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大哥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十四?我每天加班三个小时,一天才挣一块多钱!”
邱羽彤将凉皮端起来递给大哥,“大哥,你尝尝看就知道为什么挣钱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主任又急急忙忙的来了。
“同志,你可真是我的救星,我媳妇今天一口气吃了两份凉皮呢,而且还没有吐。我今天下午要去出差,可能三五天才能回来,先把媳妇的午餐预定好,到时候你们每天中午送两份到财务室去就行。我先压你这五块钱,若是不够,等我回来咱们再多退少补。”
机械厂财务室可是自己的下一个目标,王主任此举对于邱羽彤来说,可谓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卖凉皮挣得这点钱,邱羽彤有些看不上,她还想做回上辈子的老本行,而机械厂就藏着一个机遇。
因此,再面对王主任的时候,邱羽彤就笑的特别真诚。
“我们就还是今天这个点送过去,可不能让您爱人中午头出来吃饭,多晒呀。”
邱羽彤这话说的王主任心里高兴,他疼爱媳妇,谁对他媳妇好,他也对谁好。
“那就麻烦你们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去找我就行。”
目送王主任离开之后,邱羽彤高兴地原地转了一个圈。
“大哥,二哥,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邱大看着妹妹孩子气的模样,一脸宠溺。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的心里就思虑了几件事儿。
“老二,路口那片地是咱爸留给你的宅基地,你和弟妹以后可能不在家,保不齐以后就有人打那块地的主意,你攒两天钱,趁现在砖头便宜,弄两车砖,先将那片地围起来。”
邱二永远没有大哥考虑的长远,“那就是我们的地,谁敢打主意?”
邱羽彤叹了一口气,在村里为了地边和宅基地打的头破血流的事儿还少吗?
上辈子就是因为这片地,大伯娘才这么处心积虑的算计他们家。
人呐,永远不要小看某些人人性当中的恶。
这辈子,自家的东西,那些人想都不要再想了。
“二哥,咱们听大哥的,回去就让咱妈去窑厂问问,宅基地的事儿宜早不宜迟。”
“还是彤彤懂事,这凉皮我先带到厂里去。”
“明天我给大哥多准备几份,你带给工友们,感谢他们这些年对大哥的照顾。”
邱大哥揉了一下妹妹的头,“别人对我照顾,我也帮别人忙了,互不相欠。我带凉皮回去,是因为我们厂里虽然工人不多,但也有几个舍得吃的,我拿着实物去推销推销。”
邱羽彤想起昨天大嫂的嫌弃,有些为难的问。
“大哥你不怕人家笑话吗?”
“他们笑话他们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能挣到干净的钱就行。你们俩早点回去吧,我也该回厂了。”
邱羽彤有很多话想和大哥说,但架不住大哥不愿意迟到扣工资,不顾弟妹的挽留,硬是走了。
“好了好了,咱们又不是见不到大哥了,现在咱们经常进城,多的是机会见面说话。”
邱羽彤失落的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二哥,咱们先不回家,去一趟沈家肉铺吧,我把衣裳给甜甜送过去。”
想起那小丫头,二哥的脸色也柔和了起来。
“咱们现在就去。”
到了肉铺之后,门店里只有两个忙碌的中年夫妻,并没有看到甜甜。
“姑娘,你是找甜甜的吧?稍等一下,我去喊人。”
然后往里叫了一声,“东家,姑娘来了。”
邱羽彤有些疑惑,自己和这婶子应该是第一天见面吧?
妇人笑着解释,“我们东家说了,要是有位富态的姑娘来,就喊他。”
原来如此,邱羽彤自嘲一笑。
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屋里就是一暗,压迫感随之而来。
邱羽彤虽然知道恩人是个好人,但仍然不怎么敢看她,不自觉低了头。
甜甜和昨天一样吭哧吭哧的往邱羽彤怀里钻,她舅舅一松手,邱羽彤不得不接着。
然后这小丫头就咯咯笑了起来,趴在邱羽彤的脸上亲了起来。
“哎呀,我都要吃醋了,我天天抱甜甜也没有这待遇,姑娘真是好人缘。”
邱二赶紧打断了这婶子的话,将那两件小衣裳拿了出来。
“丫头,昨天我们买了你家打折的肉,占了便宜,这是给你的回礼。”
小丫头能听懂什么呢,都是说给大人听的。
这婶子嘴巴甜,立马就说。
“东家,你看姑娘给甜甜做的衣裳多好,款式新,布料也柔软,针脚也密实。”
甜甜舅舅满眼都是赞赏,“我们甜甜真是撞了大运了,能穿上这么好的衣裳。”
其实今天来,邱羽彤还是想交代恩人一件事儿的,于是试探的问,“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可以,咱们和二哥一起到后院喝杯水吧。”
邱羽彤没有去后院喝茶,而是停在了昨天的小院子里。
“甜甜是个女孩子,你们这里做生意,每天人来人往的,最好不要让她穿开裆裤,她是姑娘要注意隐私。”
呼呼,终于一口气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希望甜甜舅舅不要骂自己多管闲事。
她之所以给甜甜做连体衣,就是想保护甜甜的安全,很多变态不会因为孩子小就当好人,他们只会趁机做一些畜生不如的事儿。
甜甜舅舅半晌没有吭声,邱羽彤有些忐忑,偷偷看了对方一眼。
正好和他的眼神撞到了一起,闹了邱羽彤一个大红脸。
甜甜舅舅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他伸手过来捏了一下外甥女的脸颊,但甜甜趴在邱羽彤的怀里。
男人炙热的手掌将将擦到她胸前的衣襟,她知道对方肯定是无意的,但脸还是忍不住又红了。
“真是谢谢你,家里一直没有个女主人,我是个粗人,从前也没有考虑过这方面。对了,一回生二回熟,我们是不是应该互相介绍一下?”
说着冲着邱羽彤伸出蒲扇般大的手掌,“我叫沈星宴,今年二十七岁。”
听到沈星宴的自我介绍,邱羽彤脑袋里一阵懵,怪不得上辈子她再没有见过恩人,因为在一年之后,他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