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主人，你当年明明就告诉我，他们身具天地主角的命格，让我一定要好好培养他们。”
“他们将是我卫天道一系，未来行走三千界，代天执法的肱骨大将...”
“你还告诉我，待他们完成了任务，来到这无量天之后，会得到组织赐下的大量赏赐...组织会重用他们，会重点培养他们...”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们怎能成为弃子？”
“这难道就是主人你所说的最后一步流程？”
“可这最后一步，不是应该让他们正式加入我教，而后我教便可通过他们，汲取方寸天的气运，从而勾连上方寸天的天地本源，间接汲取方寸天的天地本源...”
“待到那方寸天的天地本源，被汲取至末法阶段，我教的仙王尊上，便能感应到方寸天的世界种，从而在这混沌海中，将方寸天给找出来，从此将方寸天，给纳入我卫天道一系...”
“为什么？现在为何会是这般...”
“难道我们一直以来，汲取方寸天的天地本源，都是通过现在这种方式...”
“十万年...这十万年来，一直都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汲取那方寸天的天地本源...”
“十万年...我那不凡孩儿，被这样折磨了整整十万年...”
莫有钱明显是受了很大打击。
他说着说着，一屁股又跌坐在了地上。
他不能接受眼前这一切。
他双眼无神！
心中的情绪，此时根本就不是那苍白的语言便能形容的。
十万年来，他在异地他乡，兢兢业业，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地为组织完成任务。
他用心用力，呕心沥血地培养出九尊天地主角。
他跟他们一起，出生入死，历经各种磨难。
为了削弱方寸天，他与他们一起，斩杀了数之不尽的生灵，背下一道道天地业力。
他曾不止一次地，在那些已经被他视作孩儿的天地主角跟前，吹嘘他们卫天道一系，有多么多么的伟光正。
给他们画下一张张大饼，说只要完成了组织交代下来的任务之后，将会获得何等丰厚的赏赐。
成仙做祖，代天执法，逍遥长生...
那全都不是梦！
他亲手将一尊尊还是伪·气运之子的小伙子，给培养成了天地主角，让其命格大涨。
他亲自送他们，一一离开那方寸天，前往了他心心念念，一直都认为是这修行界，最祥和，最光明无量的无量天...
他每一次送他们离开之时，都会恭贺他们，从此龙归大海，仙途无量，恰是那大鹏展翅，扶摇苍穹九万里...
他记得很清楚，听着他的恭贺语，他的每一个孩子，在离开方寸天时，脸上都如他一般，充满了对无量天的向往！
相信自己的明天，自己的未来，是光明一片的...
结果...
结果却是这样！
这算什么？
明明就是送他们龙游入海，最后却是亲手将他们给推入了地狱！
他能想象到，他们当年，在抵达无量天时，定是也如他之前一般。
面对的不是迎接英雄凯旋的夹道欢迎！
而是一杆杆散发着恐怖仙光的矛锋！
他能想到，那些孩儿们当时脸上的错愕，能想到他们当时的心路历程究竟是怎样！
他更是能想到，或许他们当时，也如自己现在这般，有种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给背叛了的那种哀莫大于心死...
一想起这些，莫有钱的心，就更痛了！
“为什么？”
“小莫啊...你可知，这些问题，已经是你第五次向我问出了...”
一道淡淡地温和声，响在莫有钱耳边。
是那莫坤！
他脸上带笑，周身萦绕着仙光，看起来就很神圣，已经站在莫有钱身前。
他挥手，将禁锢在莫有钱身上的秩序锁链给解下。
他扶起了因为他这话，而神情再次大震，已陷入呆愣之中莫有钱。
这时候，不仅莫有钱再次大震了。
萧焱，以及透过直播间看到这一切的周凡，他们也心神大震。
他们的智商，也算是在线。
一下子便抓住了莫坤这话中的重点。
【五次】！
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类似于这样的事，以前还发生过四次！
代表着莫有钱，这已经是第五次，替他们完成同样的任务了。
方寸天，只是莫有钱去往的第五片天地。
在方寸之前，他还去过四片天地。
被他亲手培养起来的，远远不止萧焱等九尊天地主角...
但...莫有钱似乎对这一切，没有任何记忆！
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从始至终，莫有钱都只是一个流水线上的工具人。
他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项工作。
待他成功攻略完一片天地之后，他便会被进行回档。
用炎黄天的话来讲，那便是恢复出厂设置。
萧焱眼都红了，气冲斗牛！
这是何等的一种悲哀！
“五...五次...”
莫有钱愣愣地吐出这句话。
周凡和萧焱都能想到的事，莫有钱自然也能想到。
“是的，这是你第五次向我问出这些问题了！”
“我也回答过你四次了！”
“这第五次...我仍旧满足你，替你解惑，就算是你再次完美完成任务的奖励好了...”
“哈哈哈...”
莫有钱突然笑了，那笑声中所夹带的情绪，真就是难言！
什么大悲之类的词，根本就不能形容现在的他！
莫坤就静静地看着他疯笑。
他对这让他非常满意的工具人，一向都是很宽容的。
他愿意给工具人发泄情绪的时间。
他时间很多！
这是他能给工具人的最大仁慈！
待得莫有钱笑不出了，笑的眼中连泪都流不出了，他才再次开口。
打算跟这分别了超十万年的工具人，好好叙叙旧。
看得出来，或许是经验多了缘故吧，他处理现在这一幕，也如莫有钱培养气运之子那般，有很深的心得。
他在一个接一个地回答莫有钱的问题。
这仍旧是他所能给出的最大仁慈，让工具人，做个明白鬼。
为这件事，画上一句在他看来还算完整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