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期栩本就因为疑虑太多躺在床上还没睡着，听到手机震动连忙伸手摸过来划开屏幕。
“睡了吗？我在外面。”
她本就没多少睡意，立马从床上起来，抄起椅背上的外套就走向门口。
“你们谈完了？”
一开门便见沈桓眼底隐隐的疲色，虽然她有些不忍，但最终还是对唐若笙的担忧战胜了对沈桓的愧疚。
“先进来吧……”
沈桓微微挑眉，“这样好像不太……”
“难不成要我去你房间？”
期栩一句话让沈桓脸上维持的“矜持”一秒破功，他的栩栩远比他想象中的“适应能力”更强。
不过沈桓这次显然是想多了，期栩压根没往这处想，她现在只想尽快知道有关那个沈星的更多消息。
虽然刚才沈星并没有进来，但她总有种被注视的感觉，仿佛站在阳台上的沈星已经识破了她的装睡，可是在这之前，她都没见过沈星本人，为什么沈星会特意在她阳台上站那么久……
想到晚上凌毓的举动，她索性一把将沈桓拉进房间并关上门。
“先别说话……”
虽然不清楚她要做什么，沈桓还是静静地跟在她身后。
只见她放轻了脚步打开阳台的门，又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对着阳台的边边角角查看了一番。
“沈星应该不至于在阳台这里放置偷听的装置。”
听到沈桓十分笃定的声音，她这才从阳台上回到房间。
“为什么这么说？”
“刚才你也听到了，沈星说，他只是来传话的……”
“可他之前不是还让凌毓到下面的楼台上放了偷听的‘耳钉’吗？”
期栩不解，“那个沈星看起来不简单，他说什么也不能完全相信吧？”
“不错，”沈桓点头，“虽然他的身份现在还不明了，但他之所以会从李艺那里抢夺纸条，实际上并不是为了夺取那张纸条……”
沈桓这话一落下，期栩更加迷惑了，他这是说绕口令呢！
李艺都跟她说了，那张药方很重要，不能外泄出去，所以在被沈星抢走的时候，她才会慌张，而沈桓他们把那张纸条取回之后，沈星好像也没有再纠结要不要继续拿到那张字条，如果不是为了夺取那张纸条，那沈星的行为又要怎么解释呢？
“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
“哦，那你说……”
“李艺其实是第三格界的人……”
沈桓一句话，顿时让她心中一紧。
“那墨哲尧他们也知道了？”
“嗯，她是常叔的人，常叔他算是……我的下属，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期栩了然，很多事情似乎变得合情合理了，难怪有一次她无意中听到常广志称沈桓为“先生”，似乎是很尊敬的语气。
还有在常仰的时候，沈桓明明只是个投资顾问，但常广志看起来在有些决策性的事情上甚至以沈桓的意见为重，她在整理尚西诺的文件时就感觉到了。
再就是沈桓住院的时候，常广志比其他任何一个人往医院跑得都勤，作为一个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再怎么体恤下属也不至于做到这一步吧……
她点点头，示意沈桓继续说下去。
见她确实没生气，沈桓这才继续说道。
“李艺具体都是常叔在交接，并没有直接跟我联络过，她只是负责情报信息方面的东西，当然，在南国行事，她也很明确自己该守的底线在哪里，我今天要跟你说的是，下午她要传递出去的那张药方，药方本身是正确的药方，就算拿出去研究也是一种市面上很稀缺的药品，只是药品的剂量和顺序是经她特别设计的，传到第三格界则会被译成另外的信息。”
期栩再次震惊，这不就是类似于特殊编码吗？
看李艺的模样，应该早就将那些编码熟记于心，否则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将药方的剂量精准地编制成只能由第三格界破解出来的文字。
“你也不用太奇怪，作为第三格界负责情报传递的人员，熟记编码是最基础的技能。”
沈桓似乎看出她的惊异，笑着解释道。
想当初，期栩可是靠着强大的记忆能力，在同期选拔人员中获得了第一名，只是现在的期栩一点都不记得了而已。
“那实际上要传递的消息是什么？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对你没有什么是不方便的……”
沈桓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不会不方便，大概意思是第三格界中有人受了利益驱使将第三格界中严令不准外传的消息透露给了外界，希望上边能够引起重视。”
“啊？”
期栩再次震惊，“那这算是大事吧，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
她忍不住在心里猜测，难道是沈桓级别不够，所以知道得信息也不多，更不方便插手？
“敌不动我不动，有句话叫放长线才能钓大鱼，现在动手还可能会打草惊蛇，所以还不如等问题浮出水面再一举拿下！”
沈桓中气十足地说道，让期栩听着忍不住相信，他的确是可以做得到。
“那是跟沈星有关系吗？”
她可还没忘记，沈星临走之前说的“好戏上演”，总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提到沈星，沈桓眼里划过一丝阴沉。
期栩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所以沈桓的这一眼神变化没有错过她的眼睛。
“怎么……那个沈星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沈桓却冲她安抚地笑笑。
“虽然他的身份还不明了，但我不会让他有机会伤害到你……还有你身边的人！”
沈星给他的感觉既有熟悉感，也有说不出的未知感，但他回忆了这几年跟他摩擦比较严重的各方，都没有发现有这么一个神秘的人物，上到四五十岁，下到十五六岁。
可若是更早的时候……
他的心脏忍不住颤了一下，应该不会的，期栩的过往在正式进入第三格界时已经被常广志彻底抹除掉了，不会有人知道期栩南国人的身份，就算遇到了，现在的期栩也跟从前大不一样，对方也许应该只会认为期栩只是跟第三格界那个身份长得像罢了！
同样的，沈星离开前说的那句“好戏上演”也给他带来了浓浓的不安。
但他这几天都会守护在期栩身边，不会让对方有可乘之机！
“我自己也可以保护得了我自己啊！”
看着沈桓一副把保护她作为自己重任的模样，她恍惚了一下，失笑道。
她一个人能打八个都不在话下的，完全不需要沈桓保护好吗！
“嗯，”沈桓倒是没有反驳她，而是继续道，“除了沈星，我也跟墨哲尧说了唐若笙的事……”
“真的？”期栩眼里瞬间迸发出亮光，“那墨哲尧他……他会不会帮忙？”
想到唐若笙对墨哲尧的执念，她太希望从沈桓嘴里听到墨哲尧在乎唐若笙的表现了。
“他答应帮忙，毕竟边缘海属于南国派驻点的管辖，而且唐若笙作为南国的公民，也理应受到重视。”
说实话，听到沈桓这样说，期栩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
墨哲尧究竟是什么反应她不清楚，但一定不会是她期待的那样担忧唐若笙，沈桓这话说得已经很委婉了。
“边缘海？”
她努力压下心里的不舒服，追问道。
这个名字她倒是在那个网站上见到过，据说是前几年从争议区中一个“不知名”的势力那里接手的，全网站都搜不到那个“不知名”势力的详细介绍，所以她更觉得是那个网站把那个势力的相关信息屏蔽掉了。
那个网站上都搜不到的信息，在普通网络中就更难搜到了，所以对于“边缘海”，她隐隐觉得南国的派驻点更像个捡漏的。
“没错，就是边缘海，就像我之前发你的消息说的，边缘海附近最近不太平，但消息的真假就算是第三格界也不能百分百确定，但边缘海占据着最优越的地理位置，在获取情报信息方面会比第三格界更有优势，如果让墨哲尧来插手，会更容易一些。”
“墨哲尧他……”
他会这么好说话？
期栩觉得墨哲尧并不像是个这么具有同情心的人，她下意识地觉得墨哲尧不会那么轻易答应沈桓的请求。
“你是不是跟他达成了什么协议？如果要你做什么牺牲，其实完全不用……”
“也没什么，你朋友的事耽误不起。”
“可是……”
“不要可是了，我也没什么损失，放心好了！”
李艺原本就准备元旦前后卸下重任的，要不是前不久收到夏冲在满世界找“李意”的消息，今天在诊所里坐诊的恐怕就不是李艺而是其他人了。
“只要这次若笙能安全回来，我就……”
“你就什么，以身相许？”
期栩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她都已经明确自己的心意了，这两天她也或多或少地表现了一些出来，难道是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即便没有唐若笙的事，她也都决定走出那一步了，现在反倒被沈桓说得跟她要把自己“卖”给他了似的！
“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睡吧，好走，不送！”
她说着，直接拉开房门，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沈桓不由得摸了摸鼻头，不小心又没忍住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