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昏,乌云压顶,狂风大作,卷来了牛毛细雨,山野朦胧。
寒冬腊月的雨水落在身上,好似冰块般,雨水拍打着凉亭周围的竹林。
“王师兄,今天的天色不好,要不改天再战?”
一名身穿淡蓝色道袍的中年道人,和一位约莫十几岁的少年道人,两人对峙在一起。
“战!”
中年道人面色冷冽,从地面上拔出一把竹剑,随即脚尖顶地,一跃而起,手中竹剑携带寒光,朝着年轻道士冲杀而来。
张玄一微微一笑,掰断一个树枝,使出《剑光心印诀》的起势。
“那便战吧!”
竹剑迎了上去,与张玄一手中的树枝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张相愿意后退半步,手中树枝一散一收,将王小屏冲杀而来的劲力散去。
王小屏也顺势落地,挺着竹剑再度次过来,剑法极为精妙,压制过后的内力也分配极为合理,懂剑道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此人绝非平庸剑客。
“铛!铛!铛.....”
可他张玄一也不是什么平凡庸才,无论王小屏如何刺剑,劈剑,挂剑,撩剑,角度如何刁钻,始终无法破开张玄一的防御。
张玄一他的《剑光心印诀》练的炉火纯青。
此时的他彻底发挥出此剑法的走剑优势,剑招绵延,宛转,让王小屏打过来的攻击全部落空。
短短几个呼吸间,两人便对上了三四十招。
此时,正处于太阳西落,晚霞升起之时,张玄一的《霞光先天炼气诀》快速运转,不停的帮助他恢复内力消耗。
可以说,在这晚霞升起的半个时辰下,他是无敌的。
而且,比试的全过程中,皆是王小屏在攻击,张玄一在防守,他的内力消耗相对于王小屏少了许多。
见此状况,王小屏不由得眉头紧皱,不断的进攻使他乏力,在这样战下去,他必败。
就在王小屏愣神之际,张玄一抓住了王小屏剑法之中的一个细微顿挫的颇章,长剑震动,内力催发,一记上撩剑,将王小屏手中的剑给打了下来。
随后一记刺剑,将树枝顶到了王小屏的心口处。
“哈哈哈....这第三百七十五次比试是我赢了,五师兄,这次你输了。”
张玄一笑了笑,说道。
中年道人:“.......”
“玄一师弟,你....变得....越来越强了。”
一位已过不惑之年,相貌清癯的中年大叔,面色平静,有些结巴的一字一顿的说道。
这人便是张玄一的五师兄剑痴王小屏,原本他在玉石峰的小竹屋上,在剑道独木桥之上独修剑意。
自从和张玄一交过几次手之后,他便喜欢上了和张玄一交流剑道,纯粹的剑道比拼,每次比武,他都会将实力压制到和张玄一同一水平。
起初,他面对张玄一的攻势很从容,几个呼吸间,便能将张玄一击败。
但是直到第二次交手之时,他发现,每一次和张玄一交手过后,对方的实力便会提升一大截,他也变得越来越难以抵挡,直到今天,他彻底败在了张玄一手中。
虽说心中很是不服气,但是,输了就是输了,王小屏还是输得起的。
“王师兄,既然你输了,答应帮我办一件事,可好?”
张玄一笑了笑道。
“说。”
王小屏眼神古井无波,淡淡吐出一个字。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与师兄说,可好?”
张玄一淡然道。
“玄一师弟,五日后,我再来找你一战,到时候...希望你能想好。”
王小屏撂下一句话后,没等张玄一回答,脚尖顶地,施展轻功离开了张玄一所在的凉亭。
对此,张玄一也见怪不怪。
毕竟,他这师兄就这个脾气,就算面对王重楼也没有多少话可说,能在自己这里吐出几个字已经很不错了。
“嗤!”
张玄一将树枝插到王小屏被打掉的竹剑旁,随后,朝着凉亭内的桌子上的宝剑,招了招手。
不是什么名剑,是黄满山的佩剑,在离开武当前之前赠予张玄一的,剑名为照胆,张玄一保留了原来的名字,并没有作更改。
“铮,铮,铮.....”
桌子上的照胆宝剑一阵震动,随后,唰的一声出鞘,剑柄自动落于手中。
“砰!”
张玄一心念一动,一只巨大的灵眸出现在身后,同时,手中快速挥舞长剑,伴随着灵眸的眨动,道道青色波纹朝着百丈外的岩石飞去。
“咚咚咚.....”
波纹飞速掠过,斩击到数百丈外的岩石之上,在岩石上留下来几道深深的剑痕。
“力道控制,已经达到师父的 水平了吗?看来这武当剑道,我算是练到极致了,看来,得让王师兄帮我到山下抢基本剑谱?”
就在这时,武当上下的一片树林内,大批鸟兽惊慌失措的朝着四周的山野逃窜而去,张玄一所在的地面也微微颤动起来。
张玄一目光看向远处的山道。
只见一道烟尘冲起数丈高,好似盘龙卧蟒一般,烟尘所过之处,草木沙沙作响,数百名身穿盔甲,骑着战马的兵甲士,朝着武当山门方向奔腾而来。
“哦?北凉大雪龙骑?北凉徐家的人?”
张玄一通过来人的盔甲,立马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在王重楼接任武当掌教的时候,北凉徐家派人来过,但也只是派剑九黄来,人屠徐骁并没有来,他压根就看不上武当,甚至有些轻视武当。
为此,张玄一对于他们徐家并没有什么好感。
“徐家这时候派人来,是想看一看大师兄的大黄庭关吧,为了那投胎王徐凤年?”
早在黄满山游历东海之时,北凉的人就给王重楼送来了,刚刚出生的徐凤年的窍穴图。
虽说王重楼没有告诉自己,但是张玄一还是看到过,王重楼在修炼大黄庭的时候,对照着一块白布锦绣上铭刻的窍穴图修炼。
“用自己的命换北凉徐骁的一个承诺,实在不值得啊!”
张玄一感慨了一句,随后,提上自己佩剑照胆,朝着山门的牌坊方向走了过去。
他在这武当生活了几年,对于武当还是很有感情的,对于王重楼更是亦师亦父,让张玄一看着王重楼送死,还是于心不忍。
“武当山门,兵甲止行!”
张玄一手持未出鞘的照胆,看着面前袭来的北凉兵甲士,幽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