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你？笑话。”
听了他的话，第一纵横士立即开口讽刺说道。
“若不是我，你能活到现在？”他又说道。
“那倒也是。”那人点头承认道。
“要不是你，我也不用这般猪狗不如，苟且偷生的活到现在。”他又是自嘲一笑，即便是这种话依旧是不悲不喜。
“你若是不愿，早就可以一死了之，何必等到今天。”第一纵横士淡淡的说道。
两人说的，可都是不共戴天之仇，但在他们的口中，那般的轻描淡写，好像就是平常茶余饭后的聊天。
看是如此，但不知心中，有多少的杀机，恨不得将对方大卸八块。
“你可知道，这些年，我活下去的动力是什么？”那人又说道。
“不知。”
“杀你。”
那人道，原本波澜不惊的茶盏之中，猛然荡起涟漪，一滴滴茶水好像被煮沸一般沸腾，蒸发，直至再无一滴。
“你看我，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说这些不开心的干什么。”
不过马上他的脸色一变，又成了嬉笑的模样，好像刚才那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我看这人，应该是不太正常，难以多少有点问题。
试想一下，让谁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之中那么长时间，连个说话的都没，不出问题才怪。
“回去吧，这里不是你应该插手的，大隋朝，终究已经过去，若是执迷不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那第一纵横士道，对他的话，一点也不关心，任他如何，依旧巍然不动如泰山。
在他眼里，这人完全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的角色。
“好下场？你说不会有好下场？”
说着，那人高兴听到了惊天的笑话，完全不顾及形象，直接哈哈大笑，那声音，如雷贯耳，不禁声音大，而且难听，比乌鸦叫都不如。
也是，就他的模样，站着不动就已经够吓人的，还有什么形象可谈。
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我也不是你的错，但你这可不仅仅是想吓人这么简单，简直就是要了人的命啊。
但凡是心脏不好的，看着你这模样，再加上这笑声，肯定会出毛病。
“难不成这就是你说的好下场？”
神色又是猛然一变，那张丑脸变得更是狰狞，加之猩红的眼眸，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无异。
“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就是好下场？”
他又说了一句。
任凭他暴怒，大喊大叫，第一纵横士依旧头也不抬，看他一眼都懒得看。
“怎么？嫌我丑？嫌我这模样恶心？”
第一纵横士的表现让他更添一丝愤怒。
“难不成你忘了，这一切，可都是拜您所赐，若不是有你，也不会有我之今日。”
“笑话。”
等他说完，第一纵横士终于开口，一声冷哼，不屑的道。
“你有今天，全都是你自作孽不可活，于我何干？要不是我，当日你就陪着你那金銮殿一起成为了一滩灰烬，哪还有机会在这叫嚣。”
他又道。
“杨广，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杨广？这人竟然是杨广？
“放屁，你放屁，若不是你，我大隋怎么可能会陆沉，我有无数雄兵，平四夷，灭三番，大渠通南北，谁人能敌。”
第一纵横士的这话，直接让杨广崩溃，这一切，他无法接受。
杨广，这个名字，恐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裂地诸侯，个个都是如雷贯耳。
他，就是曾经大隋的君主，天下共主，言出法随，所过之处，人人伏跪。
也是他，让大隋朝费尽心血打下来的天下二世而亡，一朝陆沉，分崩离析，从此，开始了这一段乱世纷争，一直今日。
“我功在千秋万世，绩超尧舜禹三帝，古往今来，莫有能及。”
“都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死性不改，图谋朕之江山，净做营营苟苟之事，才会让我大隋朝毁于一旦。”
“你们都该死，灭九族，凌迟处死，我恨不得食汝肉，寝汝皮。”
杨广说着，彻底爆发，咬牙切齿，好像没有一点神智，真的就如同那择人而噬之凶兽。
“这些话，亏你能说的出口。”
让他说完，听了这些，第一纵横士才道。
有时候，不一定是恶言才能让人难受，正所谓骂人不揭短，只要找到他的短处，不用多说，仅仅一句话就足够让人难受三天。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不是夸张，还真就有这样的威力。
“这本来就是事实，我怎么不能说？”
“你看看你现在，那里还有一点一代君王的样子，也敢号称攻在千秋，绩超饶舜？”
“你还敢说，不都是你害的。”
杨广又道。
“我害的？”
“那火是我放的？”
第一纵横士的一句话，直接让杨广哑口无言，的确，那火，还真不是他放的。
两人现在的行为，就同那骂街的大妈没有什么区别，谁能相信他们一个是手握三分龙气的天下第一纵横士。
一个是曾经的九五至尊，天下共主，这次君王大帝。
“虽然说火不是你放的，但若不是你，我大隋怎么可能倾覆，何至于走到那一步？”
“这天下，也不至于这般生灵涂炭，人人相杀，这种人间惨剧的罪魁祸首就是你。”
“从开始到现在，死的人何止数百万，血流成河，遍地是伏尸，他们，都是因你而起，半夜梦回，是否有人曾来索命？能够睡得安逸？”
杨广说道，他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若是大隋尚在，也不至于如现在一般诸侯裂地纷争，到处都是一片焦土，民不聊生。
“多谢关心，这些年，我还真就睡得不错。”
第一纵横士道。
“你……”
杨广无言，说不出话来。
“更何况，你说的，都是你一厢情愿，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不过是做了顺水推舟的事。”
“你荒淫无道，视万民如猪狗，用之不怜惜，杀之唯恐不尽，早就已经是民生哀悼，比之现在，也好不了多少。”
“所以，大隋覆灭，是早晚的事，而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我。”
第一纵横士顿了顿，猛然抬起头，用他那可以容纳日月星辰的双眼，盯着杨广。
“而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