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在这条路上,所有人看到了真正的小鱼人,还有一些其他体态的鱼人,估计是雌性鱼人。
即使是雌性鱼人,依然十分强壮,四肢健硕有力。
“没有水,你们是在这片沙漠怎么生存下去的呢?”吴悔问道。
浪神看向远方,“死了太多的族人,最终让我们从两栖环境,适应了现在的干旱。
但骨子里,我们还是渴望水。
如果再在这个鬼地方待上几千年,我们宁可死绝,也不愿再忍受下去。”
“看来你们的长老很会做思想工作,给了你们坚持下去的理由。”
“长老无时无刻不在激励着我们,让我们坚持,这个苦日子终于要到头了。”
吴悔本以为鱼人的大本营会以最快的速度通过长城,却没想到,他们的大本营依然在长城的另一端。
细细想来,鱼人长老对于长城另一端也是有顾虑,万一这次进击失败,也好有一个据点收拢残兵。
而且,它的所思所虑十分有必要性,以玄奇大陆四境一州的力量,绝对可以将他们打出去,甚至是灭族。
奈何现在内忧外患严重,过度的劳民伤财属实是要不得。
终于到了大本营,一眼望去,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地面很快露出一个入口。
原来,为了减少被太阳炙烤,鱼人的营地都改到了地面以下。
众人进入地下,吴悔走到阮艺璇旁边,“是不是一直都想杀了我?”
“先生说的哪里话,父皇的事情是我咎由自取,与先生何关。
况且先生可以不计前嫌帮我们西境抵御强敌,若是让父皇知道,也会在九泉之下笑自己死得值。”
“大家都是聪明人,那些虚情假意地话就省了吧,不如咱俩打个赌如何?”
“先生想怎么赌?”
“就赌你最看重的西境。
我打赌它会四分五裂。”
“那我就只能赌它不会。
况且,如今外敌环伺,我都不计较之前的事,先生何至于掐着西境不放?”
“我并没有掐着西境不放,而是掐着你不放。
忘了告诉你了,我有一项本事,那就是可以知道敌人对我的杀意。
女帝,您对我的杀意可是未曾有过半分动摇。
这件事你不用解释,我既然敢说,就一定是有所依仗。
而且,你对我的杀心,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阮艺璇看着吴悔笑呵呵地看着自己,心底不由得生起一股寒意。
虽然不知道吴悔是怎么知道自己对他的杀心,但他说得确实没错,自己的确时刻都在找机会干掉吴悔。
“我曾考虑过给你机会,但你并不珍惜,所以我决定还是把西境分了吧。
世上哪有那么多完美的事,未必原来是四境,现在依然是四境,三境也挺好。
还有就是,也许今天是你可以干掉我最好的机会,可以让你身后那个嬷嬷尝试下,嘿嘿。”
吴悔看向阮艺璇身后那个老嬷嬷,发现对方依然是两眼微垂,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波动,但却开口说话。
“先生如何才能放过丫头?”
“你不如问问你家丫头,愿不愿意放过我?
有些时候,为了掩盖一个小小的错误,需要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才可以弥补,甚至是国破家亡。”
“老妪有句话说的也许不对,但还请先生可以听一听。
丫头对您怀恨在心,此乃人之常情,但她毕竟是凡人,此生也不可能有机会对先生下手。
况且,丫头立下过誓言,此生不嫁,更不会有子嗣,所以她对您的怨恨,这辈子也就完了,最终会烟消云散。
先生您神通广大,手段通天,又何必难为一个残疾的丫头。
若是先生担心她会对先生不利,不如就在这要了老妪的命,失去了我,她也就失去了最大的依仗,便不再是先生的威胁。”
嬷嬷的话深深地刺痛了阮艺璇的内心,痛,痛彻心扉,那是对力量的渴望,对弱小的无助。
父亲惨死在自己面前,自己无能为力。
如今,为了救自己的命,连从小看自己到大的嬷嬷也要死,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为了西境的安危对付吴悔有错吗?
这就像是再问,狮子吃羚羊有错吗?
狮子有错,还是羚羊有错?
都没错。
没错的原因又是什么?是因为双方恪守的规则不一样吗?
这个观点是错的,实际上,双方恪守的规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所有生物都是如此,他们恪守着同一个严密的规则,生存法则。
阮艺璇没有错,吴悔也没有错,都是为了生存。
对于上位者来说,生存的基本条件已经满足,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便是为了生活,更有乐趣的活着,也许会为此伤害到别人。
生活还得继续,不得不承认,老嬷嬷的话确实打动了吴悔,说的简直入情入理,令人不得不三思。
但是这其中有一个最大的矛盾点,吴悔TM的也是凡人!这跟谁说理去?
万一哪天阮艺璇抽冷子给自己一刀,那自己岂不是死的很冤。
如果自己真是无敌牛逼的男人,这事倒也可以忍,但现实生活是,自己就尼玛是一个普通人。
不过,下一瞬间,他只觉得全身都一激灵,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起,这个嬷嬷不简单啊!
俗话说得好,人老精鬼老灵,罗慈做事冲动不过脑子,身边便有老蔡头辅佐。
毕竟像谢翊那种年少老成的人少之又少,不然也不可能被单独派出来做任务,甚至是东境大都督的人选,那靠的可是实力,而不是裙带关系,或者是谁的儿子。
但是,吴悔低估了阮艺璇,或者说高估了对方。
阮艺璇的智商不低,但是她的智商又是来自谁?
阮宗奇明显不是个聪明的主,不然也不至于被自己的一幅画给劈死。
阮艺璇的母亲在生下她之后就死了。
所以,她的智慧很大程度上都是由带她长大的这个嬷嬷教授!
所以说,这个嬷嬷除了是她的贴身保镖,更是一个老的冒油的老狐狸。
刚刚,看似是在退,实则在进,以退为进,目的就是测出吴悔的底线在哪里,或者说他的底气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