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光璀璨,符文闪耀,刻道峰前,两个少年锋芒毕露,不管是否相识,不管目的是否相同,相争难以避免。
“生气搏斗莽夫也,竟然是在道峰前比试,那就来一场道比如何?”
曲玉风略微惊讶,他对羽聪的印象有些改变。
“如何个道比法?”
“我们今天就比道之一途的法,道法者,道之显现也,如今道法昌盛,记不胜数,但是道法再多大部分也是前人传承下来的,革新的少之又少,我们今天就来比创法如何?”
此话一出听言者皆大震,这是怎样的一种气魄,才能如此地说出这种话,要不然就是一个只会胡说的疯子,当然在场的人没有人会把羽聪当成后者。
曲玉风蓦然正视,那个少年两句话就已经把他的热情全都点燃,仅是这两句话就让他把偏见抛在脑后。
“应当如何?”
“道之一途,殊途同归,我们就在此创下一种只属于自己的法,然后尽全力在刻道峰上留下痕迹。”
曲玉风神情严肃,这比他想的还要疯狂,但是他又怎会拒绝。
萧峰圣女有意无意指着壁墙最下方的手印,向曲玉风述说,“这是他刚刚留下的痕迹。”
曲玉风大震,这掌印很浅,不留心的话几乎看不到,但是他不会因此忽视,曲玉风忽然明白对方提出这种比试的原因了。
对方根本没有看中输赢,输赢已经不重要,对方追求的是“道”的极致,“道”的突破,就像他所说的规则一般。
极致革新!
破行创法!
这才是对方所求的,曲玉风忽然觉得自己所想太肤浅了,他的视野一下子被开拓,他的心一下子忽明,心境上升,他的对手竟然变成他的道友。
这有点讽刺,但事实确实如此,曲玉风把先前的偏见不满全都遗忘,正襟危坐。
“献丑了,受教了。”
羽聪一愣,这定然也是一个求道之人,他本来只是想通过这些年轻一代的天骄压榨自己的潜力,就算输了也不在意,但是他现在觉得输了就太可笑了,不由也重视起来。
“道友,请!”
“道友,请!”
这无比庄重,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让在场所有人给予尊重,没有人发出一丝声音,没有人打扰他们。
明道者,总让人敬畏。
羽聪先开口了,述说自己的法,“我自创人间道印法,起初我以为其道为皇。皇者,大也,德也,引领天下人者,我便称其印为引人。”
羽聪一边说着,他的背后出现一座人皇的虚影,高大,伟岸,仁慈,这是人间的皇,由平凡的众生祭献而产生的存在,庇护着众生。
“其后,我感悟人间本是凡灵道,并非只为皇。我曾于星河灵宿中自创星拳,我把星拳同引人印合一。我曾在人间红尘中历练,我把凡灵的情感融入印中,最后得此,凡印!”
羽聪一边说道一边演化自己的创法历程,他的皇印与星辰合为一体,最终化为一个白色的印记出现在右手上,平凡、朴实,散发淡淡光华,羽聪轻轻印在刻道峰上,又出现一个浅浅的印痕。
曲玉风的内心早已翻天地覆,眼前的这个少年比他想的更加惊艳,他在讲道,同事也在对他人授道。
不负所望,曲玉风听了之后心有所感,“请看!我练其法名正气,我心生顿悟,觉得此正气非彼正气,无正气却有正气。我创其曲筱河,音律奏出,百花齐放,百鸟和鸣,山川消暮,溪水长流。”
这说的是正义并非都是可以看得见的,有时候正义也会被人们误会,对人们有好处的才叫正。筱河,萧何,又怎么用萧曲把“正”体现出来呢?他的曲温柔莞尔,吸引花儿,灵鸟。
原来让人高兴,能帮助他人的曲就为“正”。
曲玉风修炼正气决,这是一桩传奇功法,修炼的是天地间虚无缥缈的正义之气,只见他身体被无形无色的神光所包裹,正气浩然,气宇轩昂。
众人沉浸在茫茫正气中,感觉心灵被净化,心海变得澎湃,很是吃惊,曲玉风这次闭关已经把正气决练小成。
“奈何金口忘开,正曲不出。”
曲玉风感叹,他自创筱河灵曲,此曲能与雨芷柔的玉神蓝蝶曲有得一比,曲声一出,百灵欣然,暮昏消去,晨景当出,可渡人心神。
可是这曲他只奏过一遍,就再也奏不出来了。
刻道峰前,曲玉风被羽聪的道所动,他坚定地拿出萧来,把刚才的感悟律动。音律轻快,引来彩雀与灵鸟观望,众人又见山头断流的溪河忽然涌出水来,潺潺流动。
众人大惊,内心欣悦,纷纷赞叹,果真好曲。
一枚音符从萧中飘出,印在刻道峰上,留下与凡印差不多的浅痕。
曲玉风无比激动,他终于记起这曲子的音律了,重新找到路的方向,定会坚定地走下去,不会再遗失,不会再迷途。
萧峰圣女露出笑意,这是一场从一开始就是双赢的比斗,无论结果如何,都会促进双方对道的领悟。
羽聪满脸欣赏,很是满足,曲玉风的曲不比萧峰圣女差多少,他感觉内心无比火热,已经燃烧到了极致。
“请看!”
这两个字却是让曲玉风脸色大变,两人都是展现自己曾经创的法,这已经展示到了极致,难道现在羽聪还要再突破,于极致中升华不成!
这实在是堪比登天。
“我曾创其法凡印,我曾得其指无名,我曾观其阵七星,我曾听其曲蓝蝶,我心有所感,欲与之相合,我神情怒燃,欲与之踱行……”
只见光晕闪烁,灵光舞动,一缕缕神秘的气息被牵引而出,白色凡印、戮天神指、七星阵势、神玉蓝蝶,四中神通道法的一缕真意一一被他以灵力显化在头顶。
“我知其轮曰灵,道一太一,大道归一,是否可说世间万法,本质如一?”
羽聪显化神道第一灵轮,只见这透明的光轮散发柔和的光芒,映照出一圈圈晕轮,神秘的符文在其上跳动。
他以灵轮为根基融合四法,他所说的本质是世间万法,但是由于他神通不达,眼界有限,他只能用见过的四法一缕气息代替万法。
即便只是这样也很骇人,要知道刻道峰前道韵天成,虽然羽聪只是以灵力演化这四种法,但是它们却也有灵韵,已经如同这四法的影子再现。
这很危险,这根本就是胡来,以大道归一之由,就要融万法,这简直就是疯子的思想。众人都屏住呼吸,无比地紧张,期待又恐惧未来的出现。
神道第一轮降下,禁起这四种法,它们化为奇特的洪流飞起,交叉融汇在一起,羽聪出掌承载于心,小心翼翼地向壁墙推去。
沉默在触碰那一瞬间被打破,灵力从四面八方涌来,汇入这一点,刻道峰发出万丈霞光,轰动了整个萧山。
忽然,羽聪掌心的能量陷入混乱,晃得掌心震动不止,这能量团射出光芒,羽聪大惊,人们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而后一切陷入可怕的安静中。
等漫天的霞光消失时,人们看到一个足有几寸深的掌印刻在了峰壁上,这印记比刻道峰上四层的都要深。
羽聪拍拍身上的灰尘,摇摇头,是他神通不达,要不然大道归一能不能行还说不定。但在他人看来却,连通灵的刻道峰都承认了这种法,要知道,羽聪才开启第一轮,这足以写入萧山的史册!
“你应该庆幸你只是融合一缕气息。虽然你很胡来,但是我不得不认可你。”
曲玉风又对萧峰圣女道,“我不会再反对了,但是我也不会放弃的。”曲玉风悠然离去,上次萧峰论道他在闭关,而这次完全颠覆他的认知。
跟他而来的蓝衣男子对羽聪一笑,“期待再见面。”
雨芷柔上前与羽聪并肩,“这人不简单,他叫因秋世,来自寰庭,寰庭是近几百年才兴起的势力,但是现在已是能跟古老道统相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