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是个实诚人,虽然大伯娘经常欺负他们家,但她毕竟占着长辈的身份,所以,一些面子情二哥一般都会给的。
于是简单的回答了一下,“进城去一趟,估计下午三四点就回来了,大伯娘要不要帮两个姐姐捎点东西什么的?”
大伯娘赶紧摆摆手,“不主动回家看望父母的孩子,要他干什么?我就在家等着你姐姐们主动回来孝敬我。”
邱羽彤掐了一下二哥,二哥明了,不再说什么,蹬车就走了。
等兄妹两个走远,大伯娘就开始在人群里说自己的分析。
“这邱大媳妇肯定在城里又作妖了,估计又是没有粮食吃了,这才让弟妹送东西进城呢?”
邱大刚结婚的时候,新媳妇确实向家里要东西了,当时可把大伯娘的嘴巴笑歪了。
邱大家的这个行为代表什么?证明樊杏花拿不住这个儿媳妇。
当初邱大娶个城里的媳妇,村里多少人羡慕。
经那样一件事,大伯娘也看出来了,城里媳妇又怎么样,也就名声好听,还不是穷的吃不起饭?
之后邱大每次回家,她都盯着人家的自行车看,看看这个城里的工人,是怎么搜刮守寡的老娘来了。
然后再在村里宣传。
大伯娘在人群中说的话,都是真真假假,有一半都是凭空臆想的。
因此,这次只看见两兄妹带着许多东西,就断定,这又是给邱大一家送粮食去了。
“要我说邱大也是个不中用的,一点也不为他老娘考虑。”
鉴于大伯娘在村里的地位,她说的话很多人附和。
于是大伯娘更兴奋的,将邱大结婚以来从家里拿了什么,什么时候拿的,又白话了一遍。
看到众人对樊杏花一家露出鄙视的眼神,大伯娘像是夏天喝了凉水一样,心里别提多舒爽了。
不过她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心满意足的从人群离开之后,就去了丽丽家。
她要赶紧把邱羽彤的行踪告诉对方。
只是这会儿,丽丽妈却不在家,只有待产的大儿媳扶着肚子坐在家门口纳凉。
“草儿,看你身子笨重,孩子估计也就这几天生了。”
丽丽大嫂名叫胡小草,娘家是隔壁村的,父亲是村支书,在村里地位不一般,就是大伯娘见了她,也非常客气。
“是的,大娘,现在肚子老觉得下坠,我妈说快了,怕生到娘家,所以我当家的,就把我接了回来。”
“那要小心点了,对了,你婆婆呢?不在家吗?”
“去菜地了,大娘你要不先坐着等等?”
大伯娘可没有心思在这里等人,“我去你们菜园看看?”
不一会儿,大伯娘就在菜园找到了一脸凝重的丽丽妈。
“马上就要当奶奶了,你怎么看着一脸的不高兴。”
丽丽妈将自己的菜篮子提起来,四下看了一下解释道。
“我刚才看到樊杏花拿钱要买郑二奶奶家的黄瓜呢,她家种的也有菜,怎么还要去买人家的?而且一买就是十几斤,怎么这么奢侈?”
大伯娘就把刚才的见闻说了一遍。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给城里邱大家的送过去了,邱羽彤和邱二刚走,听说他们城里的人喜欢腌黄瓜,那可不一次几十斤的用吗?”
这下丽丽妈的脸色才放晴。
“我就说呢?唉,你说樊杏花好不好意思给邱大家的要钱?我觉得最后这个账肯定要烂到樊杏花身上。现在邱二也结婚了,樊杏花再这样贴补大儿家的,邱二家的能愿意?”
大伯娘冲着丽丽妈挤眉弄眼,“想要看她生不生气,你找个机会在晓勤跟前说说这个事儿不就行了?”
然后两个人叽叽叽叽的笑了起来。
“回来时间帮你问好了,这会儿可以去李家通风报信了。
***
邱羽彤兄妹两个刚到地方,栓子叔就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看样子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叔,我要的饼好了没有?”
栓子叔赶紧将自己摊位上的一个圆竹筐端了出来,揭开上面盖着的白色纱布,露出里面喷香的炕饼来。
每个都是又大又圆,看来一点都没有偷工减料。
“我怕时间长了口感不好,都是刚做的。”
栓子叔一脸的紧张,生怕邱羽彤看不上他的饼。
“正好不耽误吃,还是栓子叔想的周到。”
栓子叔有些激动,“那这算是验收成功了?三块钱我还要不要退?”
邱羽彤端起饼筐笑着说,“退什么退,栓子叔的饼做的这么好吃,顾客肯定都喜欢,说不定我明天还要加量呢。”
周婶子比自己挣钱还要高兴呢,笑着说。
“那敢情好,今天销售额肯定不少,看能不能再让我这个老婆子长个见识。”
邱二腼腆一笑。
“借婶子吉言。”
邱羽彤摆好摊子之后,就把昨天预定的五份凉皮做了出来。
好像是算着时间似的,邱羽彤这边刚拌好,那边厂区的小门就被打开了,科研组王主任出来了。
看到邱羽彤如约站在这里,他脸上一喜。
“同志,你们还真是守信用!”
“诚信是做生意的第一条准则。五份凉皮您应该拿不下吧,要不让我二哥帮您送到厂里去。”
如此周到的服务,让对方更舒心。
“那就多谢了!”
邱羽彤又推荐了一下炕饼,“如果单吃凉皮的话,可能会有些不抗饿,也可以配着饼吃。炕饼是刚做好的,口感正好。也不贵,一毛钱一个就能吃饱。”
对方心情正好,看到焦黄的炕饼,也来了食欲。
“就先来五个吧!”
栓子叔一直观察着邱羽彤这边情况,看到还没有到饭点,她就卖掉了五个饼,再一次震惊于她的生意经。
像他们这种人,都是客人来了要什么,他做什么,从没有想到过还有推销一说。
周婶子羡慕的说。
“怪不得彤彤生意这么好,这脑瓜子转的真快,咱们都应该学学。”
栓子叔跟着直笑,他有种预感,今天之后,他的人生将会发生很大的改变。
二哥刚从厂里出来,厂里下班的铃声就响了。
栓子叔激动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