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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阿嚏!”

鼻子一痒,几个大大的喷嚏过后,汪孚林不得不用了好几张细纸,这才总算把这狼狈的一幕给掩盖了过去。此时此刻太阳已经落山,他正坐在程乃轩家里,登门做客的李尧卿正在对面饶有兴致地吃着新鲜烧烤的羊肉串,动作却非常雅致,不像他刚刚随随便便就吃了个满嘴流油。而昨日刚刚经历过平生第一次近距离面圣经历的程乃轩,则是眉飞色舞,依旧难以掩饰之前力压光懋和两位九卿级高官的激动。

可汪孚林一句话丢过去,程乃轩就蔫了。

“别忘了,你不是我,这种攻坚战一次就够了,两次三次过后就是众矢之的。皇上的人这种认知标签一旦贴在你身上,那很容易引来六科廊其他给事中的大范围敌意。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发出我们自己的声音,而不是被人认为是哪位大佬的声音,更不是无意义地四处开炮,遍地开花。所以呢,你没看我最近修身养性,不大和人动辄斗个没完了。”

“是啊是啊,上次为了王继光押解速宁回来的事,你才和大理寺卿陆光祖斗了个不可开交。陆光祖已经送了两回辞表,坚决要辞掉大理寺卿回乡去种地,人家都说是被你给气的。”

程乃轩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见汪孚林没事人似的,李尧卿还在那快速却又优雅地啃羊肉串,他不得不捶了捶扶手提醒道:“李师爷,你别只顾着吃!这次你说动了臧惟一,辽东那边一升一降如果能办成,此次的计划才算大获全胜。可臧惟一真的没问题吗?你和双木还有和我的关系,在京师不是秘密吧?还有吏部王少宰,他可是你上司的上司,他那里你做过铺垫没有?对了,双木,王少宰一直都对你多有照顾,你不会没打过招呼吧?”

“当然打过招呼,但我用了另外一种说法。”

汪孚林见程乃轩连着问了李尧卿好几句,又突然转向了自己,见李尧卿笑而不语,根本不解释臧惟一和王篆那边的情况,他把手中那张擤过鼻涕的细纸团成一团,丢了在那纸篓里,这才开口说道:“辽东之事元辅本来是打算强力摁下去,最多丢出一个陶承喾就了结,被我们这么一闹,辽东却升的升,降的降,罢官的罢官,外间议论的时候,不会只说我们这些人年轻气盛,只会觉得元辅是不是不像从前,没有那么大的掌控力了。”

见李尧卿丢下竹签子,眼神一动,汪孚林就继续说道:“而如张四维这样本来就已经越来越举步维艰的人,则会更加进一步深挖背后的名堂。既然之前元辅一直找不到好机会铲除他,只要他想要试探试探这是不是一个机会,那么我们就有机会了。更准确地说,元辅就有机会了。”

此话一出,程乃轩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瞠目结舌地问道:“不是吧,难不成你准备和元辅也来一出假反目不成?”

这假反目三个字,程乃轩说得太过顺口,而李尧卿挑了挑眉,这才笑道:“我就说,世卿你和南明先生那样的情分,怎么会说反目就反目,原来如此。”

汪孚林虽说一直都觉得,清楚自己过去那些人际关系的李尧卿不是外人,但毕竟分开的时间太长,这种事情与其嘴上说明白,还不如日积月累之后,等到对方自己看清楚。所以,程乃轩这样大大咧咧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他少不得恼火地瞪过去一眼。

等到程乃轩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脑袋,他才接着程乃轩的这个话题,若无其事地说道:“当然不可能,就凭我从前得罪了那么多人,如果真的敢和元辅来一出反目,得多少人恨不得往我身上踩一万脚?”

“那怎么说……啊!”程乃轩终究是和汪孚林最亲近的朋友,此时一下子洞悉了某个关键,他就再也不像刚刚那样口无遮拦了,一下子闭上了嘴。

而李尧卿虽说离开京师在外当父母官太久,还不怎么熟悉在朝廷中枢吏部做官的节奏,但他同样是少年得志,如今年纪也不算大,心思亦是机敏。这会儿没有揪着程乃轩那恍然大悟的表情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气定神闲地接上了之前程乃轩发问,自己没有回答的那个问题。

“吏部文选司郎中臧惟一这个人,乡试五经魁,二十四岁中进士,今年三十七岁执掌文选司为郎中,他和我一样,先后当过安庆府宿松县知县,一年后转调太湖县知县,那时候正是久任法最流行的时期,所以他和我一样,扎扎实实总共当了七年知县,这才调回京师。”

汪孚林和程乃轩不禁对视了一眼。这么说来,李尧卿调吏部文选司还真是对了!相同的经历不说,李尧卿那种人若真的要和人结交,那是轻而易举。

反正比他们俩去接手这摊子来得强!

“臧惟一虽说今年才就任文选司郎中,但早两年就一直都以吏部稽勋司员外郎的身份兼理文选司事务,所以对我来说是前辈中的前辈。我对他待之以礼,那么他就报之以诚,再加上辽东的弊病,他比我更清楚,所以我想出面揭盖子,他当然肯声援。更重要的是,小程你这次的奏本很中肯,既没有一味大肆株连,也没有因为旧日功勋,就听从朝中大佬之议保着陶承喾这种鼠辈,臧惟一对你颇为欣赏。”

李尧卿说着又笑看汪孚林说:“臧惟一对世卿原本颇有微辞,因为听说王少宰属意你进文选司,任一年选郎之后,就接他的位子。可你最终回绝,继续呆在都察院,他因此对你改观不少。这次你举荐的洪济远,也算是他夹袋里头很看好的人物,所以嘛,他自然而然就站在我们这一边。不过,这终究是在王太宰和王少宰眼皮子底下串联,我本来有些发愁回头怎么交待,但世卿你既然已经给了王少宰一个说法,我就不用发愁了。”

之前臧惟一是王篆对张居正推荐的,汪孚林一直怎么看怎么觉得,王篆不应该和臧惟一这种正直古板的人有交情,如今发现臧惟一正直却不拘泥,至少在这一件事上完全站在自己这些人这一边,他可以说是松了一口大气。当下他就伸了个懒腰,笑呵呵地说:“不论如何,对付次辅张阁老这种难题,用不着我们多操心。接下来,好好操办李兄你的婚事才最要紧。”

直到把李尧卿送走,程乃轩方才一把揪着汪孚林就往书房拖,浑然不顾一路上遇到的下人用怎样的目光看他。直到进了书房,他特意叫来墨香守在书房门口,又把房门关得严严实实,他便对着没事人似的汪孚林,气急败坏地低声问道:“你是想让如今已经走投无路,既不甘心致仕回乡,也不想在内阁当个没权又被人提防的张四维,发现某种端倪之后,孤注一掷,去和宫里那位联系?”

“锦华,你很聪明啊!这世上除了我家小北之外,就是你最了解我。”

听到这么两句丝毫没诚意的称赞,程乃轩气得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你是不是脑袋坏了?皇上刚刚亲政,外有首辅,内有冯保,慈宁宫还压着个太后,当然是很希望手头多点权力的。如此一来,只要张四维肯投靠,他当然求之不得。你忘了高拱当初是什么下场,他当初的强势哪里就比元辅少了?可到头来如何,里头有皇太后,有冯保,当今首辅轻轻巧巧就把他掀翻了,万一皇上和张四维连成一线,首辅怎么可能扛得住!”

“你错了,首先,首辅大人之前不在的时候,张四维轻轻巧巧就被张鲸算计,所以在皇上看来,他虽说是次辅,但战斗力比不上我。其次,当年高拱在宫里没人,陈洪、孟冲、滕祥先后下台,而他居然选择直截了当地和新任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冯保放对掰腕子,又不曾提防咱们现在这位首辅,而在此之前,他有很多次先下手为强的机会,所以,他不是必败,而是自负太过,这才失败。最后……”

汪孚林轻轻吸了一口气,看着程乃轩说道:“你都说了,这件事风险很大,所以我会自己上,李师爷很聪明,一句都没问,所以你也好好歇着。放心,你不在的时候,我和张四维前前后后斗过了很多场,即便他是次辅,我也从来就没有输给过他,所以你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什么!”程乃轩在原地又急又快踱了几步,简直都快气疯了,“元辅能和他斗,那是因为他里头有慈圣老娘娘,有冯保,可你呢?你拿什么和他斗?就凭皇上让田义赏赐过你两次东西,许诺前程,拉拢过你?可这哪里能靠得住!”

当初汪孚林因为田义捎带的话,回绝了王篆进吏部文选司员外郎这个美差,还替他也回绝掉了这个差事,程乃轩是第一时间知道的,比张居正更早得知皇帝笼络汪孚林的消息。可程大公子没那么忠君,此时更是下意识地把皇帝归于靠不住这个行列,话说出口觉得不对,却也懒得改了。

“你就算再有用,总不可能顶替首辅大人。张四维就算再没用,只要扳掉首辅大人,他就是首辅!皇上已经亲政了,他是能做到这一点的,只要一道中旨!”

“我确实顶多只能算大半个皇上的人,但是,冯保下头第二号人物司礼监秉笔太监张宏,却和我往来过几次。你不用瞪我,张宏不同于冯保的一心一意揽权,更仗着小时候的情分对皇上指手画脚,他是一心一意忠于皇上的。但是,他一面希望皇上能够渐渐收回权力,一面却也很担心皇上急功近利,正因为有他在,宫里的很多重要消息,我这才能掌握到。”

程乃轩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汪孚林是张居正的心腹,这个一般人都知道;这小子还是小皇帝特意笼络的人,这个一般人真不知道;至于这小子竟然还和天字第二号权阉偷偷摸摸往来……能想得到才怪了,冯保张居正这样耳聪目明的非一般人都愣是没发现!

“算上冯保上次还偷偷摸摸见我,也是因为你的关系……天哪,除却慈宁宫的慈圣老娘娘,咱大明朝最有权势的头几个人你都占全了!”

见程乃轩只顾着吐槽了,汪孚林一脸无奈地说道:“又不是我希望自己这么炙手可热,但偏偏就是这么抢手,那有什么办法?”

这还不算锦衣卫的头头刘守有还在他那安探子!

程乃轩被汪孚林这种无赖的口气给气乐了,忍不住赶人道:“好了好了,我不管你了,我管不了你这太招人惦记的汪爷!只不过你给我记住,李尧卿暂且不提,他毕竟多年没和咱们在一块了,但你要是干什么事情敢撇下我,我和你急!别忘了,你这么多小辫子还抓在我手上!”

面对这样一位八年来最好的挚友,汪孚林沉默了一下,突然走上前去,给了这家伙一个大大的拥抱,等到松开手时,见某人先是手忙脚乱,随即直发懵的表情,他才嘿嘿笑道:“放心,如果有不那么困难的工作,我一定会找你的。夜了,晚安,做个好梦!”

“做你个鬼,要是今天晚上我睡不着,都是你害的!”

程乃轩抓起桌子上一个笔筒,作势欲扔,见汪孚林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就这么打开书房大门径直离开,他这才长叹一声,整个人四肢大开躺在了太师椅上,心里把满天神佛全都给问候遍了。

想当初他结交的那个和自己难兄难弟吊榜尾的小秀才,那是个多书呆的人,可结果被几个强盗一番棍棒打劫过后,竟然会洗心革面一下子开窍,八年之后竟然走到现在这个程度,说出去谁信?

汪孚林通过角门从程家回到了自己家,嘱咐两边各自关门落锁之后,他却没有回后院,而是去外书房,把常常和陈梁见面的刘勃给叫了过来,开门见山说出了一句话:“你明天去见陈梁,让他告诉郭宝,后日,我会去见他们,让他们找个地方,让陈梁捎信给我。”

刘勃有些不大明白,陈梁和郭宝一个是锦衣卫北镇抚司的理刑百户,一个是小旗,平日要见他们,都是汪孚林临时逮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这次怎么会提前透露消息过去,还不惜在对方的地盘?这万一两人之中有任何一个反水,被人逮住的话,那岂不是完蛋大吉?

然而,让他更加瞠目结舌的是,汪孚林又交待了另外一番话:“之前让你们搜罗过刘百川的劣迹,明天你想办法,让他发现陈梁和郭宝的不对劲,然后见到我和他们见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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