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音送到普通病房后下午开始发高烧,期间迷迷糊糊醒了那么一会儿,脑子还不完全灵光,只大概往周围看了一眼,竟有好几个人。
生气的吴传艺,一脸担忧的孟霏,甚至连微信把她拉黑的秦以风都在。
陆音思绪一顿,心道我难不成是救不活了么,这么多人准备送我最后一程?
陆音这么一想,脑袋更痛了,浑身神经跟着被牵扯。
抽了一口冷气,陆音忍着没喊痛。
听到她动静,离的最近的王猛连忙凑过来关切的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要不要叫医生来?”
陆音慢吞吞的转着眼珠子,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菜……菜卖完没有……”
王猛心里那个一言难尽啊,他妈的想捶墙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你那点菜!”
陆音死死盯着他。
王猛不得已妥协:“订单谈好了,我待会儿就去发快递。”
陆音不说话,依旧死死盯着他。
王猛咬牙切齿:“你这次赚大发了,光谈好的订单加起来就有一两万呢。”
于是陆音放心的闭眼:“别拦着我,我还能再睡会儿。”
于是又昏睡过去。
“……”谁他妈要拦着你了,王猛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坐做过山车的感觉了,一会儿云霄,一会儿十八层地狱。
凌晨三点。
陆音被脸上的伤痛醒,动了动眼皮,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医疗器械发着微弱的光。
陆音尝试着动了两下,嗓子干哑的不像话:“有没有水……”
下一刻,脖颈被人轻轻抬起,吸管喂到嘴边,一股甘冽的液体滑入口腔。
水是温的,陆音动作却很费劲,只喝了那么一小就放弃了。
接着,床头的小灯被人打开。
江驰在床边守着,王猛已经回酒店陪陆晦了,秦以风也被赶走,病房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陆音眼尖的看见,江驰的右手缠了一圈厚厚的绷带。
这是因为我受的伤吗?
陆音视线黯淡下来,在他手肘处缓慢的转了一圈,然后费力的叫了一句:“江老师。”
江驰嗯了一声,眉眼终于带了点笑,问:“还要不要喝?”
陆音点点头,再度咬住吸管,轻缓的吸了一口,动作有些费力。
向来喝水如牛饮的人这会儿由于条件限制,速度比平日里慢了不止一倍。
江就端着水的手纹丝不动,就这么瞧着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却觉得宁愿她跟从前那样,生动鲜活。
陆音一边吮吸,一边拿眼珠子偷瞄跟前人。
心里不知在扒拉什么小算盘。
一直等到陆音抿了抿唇,江驰才放好水杯,用指腹拭干净她嘴角的液体。
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在陆音头顶极轻的揉了一下。
江驰的动作自然,喝饱了水的陆音脸发红,脑袋发懵。
这是怎么肥事,怎么感觉睡一觉起来整个世界都变了,江老师怎么突然这么问温柔了,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可能撞掉不少脑细胞,陆音一时间没想起来自己上午发生意外后跟他说的那几句“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