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思思三人站在往楼上去的楼梯口,也不怕童惜敢逃跑。
“今天老鼠怎么怪怪的,她以前可不敢挑衅我们。”寸头男纳闷地对彭思思说。
即使彭思思是别人眼里的坏女孩,他也只觉得彭思思性格直爽,看不惯别人就表现出来了,不像其他人那么虚伪。
彭思思哼了一声道:“她等会儿最好还能那么硬气。”
“她来了!”
童惜依然是那身皱巴泛黄的校服,不知道背了多久的包斜斜背在一边肩膀,踩着影子而来。
身后还跟了个蹑手蹑脚,一脸赴死表情的小尾巴。
“噗,老鼠怎么也有跟班了?”彭思思玩味笑道。
“李佳,你现在走还来得及哈。”
“你们不能这样子欺负童惜!她没有做错什么!”坚定的声音里还有些颤抖。
李佳看见这几个一脸痞气的人就忍不住瑟缩,她生的文弱,胆子也很小,从来没跟学校里的刺头这样面对面呛过。
彭思思看见她这样色厉内荏的样子就笑出声来,转而看向童惜,指着卫生间门口道:“识相点自己进去。”
走廊楼梯口有监控,她还没嚣张到那个样子。
李佳想跟着一起进去,紧接着感觉到身边的童惜将她往旁边轻轻一推。
“你去叫老师。”
她听见童惜清如流水的声音。
“可是你?”
“没有可是,与其跟我一起挨揍,去叫老师更实在。”
童惜当然是故意将她支开的,毕竟等会儿那样的场面怎么能让一个天真单纯的乖孩子看见呢?
李佳迟疑了片刻,便见到童惜跟着那几人走了进去。
她看了看自己细的像一截儿韭菜的手腕,再想到那三个,尤其男生那又高又壮的样子知道自己进去也是送菜,确实不如去找老师,一想清楚她便撒丫子往外跑。
好不容易气喘吁吁跑到办公楼,办公室已经空无一人,童惜都快急哭了。
又想起班主任就住在附近的小区里,又连忙往校外跑去。
也就在这个空当,厕所里战况已经结束,三个人躺在地上头昏眼花,彭思思却更觉得手脚发凉,内心冰冷。
他们甚至碰都没碰到童惜一下。
自从走进厕所,他们便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互相攻击。
寸头高高壮壮本应该把两个女生死死钳制住,可不知怎么的两个女生也力气奇大,发疯似的互相殴打。
等到三个人陡然清醒,便感到全身都痛,彭思思的感觉到自己手无力,略一动就是剧痛,显然是骨折了,而寸头看似伤的最重,头上破了个口子,血糊住了整张脸,十分骇人。
他们看着站在门口的童惜,逆着光清瘦的身影看着并不强壮,却让他们内心生出无穷的荒诞恐惧。
他们听见她说:“欺负童惜的时候,你们会很开心吗?”
彭思思想说什么,却惊恐的不敢说话,她恍然发现眼前的童惜已经不是那个老鼠,反而如同恶鬼锁命一般令人恐惧。
童惜并不需要他们的回答,她信步走到洗漱台,步伐优雅,却转而拿起水桶。
满满一桶因为洗过拖把了而黑漆漆的水,她轻而易举便拎了起来。
彭思思终于嘶哑叫道:“不要!”
「哗啦!」
又臭又浑的水尽数从头上浇灌,彭思思死死闭住嘴和眼睛,不期然眼泪也哗哗流出。
另外两个没有错过这个“待遇”,寸头本来正在冒血的头被污水一浇看不出来了伤口。
童惜自上而下地看着他们,无悲无喜,仿佛一尊无情无欲的石像。
这是他们那一世对童惜做过的。
他们嬉笑着踹着童惜,将污水浇到童惜身上,还说着:“反正你这么臭这么脏,我们给你洗一洗不是正好嘛?”
“你们这么臭这么脏,我给你们洗一洗不是正好嘛?”童惜的话冷得像冰,让三人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一阵激灵。
……
“麻烦您了王叔。”清润柔和的声音响起。
低调奢华的黑车后座正端坐着一个少女,她那雪白的连衣裙一尘不染,长发一丝不苟的扎在脑后,肤光胜雪,双眸犹似一泓清泉,全然一副洁净高雅,教养极好的模样。
被叫做王叔的司机立马对着后视镜诚惶诚恐道:“大小姐客气了,这有什么麻烦的。”
风弦月此时已经到家了,只是下车一瞬间忽然想到老师交给她的一个关于英语竞赛的作业没拿。
虽然老师并没有急着让她交,但是风弦月不喜欢拖欠,能做好的自然是当日完成最好,因此连忙让司机王叔送她返回学校。
十分钟左右便到了校门外,风弦月套上驼色外套下了车。
此时天边泛着橘红,校门口门卫室也没人在,因为学校早已经实行了全自动式大门。
风弦月看了一下腕表,刚好五点四十,大门六点关闭,时间完全够了。
“王叔,您就在此处等我十分钟。”
交待完,风弦月便大踏步走进了教学楼,白色裙摆映上了橘红色的光。
将将走到二楼楼梯口,她便听到了哭泣的女声。
仔细一听,还不止一个声音。
风弦月心中一紧,她爱看恐怖电影,心中一下子浮想联翩了一些恐怖校园电影画面。
但是理智告诉她,这世界上没有鬼,肯定是人,难道是哪个同学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风弦月就鼓起勇气来,她是做不到对需要帮助的人视若无睹的。
她拿出手机给王叔发了个消息让他过来,然后小心翼翼往前走啊走,终于在拐角处看见了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