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户部侍郎一家已经离开,这件事算是过了一半。
今日是时晚的及笄的大日子,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耽误了,前院还有许多宾客在。
男子都不适合一直待在内院,故而镇国公和温太傅,还有两位王爷在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回到了前院。
长乐不想到前院看着那些高门贵女和夫人们那副阿谀奉承的嘴脸,便留下来和时晚一起回了房间里,陪着温雅,还有她两位舅母。
二人进到房间的时候,温雅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两位舅母则是围在她身边嘘寒问暖。
见到长乐和时晚进来,两位舅母刚想行礼,就被长乐抬手阻止了。
她们也不矫情,公主都已经免礼了,她们再上赶着行礼,未免有些不识抬举。
“事情可处理好了?”大舅母温婉的开口。
时晚微微点头,“算是吧。”
算是?这是怎么一个说法,两位舅母有些迷惑。
“温夫人方才是没看到,那梁老头本来说备上厚礼,带着那个梁仪亲自上门跟温雅道歉。
晚儿不依,直接让清珞一桶水就这么从梁仪头上往下浇,跟施肥似的,别提多解气了,只可惜不能让她直接去水里泡着,不然定要让她泡上个一刻钟,尝尝滋味。”
长乐激动的说着方才时晚的举动,眉飞色舞的模样,使得原本愁容满面的小舅母都染上了几分愉悦。
就连虚弱的温雅,眼尾都溢出一抹笑意。
温雅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桥上只是突然听到一声惊呼,而后自己就被一股力推下了池塘。
她其实是会凫水的,可池水太过冰冷刺骨,加上羽绒服吸了水过于沉重,直接就让她动弹不得,直直沉入水底。
待得她醒来,已经到了表妹的房中。
若不是母亲告诉她,事情的前后,她恐怕连是谁救了自己都不知道。
想到宴王那出众的容貌和清冷如谪仙的气质,温雅不由得小脸一红。
“也就是晚儿能想到如此大快人心的法子了,换做是我和你小舅母,恐怕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这样的法子。”
“大舅母这是在称赞晚儿还是在损晚儿呢。”
时晚听着大舅母的话,捂着嘴笑,还故意调侃。
大舅母没好气的嗔了她一眼,“自然是称赞。”
时晚本来就是故意调笑的,她哪能不知道大舅母的心思呢。
“表姐现在寒气入体,不宜再见风了,这几日就先在这儿安心住下,好好养养病吧?小舅母觉得如何。”
“我自然是愿意的,就是怕太麻烦你了。”
时晚扁了扁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小舅母这话就见外了。”
看到小外甥女还委屈上了,小舅母觉得甚是好笑。
“哪能呢,你不只是镇国公府的小姐,也是我们温府的,你说咱们谁不疼你。”
听到小舅母的话,大舅母还认同的点点头,几人都开心的笑了。
就连长乐都被她们之间的温情所感染,不免有些羡慕,心中想着若是自己未来的婆家能是这样的家族,上慈下孝,家庭和睦,那该有多好。
前院还有许多宾客,她们不宜长时间留在卿晚阁。
嘱咐了温雅好好休息之后,几人才又返回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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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此时前院的宾客们,基本都听说了方才在池塘边发生的事情。
许多人都好奇最后的结果如何了。
但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又与他们无关,倒也没有人好意思开口询问。
时晚和两位舅母缓缓坐下。
长乐也没有回自己的席位,挨着时晚就坐在她身边。
时卿的位置就在时晚身边,看到妹妹才返回来,低声在她耳边询问。
“方才听那些夫人小姐们说了个大概,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雅儿如何了?”
温雅比时晚大不了多少,小的时候就常和时晚一起,追着她甜甜的喊表姐。
时卿也把她当做亲妹妹一般对待,如今她出事了,时卿自然也是担心的。
只不过方才她因为要带着小誉儿,才没有跟着去赏梅。
却不曾想,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表姐暂时没有大碍,这个事情不好说,待到散席之后,咱们回到卿晚阁再说。”
时卿也知道人多眼杂,晚儿都这么说了,她也知道应该另有隐情,不再多问。
“二姐,温雅表姐没事吧?方才都是蔓儿不好,若是拉住了表妹,温雅表姐就不会落水了。”
时蔓面带自责,仿佛都要将错处揽在自己身上。
周围因为时晚一行人回来,而注意力都放在她们身上的贵妇们,看到时蔓这般懂事,心中不由得对她生了几分好感。
呵,这人还真不不放过一丝给自己博好感的机会。
时晚正愁找不到机会验证此事到底跟时蔓有没有关系呢,她就自己送上门了。
“表姐寒气入体,正在卿晚阁修养呢,梁小姐摔得突然,三妹就在她身旁,可看清了梁小姐为何走得好好的就摔了?
若是路不好被绊倒,前面这么多人都走过去了,怎么唯独到梁小姐这儿,就一时不注意了?”
听到时晚的话,时蔓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慌乱。
她为什么会这么问?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
不可能,这件事情就连母亲都不知道,自己做得极为隐秘。
时蔓在心中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只一瞬间她就冷静了下来。
也许时晚只是在套自己的话。
其他人没有注意,但一直盯着她看的时晚,还是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
这件事情果然跟时蔓有关,但那梁仪怕是真的不知情,只觉得自己是不小心摔倒的。
所以无论韶齐如何审问,梁仪都一口咬定是自己不小心的。
时蔓这次果真是学聪明了,都学会人不知鬼不觉的陷害别人了。
“我当时也被表妹吓到了,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摔倒,二姐若是要责怪,便责怪蔓儿吧,千万不要怪罪表妹。”
时蔓还是那副自责的模样,还多了几分柔弱和委屈,让众人以为时晚是在追问他。
贵妇们神色各异,有些人觉得时晚过于偏激,时蔓被她欺负得有些可怜。
有些人却在听到时晚的话之后领会到了什么,这会儿再看时蔓,只觉得这个小姑娘心机还挺深沉。
时晚却笑笑不再理会她,转头和身边的长乐说笑。
宴席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午膳之后,众人互相恭维了一阵子,便纷纷离去,这场及笄礼就算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