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沈衣衣虽然背对着二人躺下，身子平稳起伏，可眼里情绪还没消散。
说不生气是假的，但她硬生生忍下去了。
这口气是不能咽下去的，但是有必要忍，否则就让他们看了笑话。
她深知大喊大叫不会让人信服，还是冷静顺畅的说清楚，更让人明白自己糊弄不得。
沈衣衣闭了闭眼，感觉到心里有一块名为信任的地方崩塌了。
往后怕是有必要多注意注意蛇族的消息。
沈衣衣心里自嘲，早先他们还给自己推销过，只是那时候情浓不信邪。
眼下是真吃亏了，沈衣衣才悔不当初。
“衣衣，我……我把她带出去。这次肯定不会出错了，我发誓。”
他这是想起来沈衣衣最后一句话了，干脆照做，也不多余解释。
萧御郑重说完就拎着小南走出去，沈衣衣一眼都没看。
她才懒得看，更不说原谅之类的废话。
小孩子不知道对错，而做了不恰当的事情是要原谅的。
但萧御是明知故犯，沈衣衣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这件事。
她翻了个身，闭上眼想入睡，突然感觉背后有人。
只是直觉，沈衣衣却马上起身，掀开帘幕。
“怎么是你？”猿族男人似乎是空降面前的，沈衣衣大惊。
沈衣衣看帘幕上的影子就知道是他，掀开一看果然。
“哼，你来晚了，人我已经让萧御带走，她什么都不肯说，还真是有骨气。”
面对沈衣衣的冷嘲热讽，这个猿族男人只是如她之前一样平淡回答。
“我可以出价买回小南的命，你开价吧。”
“还真是阔气。可惜我就要她的命，不卖呢。”
男人顿了下，看了眼门口。
沈衣衣也跟着看过去，才意识到他是在暗示自己，萧御回来会误解。
沈衣衣笑道，“你别觉得我还在意萧御，他瞒着我的事情还没算清楚，我见谁才不用他管。”
男人点头，语气温和许多，“我知道小南惹你不快，但她毕竟是我们猿族……”
沈衣衣竖起手掌道，“打住，我不是猿族，你那个小南都说了，我是四不像。所以别说什么我们猿族，我听了可不会心软留情。”
其实沈衣衣说的也是事实，男人只好继续道，“总之我是要保住族人的命，你说你想知道什么？我拿消息跟你换。”
沈衣衣皱起眉，“你是不是听不懂？你也知道她惹到我了，我就是看她不爽想要她的命，所以你出多重要的消息都不卖。”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猿族男人知道再难有回转的余地。
他又看门口，沈衣衣已经不耐烦了，正要开口，萧御进来了。
“这是？”
“我不认识，来赎你相好的。”
她一个翻身又躺回去，剩下两人面面相觑。
“出去说吧。”
“好。”
门关上之后，说话声渐渐远去，沈衣衣很快就得到宁静了，但她辗转反侧还是睡不着，直到胖达回来了。
“我的好乖乖，圆满完成任务，真不错。就是去太久了，是不是去偷吃东西了？”
沈衣衣抱着胖达跟它说悄悄话，然而此刻已经过了时限，胖达想说什么也只能蹭蹭沈衣衣。
说着说着她就睡着了，其实这一天也够累的，再加上心情不好，沈衣衣早就没什么精神了。
门外，萧御一开口就很果断，“我跟衣衣是一样的意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男人笑了，带一点嘲讽的意味。
“那为何要把小南也纠缠进来？”
萧御不语，对方说到自己痛处了。
这的确是他做的不好的地方，瞒着沈衣衣也没阻止小南。
然而猿族男人没太多时间，不能跟沈衣衣客气完了再慢慢跟他掰扯。
“你瞒着沈衣衣不算一次了，再来一次也无所谓，放了小南，随便你开价。”
萧御皱起眉，“不会有第二次了。”
他不喜欢外人怀疑他们俩的感情，虽然现在感情的状态尚待修补。
“那你要我怎么办？要小南怎么办？”
萧御也不是软柿子，“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做错了事就要承担，你有本事你去救人。”
说完他甩袖子走了，也是不欢而散。
但猿族男人没着急走，他看着萧御的背影琢磨起来。
萧御坚定与否倒不重要，沈衣衣的态度也并非关键。
这里到底是老客的地盘，跟他说清楚也许更有用。
于是他改换目标，从栏杆上跃下去。
老客还没睡，在躺椅上扇扇子看闲书。
面前突然多了道影子，他还以为是萧御或者沈衣衣，正要不耐烦就看见稍陌生的脸孔。
“是你。”
男人笑道，“是我，想必老先生也知道我来做什么的。”
“我知道，但你得去问沈衣衣。”
“您心知肚明我为何找您。”
老客腹诽，是啊，不在沈衣衣那里碰钉子了，能来找自己么？
话虽如此，生意人之间却好说话许多。
男人很快就从他并不坚定的拒绝里嗅到了可能，随即爽朗开口，“您随意开价。”
“猿族就真这么护短？”
老客也不着急拒绝了，而是端详男人，并提了个问题。
这一切看似随意，却被男人严阵以待的应对。
“您说的是。我们对同族都十分看重，无缘无故损失是很严重的事情。”
老客听明白了，这话的意思就是会有报复。
说话跟打哑谜似的，意思还是那个意思。
他收回视线，觉得猿族也没有特别不同，除了他们不经常化形。
这也许是见猿族见得少的缘故，也许都算不上不同。
“你走吧，我这里也没得商量。”
男人没走，她转去柜台前面，真一副做生意的样子。
而接下来，他就开始讨价还价了。
“我知道您为什么不放人也不跟我交易，无非是因为沈衣衣。这样吧，你们原有的交易规模以后都移交给猿族。你有什么我们都照单全收，你想买什么，我们猿族也可以优惠很多卖给你。要知道我们一般是不跟外族做生意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老客就炸了。
他跳起来怒视男人，“我算是知道沈衣衣为什么不理你了，就你这样的，还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了？还都移交给猿族，量你们再大的能耐，我也不吃这股子傲慢的气，你找别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