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在灰蒙蒙的东方露出了冰冷的面孔,山林里的树木,都挂着一层薄薄的霜花;更有细小冰晶在空中飘荡,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各种光芒。
此时的冰湖,两个营地相距五十米左右,但都醒来了。
篝火,依旧熊熊,所有人都活动着,用冰冷的雪直接擦脸,洗去昨晚的睡眠痕迹。
站在岸边的暗哨,这会也也走向营地。虽然只是在寒冷中待了两个小时,依旧冻他们浑身僵硬,走路都有点迈不开步的感觉。
营地周围的暗哨也一脸的霜花,喷着长长的哈气,向营地走来。
塔基和那个高手,还有那个瘦弱单薄的家伙,站在冰湖边沿,看着直径面积超过二百米的冰湖,暗自摇头。
他们确定了对方就在冰湖藏匿了,河道有能容身的空间,一晚上也被流水冻结,根本没可能还有生命能藏在底下。
不单单是寒冷,光是冰面全部被水冻住,就没了呼吸的可能。就算靠近流水,单靠河水流动释放的氧气,就算能活命,可防寒湿透了,一样冻死了。
他们摇头不是别的,这样冰湖面积扩大了,更没法判断什么位置有空间了。全部填死了。而他们建议用导弹,或者火箭弹炸塌所有冰面,却被拒绝了。
那是个红外线设备可以收索的最佳方案。
因为,冰层碎裂,冒出的热气就会被捕捉到,而冰面冻结着,热气就会在靠近冰面的时候就消失了。
不过唯一舒坦点的是,这四十几个荷枪实弹,还有防空肩扛导弹的米军精英,居然跟他们一直在这驻扎,等候,或者说困死冰面下的敌人,亦或者说,等待救援的人自投罗网。
抓不住,也绝对不能他们跑了。
但塔基心里是老大怨念的。
昨晚,直升机明明可以收索,并找到雪地上的痕迹,咬住那两个有了接应的家伙,并消灭。但直升机没有,还不是不了解状况,不知道对方这股力量的性质和所属阵营,不敢黑夜收索,怕被打下来?
但这事,他左右不了,能在这布上先进的红外警报设备,并留下了四十几个精英撑场子,已经让他很满意了,要啥自行车?
十几公里外,战狼他们已经利用后半夜,在雪下彻底的垒起了宿营的位置。沿途收集的枯木干枝,也足够他们熬到夜晚,再悄然出去寻找干柴,或者雪下寻找风刮到峭壁根部的枯枝干草。
三天四天的坚守,不是问题。起码,他们白天就算不能生火,也可以活动不是。
同时,大朗他们已经跟接应的队伍汇合,这会连他们埋起来的东西,一并带走,急速在走廊飞驰。
这会,总部已经确认,冰湖这里的布置,说明云雀和封朗没有被俘。
之所以不让战狼靠近,就是避免更大的损失,和没必要的正面冲突。
战狼他们需要等到这里的敌人撤离了,靠近冰湖,用人工收索信号源,即便俩人光荣了,也可以找到尸体。
那信号源极其微弱,这是国内目前最先进的定位设备了,技术,世界前茅。
既然云雀和封朗没有被俘,那,就只有等待。至于是否活着,总部并不敢确认。
而此时,封朗和云雀正在冰窟里换班熟睡。
这个位置靠近河岸,在冰层下,陡峭的一段岩石出现了凹陷,全长由浅到深有二十几米,深三四米,高度不到一米的位置,就在冰层之下。
这里,看似会是很深的河床位置,其实不然,峭壁凹槽下面,岩石呈斜坡状,远离了现在流水的位置,只有河道水流充沛的时候,这里才会被灌满。
当攻击狐狸的火箭弹爆炸产生的震动被封朗俩人捕捉到的一刻,封朗判断是被发现了。
正是这个错误的判断,小心谨慎,救了俩人。要不,根本没时间寻找可以藏身的位置。
塔基在确认冰层下藏着人,到在上游炸塌冰面,前后十几分钟二十分钟的样子呢,才给了封朗他们寻找安全位置的时间。
封朗带着云雀快速爬行,尽可能的靠近上游。
之所以靠近上游,他有他的想法,就是利用那些链接河床的冰柱形成的空洞,用冰块霜花堵住,等河水漫流到这个位置的时候,就会彻底冻住封堵的冰屑和雪粒,他们就不会被浸泡了。
到时候,空间里的空气用完之前,可以在冰面凿出通气的细微窟窿,或许,能活命。
可是,连续爬行了上百米,也没能发现一个便于封堵的地方,他们,根本没那么多材料堵住太大的空间。
封朗一声不吭,在冰下快速爬动,在爆炸震动导致冰面的霜花飘落减弱后,视线远了一些。
爬行了三百多米,夜视仪下,封朗看到远处的岸边似乎有空间,地势也偏高,只是靠近那里的冰层高度只有三四十厘米的样子。
他小声说了下,快速靠近,在冰面亮起光亮,并走过俩人头顶的一刻,悄然摸了过去,跟着狂喜。
那里,是岩石结构,石壁上不知道什么原因出现了一溜沟槽。
他迅速脱掉战术马甲,试了试,高度还是不确定能过去,于是干脆脱掉防寒的棉袄,只穿着连体服,身体如巨蟒一般在冰层下游动,勉强爬到了沟槽那里,当看清里面的一刻,再度返回,打着哆嗦,小声说明情况。
他刚说完,冰层下一阵剧烈抖动,头顶的冰霜随之掉落,弥漫的整个空间都是,视线为零。
“快!脱了战术马甲和棉袄!”封朗抓过云雀的背包和自己的背包,一边说着,一边向前爬去。
云雀知道情况紧急,同样迅速脱掉了棉袄,拿着狙击枪和衣物,紧跟封朗身后。
短短几秒,俩人爬出去三十余米,安全抵达了凹槽的位置,跟着钻了进去。
里面,好得多,高度超过半米,最高位置没有一米也差不多。
里面,还有一些碎石,估计是水流浸泡,从上面掉落,但没有被冲走留下的。石块间,还有残存的水被冻成薄冰,不过并没有冻实成,因为水太少,只是薄薄一层,一碰就碎。
封朗这会嘴唇发紫,浑身打着哆嗦,但他嘴里咬着战术手套,愣是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
就在这时,轰轰的巨响接连传来,冰面的卡卡作响。
封朗这会最担心的就是冰面碎裂,露出这个位置。这的冰面,只比凹槽的上沿高十几公分,厚度,不超过三十公分,随时有崩碎塌陷的危险。
震动中,他顾不上多说,快速的将看得到,摸得到的石头小心运到凹槽上游爬不过去的位置,彻底封堵,并用背包,以及伪装服,伪装布、防潮隔水的袋子,尽可能的彻底堵死那里。
云雀一声不吭,穿上棉袄就开始跟着忙碌,在爆炸震动传来中,将石块递给封朗。
封朗知道,爆炸的位置,距离他们最多四五百米,那里河道相对狭窄,敌人肯定是要炸塌河面的冰面,让河水漫流。
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这十来分钟了。
他快速的忙碌着,在听到水流声的一刻,他手里只有两个睡袋,两个隔潮垫了。
剩下的,连单裤全部用来塞石头缝隙了。
俩人身上微汗,这会静静的坐在隔潮垫上,倾听着那哗啦啦的声音,等待着命运的宣判,等待着水流到来,封堵漏水的位置。
黑暗中,俩人都不说话,就这么安静的坐着。
水流声越来越近,短短几分钟,就流到了近前,并且声音开始变小。
俩人不敢开灯,因为那样,光亮会从没有封堵的下游豁口,从冰面透出。
他们这会等同进入了地下,总部的卫星自然失去了信号源。
随着时间缓慢流逝,流水声越来越弱。
但俩人依旧不敢大意,静静的等待着。
突然,封朗感觉按在岩石上的手掌一阵冰冷的湿润,立时大惊,顾不上危险,用毛巾包住头盔顶上的灯,打开,快速用手捧着早就收集好的,不多的冰屑霜粒,将那几个缓慢渗水的位置糊上,就跟贴膏药一样。
没有压力,这里温度比河水低得多,渗透,会慢慢冻结。
果然,不到十分钟,十几个渗水的位置就被堵住。
而封朗和云雀的的手已经冻的通红,衣袖也都湿了。
他们,将渗透,流下来的水结成的冰粥,也用手捧起,糊在渗水的位置,终于,在二十分钟后,看不到再有水流渗出。
庆幸的是,俩人除了袖口湿透,衣裤还好。俩人在微弱的光线下,小心的将冰粒弄掉,返回姓李的位置,长出了一口气。
这会不在后面没堵住的位置流进水来,已经说明,上游下来的水,回归了主河道,他们,暂时安全了。
他们,听不到发动机的轰鸣,但不到二十分钟,爬到没堵住的位置没查看水流高度,准备抠开通气孔的一刻,封朗眼睛一虚。
冰面上,隐隐的红光说明,敌人,要么用照明设备,要么引燃了篝火,宿营看守了。
他没敢去抠冰面,就算上面还有点积雪。
暂时,他们的呼吸还不是问题,况且还有没用完的氧气,也可以支撑一段时间。
封朗慢慢的缩回身子,爬回云雀身边,感觉云雀身体在发抖,耳语道:“应该安全了,进睡袋,脱掉棉衣棉裤,我先值班,俩小时换你。”
云雀轻轻的嗯了声,却没有一点的紧张,小心的将头盔,唐刀,手枪这些铁质的东西放到了一边,铺上隔潮垫,钻进了睡袋。
封朗同样钻进了睡袋,脱掉了棉衣棉裤,慢慢躺下,静静的盯着黑暗,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他们,这会这暂时安全了,却身陷绝地。
寒冷中,一天两天可以,时间久了,注定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