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唐欣提着药过来,盒子已经拆掉了,“你拿去给医生看看,按医嘱服药。”
徐莹莹接过药品看到药品的名字,激动的无以复加,她爸爸有救了,连连对唐欣说着,“谢谢~谢谢……”
看着徐莹莹激动又高兴的表情,唐欣也觉得今晚没白跑一趟,“不用客气,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重生一次的唐欣也开始信神佛了,不然怎么解释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等一下,我还没给药钱。”徐莹莹哪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不用了,你给的那些古董足矣,你以后别后悔把这些古董卖给我了就行。”唐欣总觉得自己占了徐家的便宜,想从其它方面补偿一下,免得她心里老惦记着欠人人情。
“当然不会了,我们是正常交易。”十八岁的徐莹莹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原来也有善良的人。
“祝你父亲早日康复。”唐欣说完准备离开徐家。
就听到房间传来一声温和的男声,“莹莹,请恩人留下姓名,我们以后一定报答恩人。”强撑着说完这句话,他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徐莹莹对父亲极为担心,恨不能马上去医院问问这药怎么用,爸爸的声音响起,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最重要的事情,对唐欣感到很愧疚,“爸爸说的对,你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只是顺手而已,当不起恩人二字。”唐欣有点不好意思,在末世救了那么多人,也没遇到这么较真尊礼的人。
“恩人,您是担心我们给你带去麻烦吗,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恩将仇报。”
唐欣无言以对,她还是留下了名字,“我叫唐欣,报答我就不必了,你们以后遇到需要帮忙的人搭一把手就行。”
说完话的唐欣也不再停留,直接再徐莹莹的愣神中离开了。
徐莹莹再次对唐欣刮目相看,没想到现在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徐莹莹的妈妈消毒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了房间,准备亲自感谢恩人,那知道会客厅除了女儿并没其他人,“恩人了?”
“恩人走了,妈,你说现在怎么会还有这样的好人?”徐莹莹这些年经历了多少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一时间对唐欣的所作所为感到太过震惊。
“莹莹,你还记得妈妈跟你说过的话吗?”谢娴语重心长的提醒女儿,她对女儿的教育问题时刻不敢松懈,担心女儿被仇恨蒙了心,走上不归路。
“不管在世间遇到再多不公平的事情,遇到的事情有再多的阴暗,也要为自己心灵留一道光明。”
徐莹莹以前一直觉得妈妈就是太胆小,太软弱,并不觉得这话有多大用,但是现在,她觉得唐欣就是照耀在她心中的那道光。
“对,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他们大多数只是被环境所逼,让他们不得不对对我们的遭遇冷漠以对,他们那也只是为了自保,我们凭什么要求别人牺牲自己来保全我们,更何况,他们即使牺牲了自己,也不见得能帮到我们,但现在他们有了自保的能力,第一时间就来帮我们了。”
谢娴是大家闺秀,明理知礼,只是胆子有点小,也是这些年被批斗怕了。
“我知道,我只是不甘心,那些坏人凭什么要这样对我们,爷爷奶奶也不会被害死,爸爸也不会落下一身伤病,哥哥也不会小小年纪就被送走下落不明。”
徐莹莹到底还是年纪小,对伤害过他们的人做不到真正的冷静对待。
徐莹莹的爷爷徐嵘解放前是内河长江最大的船运公司老板,也是一个爱国商人,抗战时期就经常资助抗日组织,后来新龙华成立,是头一批支持国家发展的商人,把家里的产业都捐了。
哪知道,有小人作祟,老爷子本来打算反击,只是时机不对,他为了保全家人,马上带着一家人从最繁华的S市回到老家这个偏僻的内陆Y市避难。
哪知道徐家被小人惦记上了,怎么都甩不掉,徐家家财散尽也没能保住徐爷爷和徐奶奶的命。
徐莹莹的爸爸徐楷也被整得一身病,这十年对徐家来说就是一场噩梦。
他们一家三口很想离开这里,却被人盯着走不了,直到徐莹莹父亲病入膏肓,监视他们的人才稍稍放松了对徐家的监视,准备等徐楷一死,再逼上门来逼问徐家藏匿的家产。
一个星期前,徐楷收到昔日好友顾卫华的信,说是现在这个运动很快就会结束,他到时候回想办法把他们接回S市。
但他以为自己的病撑不了多久,更想让好友帮他把送妻子和女儿去港岛找儿子,让儿子照顾她们。
只是徐莹莹和谢娴更想治好徐楷的病,就私自给顾卫华写信请他帮忙找药。
这会儿,顾卫华还没收到信。
这几天徐楷已经开始安排后事,到时候妻子和女儿也能轻松的离开,从这些事里能看出徐楷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但是现在,徐楷知道自己的能治好了,他也不准备打乱之前的计划,他还是准备带着家人离开这里。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而且幕后的人还没查出来,如果还留在国内,他不能保证家人的安全。
回到家的唐欣已经是凌晨两点半,她早上差点起不来,好想睡个懒觉。
唐虹之间从被窝里把她拉了起来,“大姐,快点,要迟到了。”
“知道啦~”睡意朦胧的唐欣迷迷糊糊的回了一句,又倒在床上,真不想起啊!
好一阵折腾,唐虹和唐梅终于把赖床的大姐拉起床了。
吃早饭的时候,刘奶奶好笑的打趣唐欣,“昨晚做贼去了?”
“昨晚出去救人了。无量天尊~阿弥陀佛~”唐欣狡黠的笑着回了一句。
唐虹和唐梅被她一句话给逗笑了,
刘奶奶一点都不觉得大孙女是在开玩笑,还真以为她是去见神仙去了,毕竟她一直认为大孙女来历不凡,说不定就是那个神仙下来渡劫的,她觉得欣儿昨晚肯定是去救人去了。
中午唐欣又跟老师请了半天假,唐欣把自己涂黑,带着老爸的印章去了徐家,双方签订了契约,请了居委会主任签字盖章,然后去房管局过户,现在买房就是这么简单。
等到星期天,唐欣带着水果和野猪肉,兔肉去了跟付柯约定的地方。
“你来的蛮准时啊。”付柯把一包包好的电子元件递给唐欣。
“做生意嘛,当然是诚信为本。”唐欣把背篓放地上,“你检查一下。”她顺手接过那包东西查看了一下。
“你还需要什么,我来弄,你给我换些还吃的就行。”
“你能弄到这些东西,还弄不来吃的?”唐欣可不会轻易相信他。
“我也不是专业做买卖的,我在电子元件制造工厂里工作,弄这些东西不难,多跑几家兄弟工厂就能弄到,但你弄的这些,我没门路,兄弟,互惠互利啊!”
“你为什么要弄这么多吃的?”唐欣还是想问问。
既然决定合作,付柯也不隐瞒了,“我爷爷前些年下放到农场,现在虽然平反回来了,但是身体垮了,医生说气血两虚,严重营养不良,让我爷爷多吃点好的补补身子。”
“也可以。”唐欣觉得眼前知道孝顺两人,人品一个没多大问题,她也就同意了。
“我在山里最多也只能打到野猪,狍子,兔子,野鸡,其它的我们这边的林子里也没有,再就是一些水果。”这么一说,唐欣能弄到的稀罕物也不多。
“这些就够了,谢谢兄弟。”付柯已经很满意了,这样一个星期可以每天不重样,爷爷也不会觉得厌烦。
“不用客气,互惠互利嘛!”唐欣并不会嫌弃他没见过世面,毕竟这个时代虽然好东西多,但交通不便,很多东西也只是当地的人吃过。
“够意思,你的那些水果,我爷爷会让你喜欢吃,每次吃了你卖的水果,身体就能好上一些!”这也是付柯非要跟唐欣合作的原因。
唐欣明白你是水果中含有的木系异能在滋养付柯爷爷的身体,长时间食用,对身体虚弱的人有很好的效果,“老人家身体好最重要。”
“我叫付柯,你以后可以直接来青衣巷三号房院来找我。”
“行。”
唐欣听这个地址就知道这地方应该是付柯的家了,那片地方是Y市剧团干部住的地方,以前那边有好几个大戏院,现在都没了。
对于这个地方,唐欣还挺好奇的,说不定能在那里给大妹找到一个舞蹈老师。
市一医院,唐欣按着那位老爷子留的地址找了过去,她到窗口问护士,“同志,请问李柏溪医生在哪个诊室?”
看到黑乎乎的唐欣,护士还以为见鬼了,农民伯伯也没这么黑的,想了想,好像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没有这个人。”
唐欣还以为自己记错了名字,“那你们这有姓李的医生吗?”
“有的,妇产科医生叫李容,她在三号诊室。”护士小姐姐也以为是唐欣记错名字了,直接告诉唐欣。
“谢谢。”唐欣一听就知道这个名字肯定不是她要找的人,难道那个老爷子不是医生,而是病人家属,她准备去住院部看看。
唐欣提着东西去了住院部,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找,一栋楼上百个病人都被她查看了一遍。
突然出现一个打扫卫生的人一下把唐欣拉去旁边放东西的房间,幸好她认出来这个人就是李柏溪,才收回握紧的拳头。
“人参找到了?”李柏溪小声的问她。
“找到了。”唐欣揭开篮子上盖的蓝粗布,露出一篮子新鲜出土的人参,“各种年份的都有,你选一个。”
李柏溪被一篮子人参恍了眼睛,随即又特别心疼的看着这些还没炮制过的百年人参,顿感痛心疾首,“你怎么能就这样存放百年人参,真是暴残天物。”
“不这么放怎么放?”唐欣觉得就这样放在空间还能保鲜挺好的。
“至少要炮制好,这样放着药效流失太快。”李柏溪好心疼这些人参,可惜主人是个不识货的。
“这样放着挺好的,大不了回去再种起来。”唐欣的空间比什么都好用,但她不能说啊!
“你以为这是大萝卜啊,说栽就栽,种人参也要看地域,看土壤和温度。”即使放下医术这么久,李柏溪还是见不得不珍惜药材的人。
“老人家,你不是急着要人参救人嘛,这会儿又不急了,您还是快点选了,我还要回家吃午饭。”唐欣提醒李柏溪,她跑了这么久还没完成交易,这可是她今天最累的一趟交易。
“你跟我来。”李柏溪带着唐欣去了医院后面的一个破旧不堪的院子。
李柏溪的妻子秦香玉躺在窗边躺椅上,看到刚进门的老头子带了一个黑脸的小姑娘回来,声音轻的好像风一吹就会散了,“老头子,这个~小姑娘~是谁?”
“她是卖药材的,还是个不懂药的小家伙,你都不知道她用什么装的百年人参。”李柏溪也不意外老婆子看出唐欣的性别,开始跟妻子吐槽唐欣的不专业,他说着进屋里拿箱子去了。
唐欣心里惊恐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暴露身份的,但很快有恢复正常,看穿就看穿,卖了钱就跑呗,两个老胳膊老腿的也追不上她。
“老头子,好好~说话,小姑娘没学过~自然不会炮制药材,你~小时候也一样。”秦香玉身体虚弱,说话气短气弱,说一句话要换几口气。
见到唐欣的秦香玉心情很好,轻轻的笑了一笑,调侃自家老头子,只是她气息弱的令人担心,那笑容也好像会随时破碎一样,令人心疼。
李柏溪和秦香玉夫妻俩几十年前就是国内有名的中医大拿,望闻问切是他们最基本的技能,他们一眼就能看出唐欣的性格不说,还看出她的骨龄,因此才会叫她小姑娘。
秦香玉久病不愈,平时多半时间都是躺着的,但她把自己收拾的很干净,一头虚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在她触手可及的扶手上还放着一块纯白的手绢,一看就知道她年轻的时候是个活的很精致的人。
她和这个儒雅的老头一看就是夫妻,很配的一对老头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