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镇使府。
周凌云与费乐成二人正站在硕大的北凉周边形势图前,二人紧紧盯着图上的突厥二字。
“据暗仓司的密报,突厥大军已经集结数日,很有可能在国丧之前就已经秘密集结,估计还是想重走五年前的路,不过此次比五年前要更加难对付,人数就有三十万,领兵的是突厥的二皇子阿史那立康,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强敌呀。”
看到费乐成挑着眉毛说完,周凌云笑道:“你今天怎么了,这么悲观,净说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他突厥就是倾国之兵尽出,我北凉也要让他每前进一步付出十倍的代价。”
“你倒是很乐观呀,不过我也不是悲观,我有几点担心,这其一嘛,北凉三州总兵力如今也达到了十三万,如果再加上州府兵的话那就十五万上下,敌军兵力是我们的二倍,单单从兵力来看,我军处于下风,况且各军营组建时间不长,战阵需要磨练;其二突厥人这么大动静,保不齐契丹也蠢蠢欲动,那样的话,我们压力太大了。”费乐成如实回道。
“那这样吧,明天等杨超到了,路老咱几个人再通盘推演合计一番,看看这仗咱们到底有几成胜算,顺便再看看他们有啥新式兵器。”
费乐成点点头表示同意,周凌云刚刚说完,亲兵多鹏便走进来禀告。
“启禀节使,费副使,朝廷特使到,此刻已经入城。”
满脸的疑问充斥周凌云费乐成二人脸上,二人此时都不知朝廷此时派遣特使干什么。
“你快去告诉路老,刺史府,朝廷来旨意了,我们一起去迎接。”周凌云对多鹏说完便与费乐成穿戴公服一起到镇使府门口等待。
特使还未到达,片刻功夫,路之远带着布政使以及刺史府主要官员也急匆匆来到府门口。
按照费乐成此前的规划,为了提升效率,缩短各府之间有效距离,镇使府与布政使、凉州刺史府全部集中一起署理政务,在镇使府基础上,向周围扩建,如今大体完工,南归镇使府,北归布政使府,东归刺史府,三府一体,内部互通,这样可以大大提升军政要务的执行效率。
“路老,不着急,您老慢点,朝廷使者还未到呢。”
面对周凌云提醒,凉州刺史汪皓笑呵呵回道:“路大人说不能迟到,要不就失了礼节,一路上催着我们赶紧跑,没办法,我们那也只能跟着小跑过来。”
“我还不老呢,看我这么急,我喘气了嘛?”
路之远气喘吁吁还这么振振有词,惹得在场的几人憋着坏笑。
“朝廷特使到。”随着一名骑兵远远高声呼喊。
周凌云等人看到不远处,一队数十人的骑兵队伍正飞奔而来。
“来的是宿卫军。”费乐成根据军服一眼认出朝廷的卫军。
很快这支队伍就到了跟前,看军服正是宿卫军,京师三卫的军服各不相一,除去细微差别,大体样式一样,宿卫军主管宫禁依仗,军服多为皮甲,绢布甲,铠甲华丽丰富,其纹样以麒麟为主,专属麒麟纹。
而面前的将领,身穿绢布甲,在阳光下泛着光泽,肩膀处精心刺绣着麒麟纹,麒麟目以金线勾勒,起伏不定很是生动,甲胄内身穿圆领跨袍,腰间一柄精致的宝剑斜跨腰间,看剑长三尺七寸,剑鞘堪称一绝,纹路精细优美。
等到队伍在镇使府停驻,周凌云立刻上前行礼:“臣北凉节度使、镇军大将军周凌云特率北凉各府主官恭迎上使。”
言罢,周凌云等人一起见礼。
“大将军不必多礼,快快请起,下官乃新任兵部侍郎王童,今特奉命宣诏,如今诏命在身,请恕下官不能行礼了。”为首的将军马都没下,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之后,立刻翻身下马,直奔镇使府大堂。
周凌云几人起身便望向其背影。
汪皓有些不满道:“大将军,这...这什么人啊。”路之远还小声提醒汪皓注意言辞。
周凌云面露寒霜,脸色凝重,一言未发跟随进了镇使府。
“北凉节度使周凌云接旨。”王童进入大堂之后,立刻捧起圣旨高呼。
周凌云、费乐成、路之远等人立即跪拜。
“朕初登大宝,然国事不宁,赖贤臣志士,今边锋未净,北虏窥伺,全仗卿之安边,保我大周社稷,北凉节度使周凌云,沉稳干练,智勇兼备,自戍北凉以来,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为我大周坚守北境,力保北境、边民安危,今局势渐危,特命北凉节度使周凌云在战时节制会州、灵州一切军政要务,以御北虏,勿使北虏南下,以安边陲,钦此。”
王童洋洋洒洒读完圣旨,就等着周凌云领旨谢恩。
“臣叩谢天恩。”
随后等众人起身,王童便将圣旨交予周凌云手中。
“大将军,在下已经完成任务,这就回京复旨,告辞。”
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看着王童那离去的背影,汪皓冷笑道:“这人着急回去是投胎啊,连坐都不坐,这屁股蛋子没沾板凳就着急走。”
“老夫在京没有听过此人名讳,估计新近提拔的,看着此人怪怪的,不踏实,为人也轻飘飘的,毫无章法,目中无人,不过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就如此无礼,真让人可恨啊。”路之远短短几句就道出王童的为人。
费乐成满不在乎说道:“路老犯不着为这种人置气,京城的高贵看不上咱们这边军正常,我观察此人着急离去,就是怕凉州战端一开走不了了,万一大战将起,这里成了最前线,他能不着急,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府邸公子亦或者哪位王公大臣的门人,生在锦衣玉食之地,如何能待在这苦寒之边,回头我让暗仓司去查下此人底细。”
“不单单查此人,而且要知道全京城的文武百官,我现在疑惑朝廷为何让我战时节制会州、灵州呢,你们说说这是何原因呢?”
面对周凌云的疑问,几人一时间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