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是不可能，因为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都还在万二的手掌心之中。
他所依赖的山城，早就已经是归衢州所有，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这一点，不知道心里会有多么的绝望。
感情人家一直都是在陪自己玩呢，其实结局早就已经被注定。
除了他们，现在的山城，还有人不能平静。
“万二他们退了。”
大堂中，方齐侯说道，这已经是他听到这消息后说的第N遍，充分显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我说你能不别闭嘴。”方毅说道，他实在是忍不了。
在他的身后，陈平站立听着两人的对话，这本就是两人正确的打开方式，他对这一切，早就已经是熟视无睹。
“儿啊，你说他们怎么能退了？就不能再坚持一下？”方齐侯说道。
对于刚才方毅的话，他也不生气。
“这事你应该去问他，我怎么知道。”方毅依旧是那种语气。
那一声儿啊，听的他心烦，让他不禁联想起某种牲口，总是儿啊儿啊的叫个不停。
“功败垂成，功败垂成啊，这万二，真是个败家子，这么一片大好的江山说放弃就放弃了。”穷天元越说越生气，好像那万二才是他的亲儿子。
“行了行了，有本事你趁着这个机会，去把祈黎城攻下来，这样就不功败垂成了。”方毅又道。
一句话，让方齐侯哑口无言。
“城主，对这事，小人倒是略知一二。”这时候，一直站着的陈平开口道。
现在，他可以说的上是这父子俩的心腹，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方毅的心腹，因为也不知道为什么。方齐侯对他一直不怎么待见。
“你能知道什么。”听完他的话，方齐侯一脸不屑的开口道。
那神情，仿佛再说，我都不知道，你还能知道？
“你知道你说啊。”方毅就听不下去了，开口说道。
这下方齐侯不说话了，谁让这是他的亲儿子，自己做的孽，只能自己承受。
“说。”接着，方毅又开口。
“这几日，通过小人对事情的分析，我断定，应天府的众人，一定是去应战大秦国了。”张平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开口道。
“应战大秦国了？”听了他的话，方齐侯一脸不可置信。
“放屁，你当他万二是傻子啊，大秦国，除非他是想找死，他是那种人吗？”接着，他又毫不客气的开口道。
“是不是弄错了？”方毅也是有些不相信，开口问道。
“不会错。”张平肯定的回答。
“你们可知道，这几日，天下发生了什么事？”接着，他又开口问道。
“我怎么知道，每天睡觉的时间都不够，谁还有心情全关心那些什么天下大事，与我何干。”方齐侯道，一点也不以为耻。
“莫非是大秦国联合三家裂地诸侯，向荒山而去？”方毅可不一样，开口道。
其实方齐侯也就是这么说，他还能真不知道啊。
“不是。”张平摇了摇头回答道。
“墨家宣战大秦国？”方毅又说道。
张平又摇了摇头。
“半座江湖应战大秦国？”他还道。
依旧是摇头。
“你他么的到底憋了什么响屁，有事就快说，少在这给我装神弄鬼的，小心我砍了你。”听着，方齐侯就不高兴了。
这不是诚心耍人嘛，谁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就他这暴脾气，怎么能容忍有人对他儿子这般调戏。
“是衢州，现在，衢州分布在各地的势力都已经向着那荒山而去，为的就是应战大秦国。”
“甚至前一段时间还有人说万二已经战死在同大秦的交战中。”张平被方齐侯的话吓了一跳，赶紧开口道。
“这事我倒是听说过，但当时认为不过是不知哪里传来的谣言，也就没放在心上。”方毅说道。
“就是这些谣言，使得衢州尽出，所以，我推测，应天府也是为了那荒山才放弃祈黎城。”
“也只有这一件事，才足够危难，让他们甘愿放弃已经到嘴的肥肉。”他又接着道。
听完，方齐侯也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这张平还是有两把刷子。
虽然他跟赵田郎，王之礼，诸葛耀宗这种存在不能相提并论，甚至比之鲁女都有不如。
他也有他自己的优点，那就是他并不心怀天下。
这时候大家就要问了，这算哪门子的优点，说简单点就是胸无大志，缺点还差不多。
但若是换个角度来想，这也未尝不能说是优点，不心怀天下，那就不用谋划那么多，做一件事就是做一件事，不用有那么多顾虑。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就是这个道理。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听了一会，方毅开口说道。
这一次，他问的是方齐侯。
是继续隐藏身份，当这不见天日的祈黎卧底，还是另作打算，这是个问题，值得深思。
现在的祈黎，已经就剩下一万兵马，早是千疮百孔，实际上已经没有再待着的必要。
但若是不待着，又能去哪？
去墨家？无一相熟之人，这么多年不曾回去，不知会不会受待见。
这一想，父子两人竟然升起了一种天下之大，无处为家的感觉。
仿佛他们就是两个无根之浮萍，只能随波逐流，直至身死，也无可落叶归根之所。
“我有一个注意，不知当讲不当讲。”这时候，陈平又开口了。
“说说说，有话就说，别在这磨磨唧唧的。”方齐侯道，依旧是没什么好气。
陈平就奇了怪了，自己也没招他惹他，为什么就是看他不顺眼。
“跟应天府而去，应战大秦国。”不过他也不介意，依旧开口道。
他话中传达的消息，可足够震撼，把原本坐的好好的父子两人都惊了起来，不约而同的道了一声：“什么！”
“要去你去，老子可不想送死，大秦国，那是什么样的存在，别说是我，我看就是他万二，去了也是送死。”接着，方齐侯毫不客气的说道。
他还真就坦白承认了，就是怕死，就是不想去。
这本就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隐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