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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楼中,清老板眼神空洞,闲适的抚着手中的琴弦,那悠远的琴声如同来至遥远的上古,洗涤着心底的尘埃和苦难。

恋寒慢慢的走了进来,望着台上的老者,跪拜而下:“前辈,恋寒有一事不解,还望前辈指点迷津,拨开疑云。”

清老板看着她红肿的眸子,混沌的瞳孔闪过一丝波动刹那即逝,淡淡的说:“说来听听。”

恋寒望着他那沧桑的老脸,感觉如真似幻。

过了些许,她才鼓足勇气,问道:“前辈吟唱的‘天神传说’,是如何而来?”

老者微眯双眸,声音沧桑:“上古流传的词赋罢了。”

“为何会流传至今呢?”

“既然能够流传至今,必有其中的道理:要么借事喻人,要么警醒世人……纵观历史,一切流传词赋都是让后世之人,能够清楚的知晓历史的真相,或者是准确寻找通往真理的捷径。”

“还请前辈明示!”

清老板食指挑动第一条琴弦,古琴顿时发出了低沉却久远的音律。

他看向恋寒,又拨动第七条琴弦,只听琴音清脆却短暂。

恋寒不解他为何如此,眼中充满了疑惑。

只见清老板语重心长的说道:“回望梦璃大陆数万年来的历史,能够流芳在册的人,要么为国为民,要么就是穷凶极恶……不是大善,就是大恶。不是英雄,就是枭雄。”

恋寒问道:“就如同这琴音一般,让人心扉悸动的,要么是这低沉得让人失去生机的沧桑之声,要么就是高昂得刺破苍穹的尖锐之音?”

清老板微微点头,继续道:“数万年的历史典籍,旨在让人明白其中的道理:高处瞻望,低处思考,‘利用与有用’才是保持平衡持久的唯一方法。唯有此,才能成为‘永恒’的保障。各种修灵秘法的产生,各种武技功法的衍生,甚至是各种秘术,心法等等的出现,及其各位强者轮番出世……都是在最为混乱的时期。要么是诸强争霸,要么三神鼎立……有竞争,才有进步。可是也因此,有进步,就会带来更为严重的毁灭。进步与毁灭生生相息,密不可分的。”

“三神鼎立?”恋寒仿佛听出了言外之意:荒芜,魔陨,自己记忆碎片中的蓝衣美女?

“仙修,魔修,玄修,灵修,妖修……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修炼之法也是千千万,虽说各有各的修炼之法,甚至都自认为是名门正派,神界正统传承。可是,又有谁说得清道得明呢?”

恋寒似有所悟:清前辈是说我不能修灵,但还可以考虑其他修炼方法,是这样的意思吗?

“三千大道,都是为了突破桎梏,跳出轮回,成就最高存在而出现。可是除了各修炼界的创始人外,又有几人能够完全的掌握其中的真理呢?”说到此,他抬起眸子,望向恋寒。

恋寒感到那双看似混沌不清的眸子中,闪过一瞬清明,直摄心魄。

她点点头,继续问道:“不知前辈可听说过‘蓝光神殿’?”

老者身子微微一颤:难道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转瞬又否决了这样的猜想:如果知晓,又怎会如此卑微的匍匐在我的脚下呢。

“老朽不知。不过万事万物,既然有所警示,只待机缘,必会在该出现之际出现。要记住,所有事物的更替,天道纲常的波动,走向最高峰之路的兴衰,都是自然。盛极必衰,衰极必盛,而要在这其中找到玄妙之法,即可突破桎梏,达到最终真理。”

恋寒更加不解,大胆问道:“‘天神传说’中传唱荒芜曾开天,那么如今他在何处,是在神界吗?”

“老朽又怎知传说之真伪?”清老板并没动怒,语气反而比方才更加的轻柔几分。

“神会死亡吗?”恋寒心中急切,声调高了几许。

“神拥有不灭之身,拥有无上道法……神与天地宇宙同在:可以是万里河山,可以是天上日月,可以是一花一草,可以是妖魔鬼怪,可以是魑魅魍魉,甚至是人界众生……”

“人界众生?可是困扰我的那些记忆碎片,却说他已经死了。”恋寒哭丧着脸,眼中有着雾气。

“死了?就算死亡,也仅仅是他百万年的无上道法,是他百万年的无上功德,可是他的灵魂,他的神体,甚至是他存在过的点点滴滴,都与整个界面同在,不生不灭,不死不休……”清老板眼中有着伤悲,脑海中出现了身穿金色铠甲的男子,被身穿黑色战甲的傲慢男子,丢出一道威力无比的攻击。整个界面山崩土裂,海啸翻腾,万物惊恐……

恋寒看着陷入深思的清老板,继续问道:“不好意思,前辈。敢问为何小女子会拥有关于神的记忆?”

清老板左手紧紧的按住了第一弦的十二徽位,右手轻轻的勾起了第一弦,琴音顿时发出,比方才散音时更加的意欲深长,荡入心扉。

他长叹口气:“时间的流逝,却并不能磨灭历史走过的痕迹。就算轮回转世,对于某些刻骨铭心的记忆,也不会彻底的忘记。就算不是轮回,有些人,动物,甚至是环境,也会呈现出关于过去的种种画面,比如海市蜃楼。”

恋寒磕了个头,恳求道:“请前辈教会恋寒另一种修炼之术,恋寒想要清楚的知道,这些记忆碎片是否属实。而若只是凡人之体,短短数十载,又怎能找出真理呢?”

“记忆已经出现,又何须去找。”

“请前辈指点,这些记忆碎片,在提示恋寒该如何而为呢?”恋寒那绝色的脸庞上,鼻翼绯红。

老者站了起来,理了理长袍,不再看她:“心动不如行动,一切只在放下和拿下之间。”

“放下?拿下?”恋寒呢喃道。

“老朽将这蓝光古琴赠予给你,也算是了断了我们之间的这世之缘。”说罢,他抛下一块蓝色的上古灵草,化作橙芒,消失不见。

“老朽道破天机,必受天谴,你就自己参悟吧……”

(今日三更,感谢各位的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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