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金牛道上牛车逗气
包大仙半路谋拦截
书接上回。
话说严君平被困在地窖内,在密不通风的房间内,只有地上很少的稻草铺就,还有一张小桌子外,别无他物。这地窖修在藏书阁楼下,应该是专门针对到藏书阁偷经书者所设置的。只有想偷窥鹤鸣山秘密或者在没有藏书阁内工作人员在场下产生对红色竹简产生好奇者才会做这种事,才会攀爬上去取红色的竹简。
严君平主动要求跟着张道陵上山,其目的张道陵早已洞察。严君平身陷囫囵,掐指测算,知道自己还没有生命之忧,也就坦然在地窖里吆喝着送酒菜上来。这一顿喝酒喝得醉醺醺的,躺在稻草堆里呼呼大睡,呼噜声都在与外面看守的相互呼应着比谁更厉害。
醒过来的时候,严君平恐惧地发现自己被蜘蛛吐出来的蛛丝将整个身体缠绕起来。除了眼睛鼻子嘴巴耳朵没有被缠在里面外,整个身子被缠成一个巨大的蚕茧。这个蚕茧白得发亮,白得耀眼,白得无暇。
严君平呆住了,没想到一夜之间自己居然被蜘蛛丝缠成了一个茧。严君平起身在原地转动一圈,只得一屁股摔地上。没想到,蚕茧还具有弹性,落地时居然弹跳起来。严君平在地窖里再也停不下来了。这个白色蚕茧在惯性的推动下在地窖内不停地弹跳,就像有人发明的永动机一样,再也停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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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坐在牛车内的圣姑掩嘴而笑,脸上满是那种得意的神情。而余雄听到这里,心里却是一脸的惊讶,见圣姑掩嘴而笑,红晕爬满脸颊,果然娇羞无比。但也不在意,只是问道:“那后来呢?”
圣姑笑过后,这才说道:“后来就这样了,现在还在地窖内一上一下的弹跳,没想到君平大师忍耐力还不错,居然在被蚕茧似的蛛丝裹在里面,还不停的跳动,这样要是一般的人早已承受不住了。”
可以想象严君平这样痛苦的场面,余雄转头望着牛车前面的金牛大道。这条大道就是秦惠文王为了占领蜀地,而欺骗蜀王只要把石牛赶到咸阳,石牛就能拉出金子。蜀王信了秦王的鬼话,吩咐五丁力士拉着五头石牛前往咸阳,沿途推山填海,硬生生地修筑一道从成都通往咸阳的大道来。秦王遂派兵畅通无阻地进入蜀地,夺取了蜀王的江山。这条道路就被称为金牛大道。
而此时,金牛大道上没有行人,显得很安静,尤其是木牛迈动的脚步发出的的哒的哒声音,听在耳朵里更显得这条大道的诡异。想到严君平被困在一个白色的蚕茧内,还在不停地跳动,而自己却坐在这样一辆木牛拉车内,更觉得这样的情景不可思议。
余雄脑海中浮现出严君平第一次到西门坝的情景来。应该是很多年前了,现在余雄都过二十岁了,弟弟余固也十五六岁的模样了。严君平一到西门坝,就找到余雄父亲,说想看看余固。余固那个时候还在地上爬动着,不到两岁的模样。当时,余雄站在旁边好奇地看着这个道士。严君平仔细地打量这余固相貌,对父亲说道:“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好生培养,余氏光宗耀祖就在这小子身上了。”严君平说完这一通话后,起身离去。至此后,隔三差五的严君平就会到西门坝一趟,那个时候,余雄也跟着弟弟余固沾光,在严君平的指导下认识了一些文字,长了一些见识。
在余雄心中,严君平就像一个启蒙老师,每次来都很和善慈祥,每次来都带着点心之类的小吃。余雄和弟弟再后来就天天盼着严君平的到来,甚至几天没看见严君平就开始搬起手指头数数天数,猜测严君平什么时候会到。这样的日子过的快乐也很充实。每天都有盼望,而且每次不但能吃到点心,还能因此认识到新的字。
西门坝的日子,也是余雄兄弟俩最快乐的日子。他们把严君平当成自家的一员,随时期待着严君平的出现。严君平在余雄心中的份量十分的重,虽然在巽位的时候没有出手相救两个孩子,余雄对此有点怨言,但眼下听到圣姑嘴里的消息,心里却十分的难受。
余雄眼睛盯着金牛大道无穷的尽头,一时变得沉默起来。圣姑见余雄突然寡言少语,惊讶中顿时明白余雄与严君平之间的感情很深,只得收敛脸上的笑容,说道:“你在想什么?为何突然不说话了?”
“我在想?”余雄转头看着圣姑的眼睛,说道:“我在想,你们什么时候放了严君平大师,不让他再受这种跳上跳下的罪了。君平大师对我们西门坝余家可是有恩的。”圣姑见余雄一脸严肃的样子,说道:“这事由我爹做主,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他出来,但我可以保证君平大师不会因此丧命。”
余雄突然神经质起来,大声地说道:“不会丧命?你能够保证吗?你用脑子想想看,他在像蚕茧似的被裹在里面不停地一上一下跳动,这事搁在谁身上谁不难受吗?更何况这样一直下去你们一直不放他出来,他这把老骨头经得起那样子的跳动?从你说的那个时候,到现在都快两年了,他还能活着?我都不相信。”
“你发什么火?”圣姑生气道:“这事又不是我做的,更何况他当时若不是好奇爬上书架去取那本红色竹简,也就不会弄成如此模样的,要怪也只能怪他好奇心太重,想窥视鹤鸣山的秘密而自找的。”
余雄鼻孔哼的一声,说道:“这是你们设计的圈套,书架上摆放的书,都是让人看的,不管你放在什么高处,只要读书人觉得可以看看都可以爬上去取,都可以取下来阅读的,而且你们为了做成这件事,还故意把这本竹简染成红色,好让看到的人好奇心产生想看看这本竹简中的内容,就是我到了藏书阁见到这本红色的竹简我也会爬上去的,可我并不想偷窥你鹤鸣山的什么秘密。”
圣姑被余雄的这一席话顶住了,一时没语言了。余雄继续道:“你们这是在钓鱼,把没有想偷窥秘密的人假想成那种人,然后用一个套路将他钓起来。你们这种做法简直有点丧心病狂的感觉。”
圣姑气得一跺脚,从牛车里跳下地面,嘴里说道:“你这样的人简直不可理喻,我这辈子真后悔认识你!把我爹做的事赖到我头上,这是与我有何干系?”圣姑跳下车,径直回到自己的车上,生气使得圣姑跳上牛车的时候差点绊倒。
余雄看着圣姑跳车而去,也是没有料到。只得看着圣姑骂咧咧地跳上了自己的牛车,不由得摇头笑起来。就听圣姑坐在牛车里说道:“既然你对我们鹤鸣山那么不满意,你还坐什么我们的木牛拉车,你可以下车走路啊!这一条道直通城内,也用不着担心被猛兽叼了去。”余雄听在耳朵里只能苦笑,思量道,这圣姑还是那样的脾气,还是我行我素的性格,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何况严君平大师都被他们折磨成那个样子了,难道我说两句都不成?余雄这么一想,伸头朝圣姑的牛车看去。没想到圣姑的那头木牛不知道为何跑起来的速度很快,原本在后面的,这个时候突然就抄过去了,而且距离拉得越来越远的了。余雄坐的牛车还是依然的漫步,还是这样的速度前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