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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郭生完气出去时，那师徒二人已经在院子里教小贝练起武来了。
在佟湘玉的强烈要求下，莫小贝也只能勉强答应，让其在一边旁听，但前提是不许唠叨。
“在这里就练起来了呀。”小郭凑上前去，心中有些好奇。
虽然平时他们练功的时候，就是在这个院子里，但那是因为这里头平时没什么外人进来。
对于大部分门派来说，传授武功，就算不是神神秘秘的，也不至于这么随便的让别人看。
“是啊，姑娘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在旁边看看。”罗不归冲小郭憨憨笑了笑，“本派的武功，女孩子用来防身是最适合不过了。”
“可以吗？”小郭正有此意，便不再推辞，直接就在井边坐了下来。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们门派没那么多讲究。”罗不归爽快道，“我们这个无限制，也包括对学员身份没有限制，无论是否本门弟子，想学都可以学。”
“好一个有教无类。”秀才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夸赞道，“这个，是子曾经曰过的。”
原来秀才为了搜集写作素材，又怕人家不肯让他旁观，才出此下策，躲在那里偷看。
“对呀，你在那里躲着多累，早就想叫你出来的。”罗不归笑道。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呀。”秀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对了，我刚才看你教小贝的那些武功，怎么跟我之前见过的武功不太一样呢。”
“对呀，咋教的不是踢人下边，就是插人眼睛，抠别人喉咙的…”
佟湘玉因为与小贝的约定，将这些话憋了许久，终于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些心里的疑惑快速说了出来。
“嫂子！”
莫小贝狠狠瞪了佟湘玉一眼，接着做了个用拉链将嘴巴拉上的动作。
佟湘玉可能是忌惮那对魔教师徒，竟然没有发作，而是乖乖不再言语。
“这个，就跟本门的渊源密不可分了。”罗不归解释道，“师父他早年间，也拜入过不少门派，什么南拳北腿的，都练过。”
“后来呢。”莫小贝也早就对此好奇，迫不及待地问道。
“后来，师父他亲眼看到一位武功高强的宗师，竟然被一群手持棍棒的小混混给揍了一顿。从此便对传统武学失去了信心，开始摸索真正实用的武道，再后来，才有了咱们现在这个门派。”
罗不归满怀崇敬地望向远方，仿佛他亲自经历过那段峥嵘岁月。
“可是，武功学的不就是些招式么，还有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实用呢？”
这一番话，直接颠覆了小郭二十多年以来对武学的认知。
“无论什么样的招式，其目的不过是战胜对手，进一步说，就是在战斗中杀死对手，或者起码令其丧失威胁自己的能力。”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小郭听了罗不归的解释，虽仍似懂非懂，却也不自觉点了点头。
“所以，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的，就都是好招式。”
罗不归环顾众人，继续讲解道。
“比如，你可以趁对手放松警惕的时候，用狼牙棒猛击他的裆部；也可以故意趴在地上假装认输，然后趁他得意忘形的时候，抬脚猛踢他的裆部；甚至可以趁敌人蹲坑的时候，将爆竹丢进粪坑，炸他的裆部。”
“怎么都是袭击别的人裆部呀，多不雅观。”秀才嫌弃道，“这样的招式写进书里边，还不得被读者骂死！”
“对呀，还有趴在地上认输，多丢人。”小郭也表示不理解。
只有莫小贝听得眼睛放光，因为这不就是她一直以来的作为么，甚至这最后一件，前两天她还对朱先生做过。
“那就得看你自己权衡了，因为裆部是每个人最脆弱，且难以防守的部位。”罗不归摊手道，“遇见自己无法战胜的对手时，仔细想一想，你是想要面子，还是想要命。”
“我还是想要面子。”小郭毫不犹豫，直接做出了选择，“毕竟就算真以那样的方式打败对手，也只会被人叫做芙蓉魔女，而不是芙蓉女侠！”
说罢，小郭便潇洒转身，去大堂忙活去了。
“嗯，我觉得芙妹说得对。”
秀才也默默表示支持，不过他倒是暂时没打算走，因为他想到，可以将这些招式用在小说反派们的身上，肯定极有看点。
罗不归对于小郭表现出的鄙夷，倒是没怎么在意，只是继续说道。
“有些人说我们不讲武德，但其实只是本门的武德跟其他门派的不太一样罢了。”
“是呀，你说的这些话，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秀才点了点头。
“毕竟本门讲究的就是个无限制，那自然是能偷袭，就绝不正面硬刚；能暗算，就绝不光明磊落；能围攻，就绝不单挑；能用器械，就绝不徒手。”罗不归补充道。
“对，无限格斗就是，别人负责格斗，咱们负责无限制！”莫小贝开心道。
“不对，对手也可以是无限制。”罗不归拍了拍小贝的肩膀，纠正道，“而且真正的战斗，是没有人会跟你约法三章的。”
莫小贝歪着头，仔细品味着这句话之中的道理。
而佟湘玉，此时心中却已经开始慌乱了。
她想到之前客栈中来过的那些恶人们，有飞镖偷袭的美丽不打折，用毒的金银二老，爱折磨人的上官云顿，还有那钻地的雷老五，以及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的姬家兄弟。
这些个不讲武德，毫无底线的主儿，这些年他们见过太多了。
但更可怕的，是她竟然也有些打心底里觉得，这种无限制的做法颇有些道理。毕竟为了小贝的安全，她何尝不愿意用尽所有手段。
其中就包括正在进行的这个，用欺骗将他们稳住，然后让老白请高手来杀他们的计策。
不对。佟湘玉很快又转念一想。
既然对方是魔教的恶人，那自己无论用什么卑鄙的手法来对付他们，也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终于好受了些。
不对。佟湘玉忽然又想到。
既然自己都这么对他们了，如果他们反过来对付自己，那这套理论不也是同样适用么？
那到底，谁才是魔教啊。
算了，佟湘玉也懒得再继续想。
还是小贝的安危比较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