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上，能够分的清左右上下。
但落到现世中，就是两眼抓瞎。
在这诡异的地方，自然是难以判断方向的。
没有太阳，没有星辰，没有树木，自然中几乎一切可以用来判断方向的东西，这里都没有。
但顾行也有办法。
他看向莎莉，问道。
“莎莉，你看看，周围哪个人头距离这里最近。”
莎莉指着他们一开始出现的方向。
“那第二近的呢？”
这次莎莉看了看，最终选定了靠右的方向。
确认了三个点的位置，那么，地图上的方向与现实中的方向，顾行就能够确定了。
这时，他突然又压住陈二牛，往地上一趴。
“咻！”
流光从顾行身后穿过，将顾行衣服撕碎一道口子，并留下一道伤痕。
伤痕很快愈合，但顾行表情却是凝重。
这带着流光的头发越来越低了。
他倒是还有继续往下躲的空间，但陈二牛的身躯无法继续缩小，有些麻烦。
如此想道，他也不再犹豫，看向莎莉，说道。
“你判断一下，那边那个人头距离这里有多远。
顾行指了个方向，那里是距离“人头瓮”边缘最近的距离。
莎莉看着，估算一番后，说道。
“大约有十个大牛牛那么远。”
知道了大概的距离，顾行也不耗费心神尽力去控制距离了。
这里的各种物理性质有些奇怪，站在人头上还好些，但落在空中就千奇百怪了。
顾行没那空手测定物理性质的能力，便只能先跳个大概的距离，最后用大河来锚定落点。
这样的消耗自然不少，但有诡书在，一时半会，顾行还能坚持住。
于是，顾行一手扛起陈二牛，一手……哦，不对，这次莎莉不用他抓了。
小小的莎莉直接便站在他肩膀上，紧紧抓住他的头发。
如此这般，顾行一个人头接一个人头的跳去，就好像在经历某款闯关游戏一般。
只不过别人踩得是球，他踩的是人头。
而且，终点没有奖励。
途中，他们遇上的“头发”似乎变得多了，咻咻咻的声音不绝于耳。
不过出现的频率还是不够，在玄意域的提前预警下，每次都被顾行给顺利躲了开来。
只是，陈二牛的情况有些不容乐观。
他的身躯太庞大了，哪怕是顾行尽力用各种方式让他躲开，却依旧被命中了几次。
其中有一次，甚至差点命中了他的头。
如此伤势，陈二牛却是一声不吭，默默承受，不给顾行惹麻烦。
顾行自然是看见了，但也顾不了那么多。
以如今的情况，自然是越快离开这里越好。
只要能到达这片区域的边缘，说不定就能离开这里。
又前进了一段距离，断剑骂骂咧咧地追了上来。
追上后，便是一顿埋怨，埋怨顾行为什么不提醒他。
顾行懒得与他多说，只是一把将他抓住，捆在身后，然后便看向莎莉。
“大约有十六个大牛牛那么远。”莎莉说。
随着他们的前进，人头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人头数量也变得有些稀疏，但是那带着流光飞来飞去的头发却是一点也没少。
而断剑回来了，顾行也是挺高兴的。
当下一次陈二牛来不及躲开的时候，可以让断剑给他挡上一挡。
当然，这话只是在心里想着，顾行可没有说出来。
否则，断剑刚刚停下的絮絮叨叨又得在耳边重新响起了。
在人头上猛地一踏，顾行认准方向，朝一个方向而去。
跳了这么多次，顾行的动作已经无比熟稔，对空中的各种物理性质也有了些微的了解。
甚至此时不用召出大河来锚定位置，他也有一定的把握能够落准位置。
然而，就在这时，顾行脸色突然一变，他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吸力从下方而来。
忽地低头瞧去，就见一张大嘴张开，朝着他们猛地吸气。
大嘴距离他们有一定距离，顾行本该是看不见的。
但那并不仅仅只是一张大嘴。
眼鼻口耳，应有尽有，分明便是一颗新的巨大人头。
只是这颗人头，并不似那些那些漂浮在空中的，而是倒在了下方的黑暗中，仰躺着，脸朝着上方。
这人头的眼睛依旧是苍白生翳，但此时顾行却感觉它似乎有着生气，在瞧着自己一行人。
而且这人头眼中的光芒，要比顾行之前透过眼魔的力量看见的，要明亮得多。
这也是为何隔了这么远的距离，顾行还能看见它大嘴模样的原因。
此时顾行却是来不及思考这个人头为何会与其他人头不同的原因，因为他们正在急剧下坠。
就好像在太空中，没了重力，但突然一股强烈的吸力传来，没有地方凭依借力，他们便只能朝着下方快速坠去。
于是顾行只好提前召出大河，以一河之力来对抗那恐怖吸力，这才勉强挣脱。
但也是因此，足足过了好一会，他们才成功落在了下一个人头上面。
那个特殊的人头是个例，还是后面都会出现？
顾行落在人头上，一边召出诡书恢复真气，一边想道。
前者还好，若是后者的话，那接下来的路程可就麻烦了。
频繁催动大河，估计到不了边缘，诡书里储备的灰白雾气便会消耗殆尽。
只是，顾行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如果只是他自己，他倒是可以用水箭和水遁来赶路。
加上莎莉，也不是不行，虽然速度会慢很多。
陈二牛就不行了，他的身躯太庞大，水遁带起来，估计就遁不动了。
但顾行也没说什么，一路走来，他不是个会轻易放弃同伴的人。
“走吧！”
将诡书收回，向莎莉确认了一番距离后，顾行扛起陈二牛，便朝新的人头飞去。
这次顾行有了防备，骤然出现的吸力还没有影响他，便被他操控着大河抵消掉，然后他顺利地落到了新的人头上。
这特殊的人头看来不是个例啊！
顾行想道，却没迟疑，躲过一次流光攻击后，便又继续跳向另一个人头。
如此这般，又跳过了数十个人头，顾行已经是气喘吁吁。
御使大河消耗的不仅只是真气，还有体力。
诡书虽然一定程度上也能弥补体力，但精神和肉体上的疲惫却是消除不了。
而看着顾行如此模样，陈二牛忽然说道。
“顾哥，要不把我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