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白小默『插』言道:“这阴阳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正常的魂魄的确是会被封住,可是要是体内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存在,却可以代替魂魄的存在,被桃木钉子钉住,而魂魄也会被净化,得以投胎转世。”
白小晨听了妹妹的话,不由一愣,道:“你怎么知道?说真的,你这话可说对了,要是他们照做,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
棺材很快便被钉上了,阴阳先生念了口诀,将一大碗米饭倒扣在棺材上,『插』了三支香,家里人已经将堂屋收拾一空,将棺木抬了进去,儿女们披麻戴孝,跪在两侧,中间放了火盆,周围放了黄纸。
日子定在三天后的十二点入葬。
不知不觉,已经天亮了,村里人得了讯息,纷纷来吊唁,孝子们跟着磕头烧纸,很快就天黑了,他们累了一天一夜,『妇』女,年幼的几个孙子辈的孩子早已支持不住,去厢房睡了,剩下几个大人还在撑着,跪在两侧。
到了半夜十二点,大家已经昏昏欲睡了。
安静的夜里,还在燃烧的火盆,发出细碎的声音,一阵又一阵的小风从房间外面刮了过来,卷的地下的黄纸不断旋转着。
咯嘣,咯嘣,一阵怪异而奇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突兀地响起。
老三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推推旁边的几个人,问道:“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
“什么呀?”大女婿已经是快六十岁的人了,体力衰退,瞌睡的最早,听了老三的话,不由伸了个懒腰,道:“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大晚上的,有什么声音?”
“就是,三叔,你就别吓唬人了。”在最外面的老二的儿子王平不满道。
咯嘣、咯嘣,声音再次出现了,在坐的五个男人均是面『色』一变。
咯嘣、咯嘣,一声又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在拼命挣扎,如同,看不见的小锤,不断地摧打着人类的神经。
那是从棺材方向传了出来。
“我说,该不会是爹爹他——”老二的胆子最小,离王大爷的棺材最近,声音有些发颤。
“别胡说!”老三赶紧打断了老二的话,猛地站了起来,走到棺材跟前,将耳朵靠近,仔细倾听。
咯嘣,咯嘣,咯嘣,声音清晰地传入了老三的耳膜。
老三猛地抬起头,面『色』发青,这声音,的确是从棺材里出来的。
“我去,还真是。”
“不会,不会是爷爷他还没死吧?”王平的一句话,将四人都提醒了。
“对呀,当时爹爹死的突然,会不会是医生没有诊断清楚,就贸然下葬了,咱们可要弄个清楚。”老二道。
“对。”大家纷纷点头,他们都是孝顺的孩子,当然是希望自己父亲可以活的更长久一些,当下王平立刻就找来了工具,老三接了过来,棺材盖子是用七颗钉子钉上的,少一根多一根都不可以,是人们常说的“子孙钉“,据说在这棺材上钉子整整七根就可以给自己家里的子孙后代带来好运,财富,让其一生平安。
咯嘣、咯嘣,声音还在继续着,几人分工协作,站在棺材的四面,分别取钉子,老三吃力地用起钉器,取出了第一根钉子,高兴道:“爹,你别急,我们很快就把你放出来。”
这时,一个干枯瘦峭的手放在了老三的后背上。
“啊!”老三吓了一跳,手里的工具“咚”的一声,掉在地上。
其余的四人也吓了一跳,齐齐转头望去,却是本该卧病在床的王『奶』『奶』。
“你们几个想干什么?”王『奶』『奶』的脸,在阴暗的灯光下,显得分外苍白,隐隐还透着一股青气。
“娘,你听,爹他没死,他在棺材里还在活动呢。”老三激动的话语还没有说完,脸上就重重地挨了一个耳光。
“你们这群笨蛋,亲眼看着你爹爹去世的,人死怎么可能复生?”王『奶』『奶』指着老三的鼻子,气的直哆嗦,“现在居然还想着开棺,真是愚蠢。”
咯嘣,咯嘣,声音还在很有节奏的传出来,老三五人互相看了看,有些糊涂,不知道该怎么做。
王『奶』『奶』显然也听见这个声音,脸『色』青的更加厉害了,声音有些急促地说道:“你们赶快,赶快将取出来的钉子钉回去,要是在延迟下去,可就大祸临头了。”
“可是这声音——”老三有些犹豫,这可是爹爹最后的机会呀,要是钉上,就活不回来了。
“这不是你爹爹,你爹爹已经死了,现在,棺材里动的,是,是在诈尸!”王『奶』『奶』连声说道。
诈尸不同于复活,诈是一种『乱』,也不同于借尸还魂。
古人及民间称:人死时有时胸中还残留一口气,如果被猫狗鼠什么冲了就会假复活,动物灵魂附体到尸体,即平常说的诈尸。但是这一口气完全不能支撑起生命,只会像复活的尸体野兽般的『乱』咬。最后那口气累出来倒地,才算彻底死了。
“诈尸?”老三几人有些慌了,立刻手忙脚『乱』地将取起的钉子尽数钉在棺材上。
咯嘣、咯嘣、咯嘣,声音变大了,节奏也快了,仿佛也感觉到了自己不能够被放了出来。
“平儿,你去找马先生,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事情,让他赶快来一趟。”老二说道。
王平答应着,赶紧快步出了灵堂。
“路上小心点。”王『奶』『奶』嘱咐道。
“娘,你好好的不再房间里休息,跑到灵堂里干什么?这里阴,小心着凉。”老二扶着王『奶』『奶』,小心翼翼地让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爹爹很早以前就跟你们说过,要他死后将手脚用桃木钉子钉了,你们为什么不听?”王『奶』『奶』气的直拍桌子,“这下好了,要出大『乱』子了。”
“什么大『乱』子?”大女婿不解地问道:“还有,爹爹临死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王『奶』『奶』连连摇头,脸上是从来未有过的凝重和忧伤,“那东西要是出来,恐怕我们谁也逃不掉了。”
“娘,你瞎说什么呢?”老三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素来胆子极大,并不将母亲的话放在心里,“爹爹去世,你该不是伤心糊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