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不太了解秦霜的医术,但大皇子这半个月来可见识过好几次,阿辰的记忆已经恢复了许多也是事实,比太医院的太医正还要高明的医术,她愿意给大皇子妃号平安脉显然是在示好。
大皇子高兴还来不及,安抚地拍了拍杨氏的手背,面带欣喜地对秦霜道:“那就有劳弟妹了。”
这附近几个坐位坐的都算得上是自己人,大皇子便特意改了称呼,有心提醒她们。
良妃和淑妃果然很惊讶,似是察觉了什么,看着秦霜的目光里透着难以掩饰的震惊,就连玄天放和玄天芸也多看了秦霜两眼。
秦霜没在意这些,只将手指按在大皇子妃伸过来的手腕脉搏处,片刻后,才微微一笑:“大皇子妃的身体和孩子都还不错,只是大概宫里饮食太好,将孩子吃的大了些,怕是临盆只是会比较艰难。”
古代孕妇有不少都有这种现象,穷苦人家吃不起也就算了,一旦有那个条件,就是什么好吃的都一个劲儿地往孕妇嘴里塞,结果导致生产的时候因为孩子过大而导致难产,大皇子妃的情况不算太严重,难产应该不至于,但也恐怕会非常辛苦。
玄天崇和杨氏听罢都露出担忧之色,杨氏更是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握紧了玄天崇的胳膊。
玄天崇忙问秦霜:“弟妹可有法子?”
“有。”秦霜拿出一粒小药丸,道:“吃了它,这几天身体可能会比较不舒服,但生产时会轻便许多。”
这药丸是专门可以给可能难产的孕妇准备的能够提前开盆骨的药丸,孩子大,盆骨小,会难产,可要是盆骨能大一点,孩子自然比较容易出来,等事后再服用另一种药丸收合盆骨,坐月子的时候再好好养一养,对身体不会有任何害处。
“会很不舒服吗?”玄天崇有些担心地问道。
秦霜笑道:“不会,只是可能会腰部往下比较酸痛,难以入眠,但痛感不会太严重。”想了想,又拿出几粒安神药丸,道:“生产前若是不能休息好也不太好,这里有安神药丸,可以每日入睡前服上一粒便不会有事了。”
玄天崇松了口气,将两种药丸都拿在手里,对秦霜真诚地道谢道:“多谢弟妹了!”说完直接从桌上拿起一杯茶水,将第一粒药丸递到了杨氏嘴边。
杨氏对玄天崇也是全心地信任,既然他相信秦霜,她也不会有任何怀疑,张嘴就把药丸给吃了,然后喝一口茶水顺下去。
秦霜对他们如此信任的表现也很是受用,用温和地语气说道:“若是生产时或之后有任何不妥之处,也可以来找我,我保证可以让大皇子妃身体在产后也能恢复到从前的状态。”
“那我就先再谢过弟妹费心了。”玄天崇笑着对秦霜微微点头,对天傲能得这么一位太子妃由衷地感到高兴。
团团圆圆眼巴巴看着大皇子妃的大肚子,拉拉阿辰的衣袖,问道:“这位姨姨肚子里是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吗?”
阿辰笑道:“是啊,团团圆圆又要当哥哥了,高兴吗?”
团团圆圆眼睛同时一亮,看着大皇子妃的肚子的目光更灼热了几分,之前张巧婷的孩子出生后他们就喜欢隔三岔五去看看,捏捏小脸蛋,捏捏小胳膊,白白嫩嫩,软软呼呼的让他们很是喜欢。
来到京城后他们还挺遗憾没有小弟弟可以陪他们玩,现在得知又能多一个了,还不高兴?
“那我们可以摸摸吗?”圆圆满含期待地睁着大眼睛看看自家爹爹,又看向大皇子妃。
这问题阿辰可不好回答,倒是杨氏笑着说道:“你们摸吧,正好也让我的孩子粘粘喜气。”太子殿下的这两个孩子长得如此漂亮可爱,若是她和大皇子的孩子也能如此,她便再欢喜不过了。
圆圆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凑上去伸出了手,好在小家伙也知道不能太用力碰,很是小心翼翼地用小手轻轻地在大皇子妃的大肚子上摸了摸,当感觉到里面的弟弟/妹妹忽然动了一下以后,更是激动地小脸发红。
团团虽然性格比圆圆沉稳一些,也仍是小孩子心性,对弟弟/妹妹很是好奇,和弟弟一样把手伸过去摸了摸,嘴里还嘀咕着:“弟弟出来了以后要陪我们玩,哥哥有很多好玩的东西,都给你。”
听得周围几个大人们都有些忍俊不禁。
两个孩子也只是摸了那么一下下就收回了手,还特别乖巧地对大皇子妃道了声谢谢,看得杨氏都恨不得把他们抱在怀里亲两口,可惜肚子太大不方便活动,只能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见面礼交给他们。
团团圆圆也没直接收,反而看向秦霜和阿辰征求意见,见他们点头了才接过来,然后又是脆生生的一句谢,并且似看出大皇子妃的行动不便,对视一眼,主动凑过去在她左右脸颊上各‘啵儿’了一下。
感觉到脸颊上带着奶香的软软的触感,大皇子妃美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对团团圆圆越发喜爱起来。
几番交流之后,阿辰才重新让团团圆圆回来坐好,开始给秦霜介绍一些对面那一排众多朝中官员们带过来的她不认识的家眷,他虽然五年多没有回宫,但他回来以后皇上和大皇子也没少给他重新说上一些朝中变化,再根据以前的记忆也大致能将各个官员的家中人口说上一说。
当中,也是重点说一些和他们可能会有点关系牵扯的官员的家眷。
先从文家开始说,坐在对面那排最上首几个位置之一的便有文太傅,他身边只坐了一个年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子,是文太傅的次子,长子据说早些年便出了点意外死了,文太傅的另一半文老夫人也因身体问题早早地去世,文太傅家中就剩下这么一个次子以及次子的家眷,但家眷今日却并不曾前来。
也因他家中直系亲属太少,对亲弟弟文大儒的子孙后代们很是重视,兄弟俩关系好的不分彼此,文大儒家的子孙后代们在京城达官显贵们眼里,基本就和文太傅的直系亲属别无二致。
文家那边,文大儒已经退休,并不曾前来,文碧今天没有准备节目,但也随着他爹爹礼部侍郎文大人和母亲蒋氏一道前来,除了这三人外,还有一个青年坐在文大人身侧,便是文碧的大哥,京兆尹文韬。
文韬的样貌和文碧有六七分像,看上去像个文弱书生,可实则一双眼睛里却透着一抹锐利,京兆尹统管京城治安,若真只是个文弱书生,他也坐不稳京兆尹的身份了,这气质,大约是随了文家爷爷文大儒,文家可是京城出了名的书香门第,礼部侍郎文父的气质也是偏儒雅。
这么个家族出现文碧这样性情比较外向,甚至思想上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比较奔放的文碧,也是挺奇葩的,也不知道文家的教育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正阳殿很大,坐在左右两侧的人隔着不小的距离,若非眼力特别好的人,可能都看不清对面坐的人长相如何,而文碧在此之前尚不知太子和秦霜的身份,只是听说过,隔着老远的距离扫一眼也没看清人便没多留意。
倒是秦霜视力好得很,只要是在正阳殿内的人,不管坐得有多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一点都不妨碍她认人。
再看文太傅左近坐着的一个看五官眼神都颇为老谋深算的老者,便是家里人和秦霜他们有不少过节的吕丞相了。今天吕家来的人可真是不少,差不多能来的嫡系子弟全员出动。
大房,吕承,以及他的夫人赵氏,还有他们今日来竞争太子妃人选的嫡次女吕翩然;二房,吕延,及他的夫人柳氏,同竞争太子妃人选的嫡女吕婉盈,还有三个青年,分别是嫡长子吕宏,嫡次子吕廷风,以及三子吕越。
“嗯?三子?”秦霜蹙眉,“吕越不是吕家二房的嫡次子吗?”怎么现在嫡次子却变成吕廷风了?
而且,吕家的名字基本都是单字,却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是双字?
阿辰嘲讽地扯了扯唇,“这就要说到吕家二房后宅的一些阴私事了。吕廷风原本该是二房的嫡长子,是吕延的正室所出,可后来正室在吕廷风年幼时病故,没多久吕延便又纳了继室,而继室进吕家门时却带着比吕廷风还要年长两岁的孩子,就是吕宏。”
秦霜微微一愣,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以吕家的背景,肯定不可能接受一个不是吕家血脉的拖油瓶,还让那女人给吕延当继室,这么说,这孩子本来就是吕延的孩子?是在原配夫人还没死之前就样在外头的外室?
古代三妻四妾时数平常,居然还特意在外头养个外室?有必要吗?
阿辰又解释了一句:“现在的二房夫人柳氏,乃是吕延已故原配的亲妹妹。”
秦霜:“!”那就难怪了!当妹妹的挖了姐姐的墙角,当然不敢明着说出来!
待阿辰再往下说,秦霜便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了。
本来妹妹都把孩子生了,姐姐应该是能察觉到一些什么的,但妹妹在生产之前就以病为由离开家去了别庄修养,而她和吕延大概就是那个时候给勾搭上的,生产,以及养孩子也都是在别庄,直到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大概是不愿意只做外室,连吕家的门都进不了,更不愿意让她的孩子也见不得人。
忽然有一天就干脆带着孩子去见姐姐,大约是说了什么刺激姐姐的话,结果没多久,姐姐就病倒,而且是一病不起,直接香消玉殒,伺候没多久,柳氏得偿所愿地成为吕延的继室,且进门的时候已经怀上了吕越,可见,在原配夫人重病之时,吕延也没少和和柳氏风流快活。
柳氏从外室一跃成为继室,吕宏自然也从庶长子成为了嫡长子,而本该是嫡长子的吕廷风却反倒成了嫡次子,并且还被养在柳氏这个本该是他姨母,却变成后母的女人名下过活。
柳氏都能把自己亲姐姐气死了,还能在意姐姐的儿子?自打柳氏进门后,吕廷风在吕家便越发成为了透明人,不被重视,久而久之,也就没什么人知道吕家二房还有这么个孩子了。
柳氏生下吕越之后更是直接对外说吕越是二房嫡次子,等同于直接将吕廷风的存在从吕家抹除,或者也可以说,是从嫡系子弟当中抹除,只把他当成是府里那些庶出的孩子一样,其目的自然是为了将吕廷风继承家业的资格抹除掉。
“真是个渣滓。”秦霜冷笑一声,对这柳氏的狠毒很是不喜,对亲姐姐和亲侄子如此冷酷无情,自私到极点,真是渣女中的战斗机,而能够看上柳氏,并且丝毫不给吕廷风撑腰的吕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吕婉盈是柳氏所出,从小接受柳氏的教导,她能真和表面上表现出的那般温和无害吗?
倒是那个吕廷风,秦霜注意到那个比吕家其他人长得都要妖孽得多,其模样甚至可以和凤仙相提并论的眼若桃花的青年,微微一挑眉:“既然吕廷风在吕家存在感这么弱,今日又如何能让吕丞相,让柳氏答应让他来参加宫宴?”
阿辰面上也有些纳闷,“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也许是我离宫的这五年多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父皇和皇兄和他说得大多是近几年发生的大事,对吕丞相家后宅里的事可没提过,他自也不清楚这当中出现过什么变故。
从吕家人的坐席上来看,吕廷风似是在吕家又重新得到了些地位,否则他也不会堂而皇之地坐在吕宏和吕越之间,那位置,按照长幼顺序,可不就是该嫡次子坐的吗。
能在没有任何人把他放在心上,也不会有人护着他的吕家靠自己的能力占据一席之位,这个吕廷风怕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在秦霜和阿辰看向吕廷风时,后者也正一脸兴味地打量着他们,当和他们对上眼时甚至还勾起一抹勾人的笑容,对秦霜眨了眨眼。
阿辰发现以后脸登时就黑了,咬着牙道:“哼!吕家果然没一个好东西。”白瞎了他刚刚还对吕廷风颇为同情!
这种能随随便便对着人抛媚眼的男人哪里值得同情了!从小生长在吕家那样的地方,又被柳氏各种忽略,甚至可能暗地里折腾,恐怕早就把人给养歪了,现在的吕廷风哪里还值得人同情。
秦霜好笑地看着阿辰满脸醋意的模样,手在桌下拉了拉阿辰的手,在他掌心挂弄了两下,阿辰身体一颤,发黑的脸色霎时好转起来。
“行了,还是继续给我说说其他人吧。”
阿辰点点头,先是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地瞪了眼吕廷风,然后才移开视线继续给秦霜说其他官家的家眷,主要也就是说说一些比较出色的,如吴远除了吴琴就还有一个儿子,据大皇子所说,目前也在户部,只是官职还不太高,吴远似乎希望等他日后退休以后,让他儿子接任户部尚书的位置。
可皇上心中属意的下一任户部尚书人选却是对皇室更为忠诚不会有二心的司徒玉,吴远的儿子和司徒玉之间就难免会有竞争,双方单就能力方面来说,司徒玉其实还是略胜一筹的,但吴远的儿子在户部有吴远这个尚书护持着,俩人之间的竞争又基本算上旗鼓相当,总之也是挺麻烦。
如果要秦霜来说,她肯定更希望让司徒玉掌管户部,吴家和他们,就和吕家和他们一样,都有些过节,她怎么肯让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占着那么好的位置?户部本就是个油水颇多的地方,能有个那么贪的恩师赵达,他自己又能好到哪儿去?
就是为了玄天国,为了皇上着想,这种蛀虫也不能让他们子承父业地一代代延续下去。
将吴远儿子的长相记住以后,而人才继续往其他人身上看。
因官员那边都是按照官职就座,吴远没多久的位置便是司徒玉,他们看过去的时候司徒玉也似有若感地抬起头,冲他们微微一笑,看了眼阿辰,对她举杯无声地说了句‘恭喜’,秦霜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也对他点了点头。
之后又看见曾经去过如意庄的周礼,池霖,还有玄子霄等等,只不过这些人当中也只有一个玄子霄同样和他们用眼神打了个招呼,便和刑部的同僚说话,前两者却是并不曾发现他们的视线,即便是偶尔扫过来,也似没什么焦距,显然是眼力不够好,根本看不清楚他们长什么样,又碍于身份不敢过度地打量。
在秦霜他们打量其他人时,其实也不是没有对面的人也正往他们这边看,只是相对而言,其他人身份不如太子尊贵,不敢明目张胆地看,只能似有若无地扫上一眼,总看不清具体他们在做什么,只能依稀从俩人紧靠在引起的身影判断出,太子的确很是宠爱为他育有两子的女子。
直到没多久,时间接近宫宴开始的时间,随着两声尖锐的‘皇上驾到——’‘皇后驾到——’声音,众人才顾不上打量,齐齐站起身,恭敬地迎接皇上皇后的到来。
“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迎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皇后在众人的高呼之中走上正阳殿最高的两个位置上,一摆手,“平身,众位爱卿都坐下吧。”
两位最重量级的主角一到,宫宴便正式开始,乐声响起,正阳殿正中央的高台之上便徐徐走上去一群舞姬,开始翩然起舞。
随着歌舞的开始,皇上先行举杯对众位官员们示意,以身作则地饮上一杯贡酒作为开席的信号,原本只上了一些钱财的各桌上也开始陆续上了由秦霜和皇后一起拟定的各种主菜,当中就有如意庄的几个招牌菜。
“咦?”周礼和池霖看见这几道眼熟的菜色时都露出了惊讶之色,“这不是,如意庄的招牌菜吗?怎么宫宴上居然会做这些?”
他们去年去如意庄时虽说住了没多长时间,但也受到了热情款待,吃了许多如意庄川菜院的招牌菜,快餐院的三明治,披萨,卷饼等物也都吃过,所以看见水煮鱼和麻辣龙虾等菜时还有迟疑,可当看见海鲜披萨时却肯定了这些必然是出自如意庄之手。
“什么如意庄?”
“周大人,你在说什么?”
周围同僚听见周礼的话以后都一脸的疑惑不解,看看桌上看起来颇为陌生的菜色,诧异道:“这些菜品似乎和往次的宫宴菜单比太一样啊,以前还从不曾见过这种菜,周大人莫非曾经吃过这些菜色?”
“闻着味道倒是香得很,莫非是此次宫里采用了京城某个知名酒楼的饭菜?”
“莫不是京城第一酒楼推出的新菜品?”
“也不无可能。若不是新菜品,我等也不可能从不曾见过。”说话的人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尝了尝,眼睛蓦地一下亮起来,惊叹道:“美味!”
其他几个官员看此人又连着夹了好几筷子,也有些好奇地纷纷下筷,结果,赞叹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所有人对这些菜色都赞不绝口。
“这些菜色果然很是美味,难怪会被定位宴席菜单!”
“可不是,这可比往年的菜色味道都要好多了!”
“这回这第一酒楼倒是真出了不少好的新菜啊!”
“还不一定就是第一酒楼的吧?我怎么不曾听说第一酒楼还能弄来这许多的龙虾肉?整个正阳殿多少大臣,每桌都有这么一盘龙虾肉,这得准备多少只龙虾才做得出来?便是宫里,恐怕都没有这些储备。”
“听起来,好像也有道理。”众臣再次疑惑起来。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当秦霜给御膳房提供了几十只好像刚从海里捞起来的还活着的大龙虾时,御膳房的所有人,包括得到消息的皇上和皇后都惊呆了好吗!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秦霜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鲜活的大龙虾,明明在那期间她都没出过宫!
大变龙虾啊!
有人看向同样吃得美滋滋的周礼,问道:“周大人,你应该知道这些菜是怎么回事吧?听你方才的语气,似乎是曾经吃过这些菜色?”
“当然吃过。”周礼满脸狐疑,却仍然坚定的点头,“这也不是什么京城第一酒楼的菜品,而是如意庄的招牌菜,两仪县,如意庄。”
“什么!?”众官员大惊。
方才就觉得如意庄这三个字很是耳熟的人更是恍然大悟,如意庄,不就是那个敢和皇上做交易,用上等大米换肥料,数日前才在户部引起了好大一阵风波的那个,如意庄吗!
周礼是户部侍郎,吴远就和他紧挨着坐,自然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也不由地震惊地低头看着面前散发着扑鼻香味的菜色。
这是,如意庄的招牌菜?如意庄的招牌菜怎么会出现在宫宴之上?难道如意庄的人此时也正在宫中吗!?
众官员们看着自己桌上的菜色不停地交头接耳,面上都有着惊疑不定,和吴远一样也在推测这些菜色会出现在宫宴上的理由。
同样对这些菜色感到惊讶的还有坐在和他们稍微隔了几桌位置的文碧,她在如意庄住了好几个月,早就吃遍了庄里所有菜色,对这些菜更是熟悉得不能更熟悉,只不过,她比起其他人却是有一番自己的猜测。
她想着既然如意庄和官府有合作关系,如意庄又有许多让人垂涎三尺的美食,那么皇上会邀请如意庄的人准备宫宴上的吃食也并不太奇怪,正好秦霜,还有刘倩倩不都在吗!
唯有司徒玉最为气定神闲,看见这些菜色也只觉得是皇后有眼光,如意庄的菜可比往年宫宴上那些没什么变化的菜色来得更令人期待多了,而且味道也更好,往常参加宫宴之时,大臣们大多很少碰饭菜,基本都是喝酒看表演,同僚之间说说话,但这一次,恐怕宫宴结束以后大多数菜色都得空盘。
想起之前在宫里见秦霜时秦霜的嘱咐,司徒玉扫了眼周围几桌引起骚动的人,清了清嗓子,徐徐地说道:“其实宫宴上出现这些菜色并不奇怪。”
周围忽然惊了一下,往他这边一看,有几个脑子转的快的就想起了这位司徒家二公子似乎是和如意庄打过交道,而且据传关系不错的!再听他这么一说,莫非他知道其中内情?
连吴远都带着一脸探寻地望向司徒玉,竖起耳朵等待着他的回答。
司徒玉看看四周,确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一句话吸引过来,才毫不顾忌地在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情况下爆了个大料:“因为如意庄的主人秦霜就在宫里,以她和太子殿下的身份,皇后让她将如意庄的菜色教给御膳房的厨子一点都不奇怪,反正都是一家人,不是吗。”
“什么——!?”这回可不单单只是震惊能足以形容得了的了,这些个老谋深算,混迹官场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官员们一脸惊骇,不可思议的表情,有几个嘴巴惊得张大了嘴,那嘴巴大得都能塞下一个鹅蛋了。
吴远更是面色一瞬间变得说不出得难看!同样面色大变的还有坐在他身后侧的吴琴。
如意庄的秦霜!?司徒玉说的秦霜,难道是她知道的那个,太子身边的秦霜吗!?
如意庄的大名早就在京城上流圈子里传开,秦霜的名字其实也有不少人知道,只是谁也没把太子身边这个秦霜往如意庄那边想过。
京城和两仪县距离遥远,太子久居皇宫,根本不可能和两仪县的秦霜有任何交集,计算是同名,他们想不到也不奇怪。
但司徒玉却说,这两个秦霜,其实就是同一个人!?这下可把所有人都吓坏了,很多让他们不敢相信的猜测也不断地冒出头来。
首先,回想一下他们已知的关于如意庄的消息,如意庄的秦霜的确生了两个孩子,而目前正和太子坐在一起的那个秦霜,入宫时的确带着两个孩子,年纪上也对的上号,应该是错不了的。
可是秦霜不是早就有丈夫了吗,而且这两个孩子也是她丈夫,那个名叫阿辰的男子的,既然如此,这两个孩子又怎么摇身一变变成了太子的子嗣,皇室的皇孙!?
皇上皇后定然不可能错认了皇室血脉,所以皇孙的身份肯定假不了,那么是他们的消息有误,其实秦霜根本没有丈夫?不,也不可能,总不可能所有人的消息都错了吧?
一些怎么想都想不通各种原由的官员们便重新又将目光落在了司徒玉身上,试图让他为他们解惑。
司徒玉也确实没让他们失望,再一次做了提醒。
“团团圆圆的确是皇室血脉,而秦霜的丈夫,也确实是阿辰。”
本就隐约有了猜测,只是一时不敢相信这种设定的吴远电光火石间就明白了司徒玉是什么意思。
在所有的推测都似乎不合常理之时,其实,也就表示,那最不可能的一种猜测,就是真相!
秦霜的丈夫‘阿辰’,和太子,是同一个人!
可是,这,这怎么可能呢!?吴远震惊地望向对面因距离遥远只模糊能看见人形却看不清五官的太子和秦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双手也在无意之中握成拳头,浑身都因为这令人不可置信的猜测情绪激动得微微颤动着。
除了吴远以外,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想到了这一点,他们脸上的表情也没比吴远好到哪里去,都是一副活见鬼的惊悚神态,而他们这边过于醒目的骚动也引起了周围更多人的主意,只片刻的功夫,这个消息就又被许多官员得知,石化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等到这些令人震撼的内容传入文家,以及吕家那边之时,引起的震动便更大了。
吕翩然等一众同样从只言片语中判断出一些事情的贵女们也都是副被雷劈到的表情,面上的镇定也几乎快保持不住。
他们以为秦霜只是个寻常小商人,又是从外地来的土包子,要不是生了两个孩子,根本不值得她们放在心上,可现在,却告诉他们,她的身家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至少据他们父辈的话来说,如意庄的财富比起京城第一首富也不遑多让了!
尽管首富也是商人,比不得官家人出身高,但这年头谁会跟钱过不去!?有个万八千两的或许他们都不会放在眼里,这些官员们家里的产业每年也能赚这些啊!可如意庄,在这之前朝中官员们根据户部那边了解的一些两仪县那边的税收所判断出来的如意庄的收入,却是月入上万两,甚至有时候还会翻倍!
再有些人还知道如意庄名下还有那从盛城苏家入手的全国连锁的如意药堂,药堂的收入也不比如意庄的少,两相相加,秦霜的身价会多高,能想象得了吗?
就凭着这些财富,都足够让人高看她一眼了!更别说如意庄还和官府有肥料的合作,肥料的存在本身,基本上朝中所有官员们都很眼馋,连皇上都异常重视,有这些东西作为底牌的秦霜,根本和她们最初想象的不值得一提完全是两回事!
不值得一提?这分明是足以威胁到她们地位的心头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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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文父和文家大哥的官职不小心写错了。文父之前一开始说得是礼部侍郎,文韬才是京兆尹。之前有几次写成了文父是京兆尹。不过具体也不清楚在哪一章写的,不太好改。大家先记着就好。其实对阅读没什么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