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们确定关系还要很久，所以我一直在想找一个机会，准备一个很有仪式感的表白……”
沈桓拉着期栩的手走出去一段路后，心情稍稍平复，于是徐徐道。
“那你之前不是表白过了？”
期栩笑，如果细数起来，沈桓其实都跟她表白过很多次了。
沈桓摇头，“那些不算，那个时候我明知道你对我无意，甚至还有些反感，却不管不顾地跟你表达心意，是我的私心在作怪，跟现在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也许吧。
“其实我也没有对你反感过……”
沈桓的眼里肉眼可见地变得明亮。
“之前对你插手我的私事虽然气恼，但静下心来想想，那时不过是因为潜意识里觉得你知道我以前的事，而我却一点都没有印象，你插手我越多的事，越让我觉得无力和失控，我只是气恼我自己……”
“我知道。”
沈桓牵着她的手紧了紧。
“就这家吧，看起来人没有那么多。”
说话间，两人到了一家菲市特色餐馆。
元旦假日，大大小小的餐馆大多是外地游客，他们自然更愿选择厦市有关的美食，哪怕外地口味再正宗也不急厦市美食的新鲜感。
所以相比较来说，这家菲市特色餐馆除了一些常在厦市生活的菲市人，鲜少有其他外地人来，本地人喜咸鲜，对菲市偏甜辣的口味也不是太感冒。
两人点了本店的招牌菜，糖醋小排和醋溜木须肉，点餐的是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大婶，一下便听出期栩说话是带着一些菲市的口音，于是很热情地跟期栩唠起来。
“姑娘你也是菲市人吧，我们店别的不说，从老板到大厨到服务员都是菲市的，保准你能尝到最地道的菲市菜！”
“另外我们店这几天也在搞元旦活动，你们点了招牌菜，看你们也是情侣吧，店里还会送新推出的甜品‘甜甜蜜蜜’，你们年轻人一定会喜欢！”
“你们有什么忌口吗？要是有什么需要，直接按一下这个铃！你们点的这几个凉菜马上就上，这几个热菜可能需要等一会儿，没什么别的事我就不打扰你们用餐了……”
那大婶说完就准备拉开包间门出去了。
“你怎么都点我爱吃的，我都不清楚你爱吃什么……”
虽然期栩跟沈桓一起吃过饭的次数也不少，但不管哪一次都是照顾着她的口味，她不想总是沈桓在迁就她。
“你爱吃的我都爱吃……”
“你别敷衍我！”
她既然决定要跟沈桓在一起，就希望两个人的地位是平等的，如果沈桓凡事都以她的意愿为主，会让她有种“生分”和疏离感，并且，她也想知道更多有关沈桓的事。
对上她一脸认真的表情，沈桓只好缴械投降。
“在跟栩栩情投意合之前，我没有特别爱吃的东西，口味也没有什么特别，吃东西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这一个目的，但每次看到栩栩你吃酸甜的食物吃得津津有味，就觉得能跟你吃同样的食物不光是味觉的享受，心里也会觉得满足……”
期栩撇撇嘴，“少贫嘴了，你真的没有别的爱吃的东西吗？”
真的没有吗？
沈桓思绪轻飘了几秒，他终究不想欺骗她。
“倒真是有一种东西……也算不上喜欢吧，就是觉得那种味道的印象比较深刻。”
听他这么说，期栩突然就来了兴趣。
“其实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小时候似乎经历过身体极度缺能量的状态，一个女人不知把一株什么植物捣碎了混在水中，当我喝下后身体便恢复了正常，但喝下之后，那个女人就不知去了哪里，我对那个女人的长相也没什么印象，到现在为之也只是隐约记得那株植物的味道而已。”
“植物？没有名字吗？”
沈桓摇头，“我也曾用第三格界的关系四处打听过那株植物到底是什么，可我并不记得那株植物的模样，只有味道……太难了！”
寰谋还执掌大权的时候，也曾帮他四处打听过，可是十多年来都一无所获，最后他也就放弃了。
多年前，期栩倒是无意间听说到一种类似功效的药草，只是因为那种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在一座尽是毒虫的小岛上，取得太困难，所以鲜少会有人登岛，当时沈桓也不赞成她去，而她却趁着他出差在外的时候偷偷跑到岛上，虽然没遇到什么危险，但为此两人还冷战了好几天。
“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期栩还试图多从沈桓那里得到一些消息，毕竟在吃饭上从来都是沈桓迁就她，她总要做点什么。
“没有，其实也没什么，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而且说不定就只是寻常的青草，小时候不懂事，才会误以为是什么灵丹妙药，而且那个味道……说实话我也没那么喜欢。”
期栩知道，沈桓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让她不要有太大压力，她点点头，但是却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那我先去趟洗手间……”
没想到一出包间，刚好遇到那位帮他们点菜的大婶。
“姑娘，你怎么出来了？菜马上就上来了……”
“我不是催菜，麻烦问一下洗手间在哪里？”
“哦哦，找洗手间啊，这边走廊走到尽头右转就是了！”
“谢谢……”
期栩朝她点头致谢就准备往洗手间的方向去，却不想那大婶却绕道她旁侧跟她同行，让她不得不侧目过去。
“您有什么事……”
“姑娘啊，你跟那个年轻人是男女朋友吧？”
那大婶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本来期栩可以毫无负担地承认，在这样火热的目光下耳根还是忍不住发烫，声音也低浅了很多。
“是啊……怎么了吗？”
“还能怎么，你们两个太般配了，男的俊女的美，要不是我们店里有规定，我都想跟你合照呢，还有啊……”
大婶说着索性也不顾忌了，直接凑到她眼前仔细端量着她。
“还有就是，你长得可真像我女儿最近在网上追的一个明……不对不对，她不是明星，但是比明星厉害多了，大家都喊她‘栩栩女侠’，我女儿可迷她了，现在越看越觉得你跟她很像……”
听着大婶有些激动地描述，期栩失笑，如果她现在告诉大婶，她就是大婶的女儿迷的那个人，不知道会不会吓到她！
那大婶唯恐她不相信，竟还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下屏幕亮起的键，就见她手机的屏幕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靠”在她心目中的“栩栩女侠”臂弯下——
显然是电脑合成的图片。
这让期栩再也憋不住笑出声来。
“这张屏保图片倒是修的不错，把我修得又帅又美，谢谢你女儿了！”
“我也觉得很好看……什么，把你修……你就是，你就是期栩！”
大婶惊了，没想到自己女儿心心念的偶像竟然就在自己工作的饭馆用餐，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啊！
短暂的惊呆后，大婶有些慌不择路地退后了一步，差点撞到墙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冒犯你了，我不知道你就是……实在太失礼了，哦对了，你是要去洗手间吧，太对不住了，你快去，都被我耽搁了这么久……”
“没关系，不差这一会儿，店里应该没规定不许客人主动跟店里的人合照吧？”
大婶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回答“没有”，等她反应过来，期栩已经走近她，示意她把手机解锁。
“我跟您合照一张，回去您可以让您女儿把自己换上去。”
她的速度也是极快，等大婶解了手机的锁递给她，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便跟她拍了三张自拍合照。
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至于期栩都进了洗手间，那大婶还处于头脑发蒙的状态。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栩栩的小迷妹”群里因为三张主人被马赛克的照片炸开了，有羡慕的，也有祈祷能够偶遇期栩的，还有望市的粉丝直接在群里召唤期栩快点回厦市，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她看到消息的时候已经都快睡下了。
“去了这么久……”
期栩一回到包间，就见沈桓眼巴巴地看着她，眼里泛着的那是……委屈？
“也没有很久吧？”
除了跟那个大婶聊天合照用了几分钟，她动作还是很快的，总共也用了不到十分钟而已。
“跟栩栩在一块，一分钟我都舍不得浪费。”
“又来了你……”
期栩嘴上嫌弃着，嘴角却没停止上扬。
他们点的菜已经上来了小半，好在两人也不怎么饿，不用着急。
兴许是被沈桓说的那株奇异的植物影响，她稍微静下心来便开始疑惑“暄曜石”的事了。
“我记得刚见面的时候，你是用一枚袖扣跟我交换了丢失的那枚袖扣，后来我知道，那种袖扣的材质叫‘暄曜石’，可是即便借用特殊渠道也只查到一些皮毛，所以在我手里的那枚袖扣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沈桓沉默了两秒，“其实两枚袖扣都是一样的，我只是想用交换的方式让你能够留下一枚袖扣罢了。”
这还真是挺……
“关于‘暄曜石’，我不知道现在告诉你对你是不是好事，但你真想知道的话，回头便让常叔把有关的资料给你送过去，因为这涉及到期族的秘辛，由你的父亲期予墨亲自告诉你会更合适。”
期族？
她知道京都几大家族，知道南国有各种大大小小的协会和民间团体，也知道像第三格界这样的大财团，期族又是什么鬼？
期，不就只是一个很寻常的姓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