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没好气地回道：“问啥问，老夫人和大少奶奶来了，赶紧开门！”
厨娘双手虚虚一拍，笑着低声嘀咕了一句：“太好了，可算把人给盼来了。”
说完，“哗啦”一声拉开了门，人闪在一边。
老夫人当先进来，后面跟着大少奶奶和三个少爷，三个丫环，四个身强力壮的佣人。
随后跟出来的小丫环，见突然进来这么多人，急忙问：“厨娘，你怎么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你们，你们站住，没有我家主人允许，不许进。”
话刚落，老夫人一个耳光扇在她脸上：“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说话？”
孟海兴抬脚，一下踹在小丫环的肚子上：“多嘴多舌，给我滚一边去待着去，一会再收拾你。”
小丫环被踹倒，惨叫着滚到了院墙边。
老夫人带着一行人进了屋。
孟一看帮水桃租的房子，是三大间，水桃住在东屋，中间是厨房，小丫环和厨娘住在西屋。
水桃屋里盘着火炕，炕梢一口柜子，柜面画着喜鹊登枝，一看就是新买的。
地上摆着一个梳妆台，台子上各种水粉胭脂，还有一面大铜镜，竟然是鎏金的，比老夫人和大少奶奶房里的铜镜，半点不差。
地上生着炭火炉子，屋里相当温暖。
老夫人一众闯进来时，水桃正坐在锦凳上画眉。
怒火在老夫人心头升腾起来：“你是夏水桃？”
水桃转身站起，惊讶地看着冲进来的男女老少，轻声问：“你们是谁？凭什么闯进我家里？
茜雪，茜雪！”
小丫环手捂着肚子，狼狈不堪地跑进来。
水桃娥眉轻蹙：“他们是谁？”
小丫环结结巴巴：“我也不知道，是厨娘给他们开的门。”
水桃又喊：“厨娘，厨娘！”
“不用叫了。”
老夫人喝了一句，看了身侧她的丫环一眼：“告诉这个贱婢，我们是谁。”
那小丫环一脸得意：“这是孟府的老夫人，大少奶奶，三位少爷。”
水桃一听，顿时明白了眼前人是谁。
她的脸瞬间变得雪白，急忙跪下磕头：“见过老夫人，见过大少奶奶。”
另一个小丫环，快步过去，把水桃刚才坐的锦凳搬过来，轻声细语地说：“老夫人，您坐。”
老夫人坐下来：“夏水桃，你用什么身份跪我，你自己说！”
夏水桃一听，心下更明白，人家这是把她的底细都知道了，上门来兴师问罪。
她的身份尴尬，不，不是尴尬，是丢人，她自己何尝不知？
“说！”
老夫人手里的拐杖“当”地一墩地，水桃吓得一哆嗦。赶紧稳定一下情绪，硬着头皮回答：“我是、是老爷的侍妾。”
“哼，你还真敢说。”
老夫人眼睛瞪得溜圆：“老爷的妾？老爷进大牢之后呢？”
水桃用眼角去看她的小丫环茜雪，希望茜雪赶紧去找孟海龙，除了他，没人能救自己。
茜雪确实聪明，马上就明白了水桃的意思，挪动着脚，慢慢往后退。
孟海虎也明白了水桃的意思，他一脚踹在茜雪的屁股上：
“你个小贱婢，还想去给我大哥送信？”
茜雪今天是到了血霉，刚才肚子被孟海兴踹了一脚，现在屁股又被孟海虎踹了一脚。
这前后夹击的大飞脚，谁能受得了？
顿时跌倒在地，疼得呜呜哭起来。
“不许哭！跟你主子一起跪好。”
茜雪听老夫人开了口，急忙忍痛爬过去，跪在水桃身后。
见水桃不说话，老夫人转头，对身后的佣人吩咐：“这贱婢敢不回答我的问话，过去，给我打。”
两个佣人一起过去，一个一把抓住水桃的发髻，用力把她的脸抬起来。
另一个抡圆了巴掌，左右开弓。
老夫人不发话，佣人哪敢停下，水桃被扇得惨叫声不断，偏偏一下都躲不了。
二十多个大耳光后，水桃鼻血早就淌下来了，弄得衣襟上狼藉一片。
老夫人手一抬，两个佣人才停了手。
“说，老爷蹲了大牢之后呢？”
水桃这回不敢不回答了，低声道：“大少爷让管家帮我租了这个民房，让我在这儿等老爷出来。”
“你怎么做的？”
老夫人突然大怒：“你是用尽手段，勾引上了大少爷，对不对？无羞耻、乱人伦的东西！
好在我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不然我孟家好好一个大少爷，铁定被你给毁了——”
这孟府的老夫人忘了，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水桃人品确实不堪，但孟海龙岂不是更不堪？
老夫人越骂越生气，越生气越骂。
水桃低着头，无声地哭。眼角余光四下扫，她心急如焚，小丫环茜雪在身后跪着，厨娘咋这么迟钝，去找大少爷啊。
但厨娘就是踪影不见，难道躲到厨房去了？
“娘，你何必和这贱婢生气，赶紧处理了她得了。”
“就是，她不值得您动怒，天都晚了，一会回去仔细被冷风吹着。”
大少奶奶开了口：“娘，两位弟弟说的对，咱们赶紧把她处理掉，免得大少爷突然过来，会生出很多麻烦。”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看着在场的三个丫环和四个男仆：“如果你们中有人在大少爷跟前露出一点口风，一定乱棍打死。”
说完，抬手指着水桃，对四个男仆吩咐：“把她嘴堵了，绑上，把人卖到凝香院去。”
水桃一听，急忙“咚咚咚”磕头，哭着求：“老夫人，我求求你，饶了我吧。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救命，饶了我吧，以后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我再也不跟大少爷在一起了。”
打少奶奶冷哼一声：“贱婢！我家做牛做马的下人有的是，用不着你。”
四个男佣过去，用毛巾把水桃嘴堵上，再用绳子把人绑上。
看了跪在水桃身后，吓得全身像筛糠般抖个不停的茜雪问：“这个丫环怎么处理？”
老夫人道：“这个贱婢，明知道夏水桃做出肮脏事，却不去府里回禀，可见不是个好东西。
一并绑了，卖到凝香院去。”
茜雪一听，无妄之灾落到了头上，当时吓得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