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一个东西,是因为正常人不会这样双手撑地爬行。
而眼前的人手脚关节有些变形,却爬的飞快。
脸朝一边歪着,脸上带着瘆人的笑,眼睛死死盯着童惜,像极了一条失格的疯狗。
眼看着就要冲到童惜脚边。
有人想上前挡一下却很快停住脚步。
“砰”
来人像一只皮球一般飞了出去,一直撞到阿玫所站的门边,趴在地上不动弹,嘴角淌出血液。
阿玫半点不惊慌,眼神却冷极了,离那人远了一点。
“啊!儿子!”
很快一个极其尖锐的女声响起。
穿着睡裙披头散发的中年女人疯狂朝着那个怪异的男人扑去。
童惜收回右脚,也看向那边:“你再摇他可就真的死了。”
女人猛地看向童惜,意外的是眼里竟然不是仇恨,那种怪异癫狂的神色能让人起鸡皮疙瘩。
她看了一眼童惜,就口中喃喃:“我儿子受伤了,我儿子受伤了,走我带你离开”
她目测不到一米六,露在睡裙外面的手臂瘦的不可思议,可就这样矮瘦的女人,自顾自地轻易将一个并不矮小的男人拖走了。
童惜也准备继续离开,忽然被阿玫叫住。
“童惜。”
童惜转身,阿玫已经走到了与她离得很近的地方。
阿玫看着她,眼里是与生俱来的妩媚勾人。
“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打给我。”
一张粉色的便签纸递在童惜眼前,上面写着一串数字,在数字末尾画了一枝简易玫瑰。
童惜再次看了一眼阿玫,阿玫眼神微微低垂,泄露了内心的紧张。
忽然又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错事,17区的人不需要这种社交,而且童惜身手不错,没道理需要找她帮什么。
阿玫准备放下拿着便签纸的手。
猝不及防感觉到纸的另一端被人接过。
“谢了”童惜转身离去。
阿玫忽然想点一支烟,或许尼古丁才能让她当前的心跳稍减一些。
……
风弦月并不是回到位于市中心的家。
车要多花一个多小时一直往城西开。
一直到整个城市最着名锡兰山,顶级富人区。
这个路段并不对外开放,沿着山路十分钟左右便能见到极其华丽的别墅。
昏暗的天色下,高高的栅栏上盘绕着开得极其妖艳的玫瑰荆棘。
穿着白衣的佣人站在铁门后,等到风弦月的车出现,佣人整齐划一的跪下迎接。
风弦月不喜欢看到这个场景,即使在她出生之前,这种风家特有的礼便存在了。
但是她依然不喜欢这种仪式。
每次这个时候,她都将车窗摇上,闭着眼睛假装没有看见。
忽然又想起那个人,那个叫做阿杏的女人。
阿杏曾经是她家的女佣,她不是蓬莱市人,而是从五级城市来到蓬莱市谋生。
风弦月的爸爸妈妈很忙很忙,风弦月总是在电视上看到他们,却很少真正的看到他们,所以就有了阿杏。
阿杏又温柔又漂亮,说话带着浓重口音,却总是非常温柔细致地照顾着风弦月,在那时候的风弦月眼里,她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阿杏阿杏,我可以玩骑马吗?”年仅三岁的风弦月喜欢上了骑马游戏。
阿杏便会不厌其烦地背着她爬一次又一次。
可是风弦月的哥哥似乎很讨厌那么好的阿杏。
他们总是骂阿杏,甚至打阿杏。
阿杏全都默默受着。
直到有一天,风弦月又一次骑在阿杏背上,阿杏突然晕倒。
而风弦月也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才三岁的风弦月哪里懂那么多,痛了就哭这是本性。
她哭啊哭,于是看见大哥跑出来对着晕倒的阿杏踹了一脚又一脚。
她不让他们踹阿杏,却被二哥也推到了一边。
那时的风弦月似乎也晕倒了,因为她怎么也想不起后面发生了什么。
甚至想不起为什么阿杏忽然离开了。
风弦月唯一记得的是,那天大哥二哥可怕的样子,以及明明比大哥二哥还大的成年人阿杏不得不低头受辱的场景。
风弦月那时心中便知道了,她讨厌成为那样的人。
可她偏偏是风家人。
“小姐,下车吧。”
车门被打开,王叔恭恭敬敬站在外面。
风弦月甩掉情绪,下了车。
天上已经没有一丝彩色,仅有一片暗蓝色和若隐若现的星子。
暗蓝暮色下的白色镂空浮雕大门半掩着。
隐隐透出里面的灯火辉煌。
今天是爷爷的生辰,因为不是整寿,所以没有举办宴席,只是风家各小辈还是要回来的。
风弦月推开门,站在门边的女佣立马诚惶诚恐地弯下身子。
风弦月没有注意她,因为坐在大厅那长长的桌子最上方的老者已经看向了她。
“爷爷!”风弦月不由得强行扯出笑容。
她与祖父实在称不上有多少子孙情,祖父惯来只看重男孙,对自己这样的女孩是理都不愿理的。
风弦月性格豁达并不会因此厌恶他,但是确实没什么亲近感。
风磊即使头发花白也掩盖不了周身精干气派。
打量了一下自己这个孙女,见她出落地标致且落落大方,很是满意,这才放缓神色。
“弦月回来了,坐下吧。”
风弦月环顾一圈儿,看见二哥身边有个空位便走了过去。
风弦月二哥叫做风逸辰,二十岁,目前是蓬大大三学生,眉眼桀骜不驯,确实也是除了犯罪的不干,什么坏事都做。
看见自己妹妹坐下他挑眉轻声示意道:“看那个。”
风弦月顺着眼神看过去,二叔一家和小姑一家都回来了,正对面就是小姑一家,小姑,小姑父,还有比他小一岁的表妹,以及在读初中的表弟。
咦?多了一个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