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二人诚恳的言语,我却还是露出了抱歉的神情,开口解释道:“二位老师,怎么处置我还是得先问一下我父亲,实在抱歉。”
“也对。”武时耘听到这话,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一些太过心急了。
“这样吧,文炳我和武叔送你回去,咱们当着你爸的面谈一谈。”周常庆提议道
半个小时后…
当张全泽看到我和武时耘一同走进来的时候,眼睛瞪得老大,慌忙的想要坐起来。
武时耘的身份,即便是摆在全国考古界,都是有着赫赫大名的。
在文物的鉴定方面,更是大师级的。
更何况以前的几次交流会,都有见过,张全泽怎么可能不认识?
张全泽的语气中满是敬意,开口道:“武老,您怎么来了。”
笑着走了进来的武时耘,虽然和张全泽不算熟识,但是毕竟在同一个圈子,自然也是知道名字的。
更何况这一次还是有事相求,便格外亲切的开口道:“小张,好久不见了。”
“张兄弟,上一回咱们还是在董老板那个交流会上见面的吧?”周常庆也紧随其后,笑着提了一嘴上一次见面的事儿,拉近关系。
张全泽听着他们的语气,显然是有些意外的,这二位在北江市收藏界的地位,可是远比他高,这语气显然有些不同寻常。
至于说他们知道自己的名号,张全泽也不意外。
毕竟古玩圈子向来小,大家虽然不一定能够熟悉,但是只要有一定年份的堂号,基本都能叫得出名字来。
更何况六品堂在文房这一块,虽然算不上高端,但小精品多,而且基本都到代,自然也打出了名声。
武时耘二人知道也就不奇怪了。
“没想到二位还记得我。”张全泽客气一句,随后看向了我,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并再一次开口问:“不知道二位,这是?”
“我过来还不是因为你家这小子。”武时耘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听到这话的张全泽,眉头立马就竖了起来,他不觉得自家这小子有多大本事,只担心是惹出了祸事。
虽说这二人这态度看着不错,但是古玩圈子里,谁都可以是笑面虎。
“你小子,过来。”张全泽把我招到身后来,再一次开口道:“你小子是在外面给我闯祸了?”
询问一句之后,他便立马带着歉意,对着二人说道:“实在抱歉,我这儿子年纪轻,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二位尽管说,有什么事儿我一力担着。”
听到自家父亲这话,我心中感动,他和张全泽虽然不是亲生父子,但是十几年的情感,却不比亲生父子差。
这一股浓浓的维护之意,让我心里感动的同时,却又有一些小孩子的不服气,开:“哎呦喂,爸,我哪能给你闯祸呀,这是好事儿。”
“好事?”张全泽有些不信,看向了武时耘,满心的疑惑什么好事儿值得这一位专门跑过来?
“确实是好事,你可是养了个好儿子。”武时耘一边说着,一边把装着东西的锦盒打开,把盒子里那一件道袍给取了出来铺在旁边的空病床上。
这东西一被拿出来,张全泽的目光都落在了上面。
他是做文房的,自然喜欢雅气的物件,这一件道袍的花纹,他只是看了一眼,便抓住了他的眼睛。
张全泽目光在这道袍上扫过,好半晌之后,才语气有些惊异的开口说道:“这道袍,这做工,这是缂丝?”
“当然,而且还是明末清初的,上面用的还是金银丝。”武时耘肯定的点了点头。
不过张全泽却更加疑惑了,这东西哪怕他不玩,都知道它的价值,这又能和自家儿子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的疑问,很快便得到了解答。
武时耘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给了他。
听完之后,张全泽看向我的目光之中,带了些惊异。
“你小子什么时候有这本事?”
“只是侥幸。”我又挠挠头,憨笑道:“我也没想到,这里边儿居然是这么宝贝的东西。”
“你小子!”张全泽拍了下我的后脑勺,眼中满是欣喜,同时看向了武时耘二人,开口道:“不知道二位,这一次过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武时耘也没隐瞒,直接把他们的想法说了。
“另外,我刚才也已经和部门的人商量了一下,大家也有愿意拿一百万过来买这物件儿。”
“不过文炳说了,这事儿得需要你同意,若是你同意,一百万立马就可以转过来。”看着张全泽,武时耘期待的说道。
然而张全泽听到这话却摇了摇头,现在家里的经济危机已经解决了,钱的事情也不那么着急。
他现在唯一担心,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刚经历了高考的我,所以他便有了别的想法:“这毕竟是文炳自己买的第一件物件,我更想把他留下,当做一个纪念。”
“爸!可是……”
张全泽压了压手,示意我先别说话,再一次开口说道:“如果单单只是钱的话,没有这个必要。”
武时耘听到这话,似乎抓住了什么重点,开口道:“其实我们这里还有个优惠政策,文炳的成绩只要过了江大的最低分数线,就可以直接到历史学院或者文博系。”
“这真的可以吗?”张全泽心头一动,看向武时耘,显然是要得到一个承诺。
“这个主我还是能做的。”
听到武时耘的承诺,张全泽脸上露出了喜色,开口道:“那就麻烦您费心了。”第二天上午,博物馆的钱就已经到了账,同时张全泽也通过武时耘的关系,转到了东海省立医院。
不过我却没有跟着一起去,而是留在了北江市,毕竟店里这档子事儿,可还不算完。
至于到账的那一百万,张全泽转了八万给我,剩下的张全泽说给他存婚房钱。
我问他六品堂这生意怎么办,张全泽的答复和我想象的并不一样。
他还记得张全泽那长长的一叹气,满脸的落寞,以及最后说出的那一句话。
“有些累了,缓缓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