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太真实,总会让人搞不清楚是在梦里还是在梦外。呻吟声就在耳边,我也分不清楚到底在叫的是我还是兰姐。
这一场梦做的,实在是太刺激了。等我醒过来,我的内衣都湿透了。浑身酸软无力,像是真的刚和靳谷子做完一样。
我醒来的时候天又黑了,我从僧寮出来,了凡他们正在准备吃晚饭。看样子大家也都是刚起床没一会儿,兰姐洗了头发,上面还带着水珠。靳谷子坐在餐桌前看着报纸,他还是和往日一样的悠闲。
了凡吹着口哨,似乎心情很好。原来我误会了凡了,他不是奇怪,他只是着急……急着和兰姐回房,觉得我和靳谷子碍眼了吧!
听着了凡的口哨,我不自觉地想起睡觉前听到的声音,以及自己梦里发生的事情。虽然他们三个人还没有注意到我开门出来,但我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脸。不敢让他们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我不停的摇头打断自己的思路……靳谷子一抬头,就见我像个傻瓜一样站在门口疯狂的甩头。
看到靳谷子的脸,我感到陌生。梦里他的模样,实在是让我困惑不解。我只能理解成,梦境是经过我的曲解,所以梦里的人物就变成了那张脸……可是为什么呢?我又不是恋童癖,我为什么会梦到自己和小男孩儿做爱?
我心里的疑问声太响,靳谷子似乎是听到了。他勾唇巧笑了一下,继续低头看报纸。而听到了他的小声,兰姐和了凡一起抬头看我。了凡笑呵呵的端着饭锅,招呼我说:“早啊!白惠,你起来的正好,我们正准备吃饭。刚才我还在想,要不要叫你起来。”
我尴尬的站在原地,只是说:“嗨。”
“嗨。”靳谷子依旧低头看着报纸,他漫不经心的说,“白惠应该是想先洗洗澡吧!给她把饭留着就行了。”
“洗澡?”兰姐冷淡的建议,“还是先吃点东西吧!白惠一天没吃饭了吧?”
我何止是一天没吃饭了,我差不多都快忘了自己上次什么时候吃的了。我饿的要命,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但我还是没想好要如何面对他们三个,只能有点慌张的往厕所躲:“我还是先洗个澡吧!你们吃,不用等我。”
“没人和你抢浴室。”了凡纳闷的看我急急忙忙的往浴室跑,“你尿急啊?”
靳谷子又是一声笑,很明显的在笑我。
关上浴室的门,我心跳的砰砰响。镜子里的自己,脸红的要命。我很担心梦里的事情被靳谷子看去了,要是那样的话,我真的无地自容了。
洗澡的时候,我把水温调低,努力让自己冷静一点。一直琢磨着出去时要怎么和靳谷子他们说话,琢磨的我头都疼了……谢一航之前说我这叫什么来着?社交恐惧症是吧?
想到谢一航,我又想起了梦里的事情。而这次想起来,则又多了些愧疚和自责。像是谢一航被抓奸在床的妻子,我内心满是懊恼。只能一遍遍安慰自己,梦不是由我能控制的,这才勉强好受些。
直到热水全都用完,我才不情不愿的从浴室出来。
我洗过澡出来,仁善寺里只有了凡一人在。他坐在餐桌前看着靳谷子刚才看的报纸,笑着叫我过去:“来,吃饭吧!我还给你热着呢!”
“他们两个呢?”我看了一圈,“兰姐他们不在?”
了凡把温热的馒头端上来给我,说:“他们两个回仙鹤观了,老道士的尸体,怎么说也要处理一下。就那么放在那儿,也太不合适了。不过我是和尚嘛,不太方便过去,所以兰姐就跟着一起去了……他们两个走有一会儿了,估计今天晚上是不能回来了。”
“哦。”
我本来很饿,不知道是不是在水里泡的太久了,现在反而没什么胃口了。简单喝了点粥,我又问他:“你儿子哪里去了?这次来怎么没看见他?”
“放寒假了,我就给他送走了。”了凡翻了一页报纸,说,“最近不太平嘛!我和兰姐又不经常在,就给他送外地朋友家了……希望我能去接他回来,我答应给他买一个孙悟空的。”
了凡把报纸摊放在餐桌上,我正好看到了上面的图片内容。黑色加粗的标题写的,是和昨天晚上加油站爆炸有关的内容。虽然烧焦的尸体都做了马赛克处理,但还是能让人联想到昨夜惨烈的场面。
很突然的,我问了凡说:“你为什么要生孩子?”
“为什么?孽缘呗!”了凡摸摸光头,他笑了,“其实生孩子有什么好的啊!你知不知道孩子有多费钱?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后天看到了新潮的玩具,大后天想要多功能的文具盒……哪像我小时候啊!我小时候只要有馒头吃,我就很高兴了。”
了凡是在抱怨,但是我能听出他的语气有多高兴,这是我更加无法理解的:“你还有疯道士,我觉得你们都是专心修行的人,都会有一定的觉悟……可是我不懂,为什么你们会选择生孩子。你别告诉我,你也有传宗接代的观念。”
“传宗接代的想法太好笑了,血脉的延续,本来就是毫无意义的。而从灵魂的角度考虑,前世你是我老子,没准来世我就是你孙子了。”了凡终于不再看报纸了,他看向我,“说到修行的觉悟嘛,白惠,我感觉你理解的有偏差。修行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仅仅是为了长生吗?一个人要是长生,但是却寂寞,那又有什么意义呢?世间也有活了一百几十岁的老人啊!可是他们真的幸福吗?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又一个的死去,眼看着和自己有共同记忆的人一个又一个的消失……这种长生不老,完全就是诅咒。会有人为了承受诅咒去修行吗?给自己找不痛快呢吧!”
“那你说修行是为了什么?”
“我哪里知道?”了凡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要是知道修行是为了什么,我还修行个什么劲儿啊?”
“……”
我喝了半碗粥,也没了继续吃饭的心情。我准备收拾完碗筷继续去睡,了凡却叫住了我。
“白惠。”了凡欲言又止,他似乎拿不准是不是要告诉我,“其实你这次来,我在你身上发现了别的东西……是和靳谷子有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