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二十】求保底月票
几秒后，操着纯正美式口音的年轻女人接起电话：“嗨，哪位？”
蒋凡曦也用英文回道：“安小姐你好，我是France……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吗？关于唐熠的案子，我想和你谈一谈。”
对方问：“你和唐熠是什么关系？你是他的律师？”
蒋凡曦考虑几秒：“我是他女朋友。”
电话那头安静半晌，对方笑了下：“你确定你是唐熠的女朋友？唐熠可从没告诉过我他有女朋友呢。”
蒋凡曦心一凉，强撑着精神，说：“我就住在唐熠的公寓，你若不信，可以来他公寓与我见面。”
那边又安静了，片刻后，传来女人情绪不明的声音：“好，我过去，你最好在他公寓等我。”
蒋凡曦知道一会儿免不了一场恶斗，但为了说服对方为唐熠作证，她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到楼下的超市买了一只录音笔和若干水果，回到公寓，将手机调成拍摄状态，掩在直对沙发的电视柜里；然后去厨房洗水果、泡咖啡。
将东西端到茶几上摆好，门铃适时响起。
蒋凡曦将录音笔打开，放到口袋里，然后走到门后，从猫眼往外看。
年轻、打扮不俗的女人站在门外。
她穿着华丽，头顶棕色大波浪，手上的挎包价值不菲。人看上去很有气质，也很美艳。
确实贴合绯闻里传说的那种形象——富有的名媛，美国电影圈华裔女演员。
蒋凡曦深吸一口气，开门，面带微笑：“嗨，请进。”
安琦恶狠狠看她一眼，踩着高跟走进屋里。
蒋凡曦跟进去，往沙发区走：“请这边坐。”
安琦优雅入座，昂贵的手提包放在身侧，上下打量几道打扮朴素的蒋凡曦，脸上挂着轻蔑的笑意。
蒋凡曦入座，态度友好，邀请过她喝咖啡，直切主题：“我听说唐熠出事那天，你就在车上？”
安琦冷哼一声，斜着眼睛看她，不答反问：“唐熠从没说过自己有女朋友，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就是他的女朋友？”
蒋凡曦笑了下：“不是他的女朋友，我又如何能住进他的家里？又如何能知道你的电话号码？”
她宁可安琦抓着她的头发撕一通，也不愿意现在这样。时间太紧急了，安琦若一直在她是不是唐熠女友的问题上绕圈子，浪费的每一分每一秒，唐熠都在警局里煎熬。
想到这些，蒋凡曦就焦虑：“要不这样吧，你可以找周恒求证，甚至找唐熠的哥哥求证。”
“什么？！”安琦站起身，尖声问，“唐焌哥也知道你？！”
蒋凡曦点头：“嗯，我们傍晚刚见过面。”
安琦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不相信蒋凡曦这种看上去寒酸的女人会成为唐熠的女朋友，甚至唐家人都知道蒋凡曦的存在。
她气得双手握成拳，涂了正红色甲油的长指甲深深陷入手心却不觉疼痛，愤恨道：“是！那天我是在车上！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不会为唐熠作证的！”
蒋凡曦平静地看着她：“为什么不能为唐熠作证？据我所知，你父亲和唐熠的父亲是朋友，你这样好吗？”
安琦口气愤恨：“我为什么要替他作证？他是我什么人？他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会为他作证的！”
蒋凡曦知道以她现在的情绪状态是没法好好思考的，不再劝，转而问：“唐熠那天没有喝酒对吧？他要是喝酒了，是绝对不会开车的，他不是那种冲动的人。”
安琦没吭声。
蒋凡曦又问：“当时，警察要他去警局配合调查，他提出要去医院抽血检查，但是警察拒绝了，对吗？”
安琦仍是不说话。
蒋凡曦就知道了，事实应该就是如此。
她试探安琦：“你当时在车上，看到他被警察打了，你不难受吗？”
安琦原本还愤懑的脸色略有松动，说：“警察没打他，是他拒绝上警车，警察要拿手铐扣他，他不愿意被扣，于是两三名警察上前要制服他，然后就发生了冲突，警察就说他袭警。”
“你觉得是他主动袭警吗？”
“不是。”安琦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一段视频，“我那天在副驾，把当时的情况都拍下来了。”
蒋凡曦眼睛一亮，生出希望：“可以把这段视频发给我吗？”
安琦挑眉，冷笑：“可以，你要救他是吧？你跟他分手，并且从此在他身边消失，那我就去警察局为他作证，还把这段视频拿出来！”
蒋凡曦眸光一沉，脸上客气的笑登时收得干干净净，冷声问：“你又何苦这样？就算我与唐熠分手，唐熠就会跟你在一起吗？”
安琦笑，慢条斯理地将手机收进包里，提着包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蒋凡曦：“就算我得不到，我也不愿意让你得到！”
说完，“哼”一声，径直开门离去。
蒋凡曦无奈摇摇头，走去将大门关好，拿出录音笔、手机和笔电，将拍下来的片段拷到电脑上，发给周恒，附言：【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用处】
周恒片刻后回：【我立刻通知律师】
蒋凡曦合上笔电，脑子还是一团乱。
她走到落地窗边，不远处的密歇根湖今晚有NavyPier的烟火表演，很绚丽也很漂亮，可她无心欣赏。
唐熠还关在警局，什么时候能出来都不知道，她怎么有心情观赏烟花。
她心情持续低落，仿佛回到蒋志存发生意外的那一年，绝望、迷茫、无力，看不到未来。
得知唐熠出事至今已过去五天，她不曾有一刻抛下他的想法，只想与他共渡难关。
可唐熠……不配合。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
难道是因为知道安琦会拿作证要挟，他不愿妥协，所以干脆打算略过安琦当时也在车中这一事实？
可安琦不愿作证，与他配合调查，好像不存在矛盾。他仍然可以跟律师实话实说当时车上发生的一切，包括安琦在车中的事实，还有他当时为什么要超速……
想得多了，蒋凡曦头疼不已。
整整三十个小时没合眼，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要爆炸了，再也想不出任何头绪。
她去衣帽间拿了睡衣，进浴室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