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秦南就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了,他们还有大事要做呢。
轿夫和挑嫁妆的人是精挑细选的县衙好手,但是这种地方的好手...最高的也就是个三四品,若真撞见那魔修,只是指望他们能跑得快些。
冷清霜则是扮成林妙妙的丫鬟,在轿子里一直盯着林妙妙,因为先前那些新娘都是莫名其妙就不见的。
高磊和盗坤则是打扮成小厮的样子,一切准备就绪。这只迎亲队伍踏着月光从姿县出发。出了城朝着孙家村而去,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周围慢慢安静了下来,身后姿县的大门已经远到看不到了,秦南示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调整到最佳,继续不慌不忙地走着。
两侧的树荫借着月光而斑驳,偶尔有树梢上休息的鸟儿,被队伍经过的声音惊醒,叽叽喳喳诉说着自己的不满。
秦南不觉得那个魔修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会发生什么,这一路上一定会发生什么。
时间慢慢流逝,秦南因为长时间扩散的感知让他感觉到一丝疲惫,他刚想让大伙停下休息一下的时候,一个动静出现在他的感知范围内。
“接着奏乐。”
喜乐再一次吹弹起来,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家观察秦南的反应,就知道关键时候来了。
在秦南的感知里,有个东西正在不断靠近,速度极快,能被他感知到,说明对方的实力并不是特别高。
五百米...
三百米...
秦南握着的缰绳都被手心的汗水浸湿,他甚至连呼吸都十分小心。
可就在他等待着那东西靠近的时候,却发现那东西停下了脚步,而就在这时,山林中阴风吹起。
“新嫁娘,金嫁娘,嫁个好后生,做那诰命娘。”
一首儿歌不知从远方传来,秦南仔细倾听,也没有发现歌声来的方向,这歌声就像是无端而来,没有源头一般。
稚嫩的女孩音,让这原本没什么问题的儿歌在今晚却显得十分可怕。
最恐怖的还不只是这样,那原本扛着轿子的衙役,突然之间一个个变得眼神呆滞,将轿子放到地上,张开嘴巴跟着唱了起来。
“新嫁娘...金嫁娘...嫁个好后生,做那诰命娘。”
而也就在这时,秦南失去了对那东西的感知,秦南心中升起一丝不安,他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轿子边。
哗!
等他揭开轿帘,里面哪还有新娘子,只剩昏迷不醒的冷清霜斜斜靠在里面。
盗坤和高磊去查看那些人的状况,发现这些人就好像丧失了神志一样,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几分钟,在盗坤差点听那儿歌听到崩溃的时候,这些人终于恢复了正常。
秦南看着眼前的轿子,甚至都没有想明白,对方是怎么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将人给带走的。
“大侠咱们现在怎么办。”
...
另一边,林妙妙在一处破庙中悠悠转醒,她是被另一种尖锐的声音吵醒的,林妙妙想了许久,才想明白,那是磨刀声。
林妙妙想活动活动身子,可这才一动差点绊倒身旁的木偶,还好林妙妙眼疾手快这才没让它跌倒。
她小心翼翼站起身来,这才看到整个破庙的全貌,那原本摆放佛像的地方此时正放着一副人偶,为什么林妙妙那么肯定呢。
因为那做工十分精美,每一个指节都是下了功夫的,人偶身上穿着喜袍,盖着红方巾。俨然一副新娘子的模样,再看那胸口处,有一个地方十分突兀,那里像是被人生生挖去,一团人的心脏塞在那里。
林妙妙联想起今天秦南的推测,一时间毛骨悚然,那个不会就是那新娘的心脏吧。
大殿的其他地方也有人偶,做法和放在中间那个相同,林妙妙数了数,足足有十一个之多。
“就差一个了呢,你来了正好。”
一道沙哑的声音从林妙妙身后传来,她瞳孔放大,身上汗毛倒立,缓缓转过头。
只见眼前是一个丑陋到极致的男子,他额前的头发已经全秃了,甚至还能倒映着窗外的月光。头顶有什么不规则的凸起,像一堆疙瘩一样,到了头两侧才有毛发生出。
那一双眉眼林妙妙甚至觉得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丑的眼睛,眼球凸起眼眶下凹,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像鱼眼睛一样。歪斜的鼻梁,加上不断冒着黑气的兔唇,整个凑在一起让人只觉得反胃。
“你也被我英俊的面容迷住了吗。”
那人见林妙妙盯着自己,十分自恋地甩了甩头发。可不到三秒钟,他又忽然皱眉,神色十分哀伤。
“可惜了我心里有人了,她是我的蓉儿。”
林妙妙看着他那副伤心的模样,用手指不断掐着自己的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要拖延住时间。
“蓉儿是谁。”
那奇丑无比的男子长叹一声,望向破庙外的明月,似乎十分怀念。
“那要从那一年我初出魔域开始说起,那年我扮作人间富贵公子,引来大片妙龄少女欢心,然而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那个人就是我的蓉儿,我们在一起唱歌,在一起写诗,有日她问我才华横溢为何不去科考做官,我再三思索之下还是决定告诉他真相。
我觉得我的蓉儿是能理解我的,你知道吗?那种理解?”
那丑八怪说得笃定,林妙妙不想打草惊蛇,只能顺从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那丑八怪像是找到知音,闭上眼继续回忆起他的美好时光。
“我告诉她我是魔域来的人,她一开始只是有些惊讶,但是并没有过多排斥,我也让她看了我的真容。”
说到这里时林妙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要是看到你这副样子,连饭都吃不下去了,林妙妙不用往后听都知道要悲剧了,果不其然。
“她说不在意,只愿与我琴瑟和鸣,可这贼老天却要生生拆散我们俩!
那日是我们大婚之日,我亲手为她披上嫁衣,那天她十分美。
可我不过出门置办了彩烛,她就死在了自己的屋子里,一刀穿心,这是何等凶恶之徒!竟让我的蓉儿与我天人两隔!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