“哎呦”毫无防备的落马坠地,这一下摔得可是不轻,可是他却是不顾满身疼痛,赶忙爬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

一侧的脸上,火辣辣的疼,额头有豆大的汗珠儿滑落,浸润到伤口之上,顿时更加钻心的疼痛。

都言打人不打脸,打脸不是人!也不知墨刈这般做,是刻意如此还是偶然为之。

“下官下官拜见王爷,王爷千岁!”陈晟毎说一句话,都会牵动脸上的伤口,疼的他不禁“龇牙咧嘴”。

“陈大人这般大的官威,眼里还有本王?!”忽然,马车之中传出一道异常清冷的声音,让陈晟的身子顿时一僵。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摘了项上乌纱,自行入狱吧!”

什么?!

就这么三言两语,就要将他革职查办了?!

“王爷!王爷您明察秋毫,这下官犯了何罪啊?”他方才便已经想明白了,按照这靖安王的这般举动,他应是路过此地,并非是专程了惩办他的,否则,也不会驾车出城了!

陈晟觉得,夜倾辰应该是在茶楼见到了世安的行迹,这才准备惩办他,可是他不过是强抢民女,却不是牵累他到丢了官职这般地步。

更何况,若是那女子自己都承认没有“欺男霸女”这么一说,即便是王爷想管,却也是无从下手的吧!

若说他是冒犯王爷,可这不知者不罪,他自己未曾言明是靖安王,那也不能全怪了他不是!

左右连退路都已经想好了,陈晟方才有此一问。

慕青冉静坐在马车中,听着陈晟的话,不觉眉头一皱。他倒是个脑筋转的快的,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经想好了说辞!

“本王要你死,与罪名何干!”闻言,不要说是陈晟,就连慕青冉也是微微一愣,随即不觉淡淡微笑。

这般全然不讲道理的话,恐怕也只有夜倾辰会说得出来。

而陈晟却是当即愣在了那里,满脸的不敢置信,这是一朝王爷?!

怎地说出的话竟是这般不讲道理?!

事实上,倒也不是夜倾辰不讲道理,而是对于陈晟这种“泼皮无赖”,讲道理没用!还是简单粗暴一点,更节省时间。最主要的是,他也懒得同他讲道理!

“王爷!您这是这是滥用私权啊!”他就不怕百姓纷纷议论吗?

“动手!”本来他若是安安静静的自己“走进”牢中,他还会考虑让他少遭些罪,可他既是这般“不识好歹”,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墨刈闻言,瞬间飞身下马,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一招手,身后便上来几名王府的侍卫,均是“膀大腰圆”,身材壮硕。他们将陈晟围在中间,上去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而旁边跪着的那群小厮,均是吓得瑟瑟发抖,不敢上前,甚至连看都不敢看,唯恐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陈晟被打的吱哇乱叫,逃又逃不掉,只得连连求饶。可是事已至此,夜倾辰已是耐心全无,他根本懒得去找什么证据与他“当堂对质”。

你看,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嘛!他照样是把什么都招了,只为求保命。

慕青冉听闻他的这通言辞之后,微微伸手扶着额际,王爷,你这叫“屈打成招”,你知道吗?!

尽管这位陈大人并不冤屈!

这人一上来便是对王爷出牙不逊,他儿子又意图“冒犯”王妃,父子俩鱼肉乡里,横行无忌。今次落到王爷手中,还能有了他的好!王府的侍卫越打越起劲儿,最后只把他打的有进气无出气,方才停手。

眸光微微瞟了一眼躺在地上“无声无息”的陈晟,周围的小厮死死的将头埋在地上,汗珠大颗大颗的掉在地上,浸润在土里()《妃你不可之十里红妆》仅代表作者公子无奇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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