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勋在监视器看到他要溜，有点佩服这小子。
这家伙知道取舍，即便到嘴的肉也能毫不犹豫地吐出来。
绝对是个人物。
如果所料不差，他应该就是杨天王了，不知怎么和王黼的家丁头目勾搭上了。
既然刁五要来归还手枪，先把他捉住再说。
张士勋把手枪揣进怀里，想了想又把弹弓拿上，转身下楼。
黑无常就站在楼梯口。
只要张士勋在家，每到夜里就站在那里。
这是张士勋命令他这样做的，安全第一，有黑无常守着，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伤害到他。
作为一个机器人，它不怕冷也不怕热，更不需要睡觉，站哪里都一样。
张士勋走到门口，低声道：“跟我走。”
黑无常一声不吭，跟在他后面。
后院里，冷风习习。
张士勋断定，刁五作为响马，习性使然，一定不会去前门。
他来到后院，打开后门，“黑无常，你去河边那棵柳树下守着，注意探查动静，如果有人接近，马上告诉我。”
“是！”黑无常答应一声，走到河边的柳树后面藏起来。
张士勋把后门虚掩上，耐心等候杨天王的到来。
抬头望天，朦胧的月亮高高挂在天空，它的周围有一圈月晕。
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
明天要变天了。
等了顿饭功夫，智慧系统中传来黑无常的声音：“有人来了。”
张士勋同样通过无线问：“几个人？”
“一个。”
“等我命令”
“是！”
张士勋静静地站在后门旁，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等了不大一会儿，就听到有人朝这边走来，脚步很轻。
张士勋把耳朵贴在门上，同时打开智慧系统中的红外功能。
那人蹑手蹑脚来到后门停下来，似乎也在听里面的动静。
突然，一个黑糊糊的东西越过院墙，“咚”地一声落在后院地上。
张士勋猛地拉开门，只见一个瘦瘦的家伙站在门外，正一脸惊诧地看着他。
透过红外功能，很清楚地看到这家伙。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瘦子刁五。
很显然，刁五没有料到竟然有人在门后等着他，一下子惊呆了。
张士勋歪着脑袋看着他，道：“刁五，我恭候多时了，既然来了，就别……”
话没有说完，刁五怪叫一声，扭头就跑，却一头钻进黑无常的怀里。
黑无常在刁五来到后门的时候，就接到张士勋的命令，悄悄来到刁五的身后。
张士勋微笑着转身回到后院，黑无常抓住刁五的后脖颈跟着进来，顺手往地上一丢。
“张……天师饶命。”刁五很机灵，趴在地上连连磕头。
“你家天王呢？”
“杨天王没有来，他让小的把天雷送还给天师。”
“他在哪里？”
“他已经出了城，回尉氏去了。”
他低头看着刁五，冷冷地道：“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如果有一句假话，明天的今日就是你的忌辰。”
“小……小的不敢。”
“我的表弟王栋，是谁下的手？”
“是……是……”刁五浑身颤抖，一个劲儿磕头。
“说！”
“是杨天王带着小……小的们干的。”
“总共几个人？”
“总共有五个人……不不！六个人。”刁五结结巴巴回答。
“这六个人都是你们一伙的吗？”
“是的。”
张士勋走近一步，伸手揪着他的头发，接着问道：“说！你们为什么要伤害我表弟？”
“有人出三千两银子雇我们杀你表弟，事成后再加三千两银子。”
“花钱雇你们的人是谁？”
“不知道，那人没有报名号。”
不意外，雇凶的人当然不会报名号，天下没有这样的傻子。
好在张士勋已经知道那人是魏通了。
他又问了一些杨天王的情况，刁五竹筒倒豆子，把所知道的情况都交代出来。
张士勋捡起地上的手枪，打开外面包的黑布，一把漂亮的手枪露出来。
他试着拨开手枪上的保险，一拨就开。
王栋没有撒谎，把该给的权限都给了。
张士勋把刁五关在一间厢房中，没有捆他。
“老实在这里待着，如果敢逃跑，打断你的狗腿。”张士勋说完，带着黑无常走了。
连房门都没有关。
刁五看着敞开的房门，迷糊了。
哪有这样关人的？
莫非，张天王有意放他跑？
不对啊，要是想放他跑路，压根不用押他来这里，直接在后面就放走了。
是陷阱。
对！一定是陷阱。
张天师一定藏在院子里某个黑暗的地方，就等着他跑呢。
“嘿嘿！爷爷不上你的当。”刁五把门关上，往炕上一躺，闭上眼睛。
张士勋当然不怕他逃跑，有黑无常在，刁五这辈子都别想从这个院子里跑出去。
所有迹象表明，赵佶似乎已经拿定了主意，准备派他出去剿灭杨天王了。
捉住刁五，能从他嘴里掏出不少情报。
不急，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鸡叫头遍，张士勋像往常一样起床锻炼。
他特意去刁五的房间看了看，让他意外的是，这厮竟然蜷缩着身子躺在炕上，呼噜打得山响。
神经真大条。
也真有种。
他刚想把刁五推醒问问，转念一想，自己又不会审问，等天亮交给韩世忠或者高衙内来审问吧。
锻炼完身体，吃过早饭，何蓟、高衙内、韩世忠等人来了。
“你们怎么来了。”
何蓟道：“军主，赶紧回军营吧，一会儿枢密院要来传军令。”
“军令？”
高衙内道：“哥哥，我们出征了。”
张士勋一愣，这么急？
“据我得到的消息，可能要派我们去尉氏，协助梁方平剿灭杨天王。”
虽然事先有所耳闻，也做好了准备，却没想到这么快。
张士勋不准备违抗命令，事实上，他也违抗不了，与其这样，那就顺势而为吧。
去尉氏剿匪未必是坏事，利用得好，也许是一件好事。
至少可以把第一军拉出去实战训练一下。
何蓟催促道：“军主，我们赶快回军营吧，如果枢密院传军令的人来了，我们都不在，会吃挂落的。”
“马上就走。”张士勋笑道：“几位，我昨晚捉住一个贼子，你们猜猜他来自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