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木门尘封已久,上面虽然没有灰尘,但是却给人一种无比沧桑的感觉。
洛宁伸手退了一下,那木门竟然是没有推动。
少年愣了一下,然后便是明白了经过了这些年,面前的木门不知道什么地方已经锈死了。
秦薄衣有些紧张,轻声问道,“要不要仔细看看?”
洛宁轻轻摇了摇头,退后了一步,在秦薄衣的目瞪口呆之中,一脚踢开了这扇木门。
里面一股陈年已久的味道传了出来,这和剑渊仓库司徒长老掌控的仓库的那股发霉的味道不一样。
这门后面传出来的是一股古老的味道。
像是历史的味道,又像是岁月的味道。
总之,这股味道很熟悉,两个人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了十几年前的那座大门。
洛宁一直手扶着秦薄衣,另一只手缓缓的扒拉来这两扇已经打开的木门。
秦薄衣突然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内伤势的原因。看见洛宁望着自己,她急忙用手捂着嘴巴,示意洛宁先注意屋子之中的事情。
于是这扇已经被关闭了十几年的木门,终于被完全的推开。
一道无比陌生的阳光射入了屋子之中,在屋子之中形成了一道极为显眼的光柱。
洛宁扶着秦薄衣走了进去。茅草宫殿的地板是木质的,踩上去有些吱吱作响,洛宁甚至有些担心一不小心踩坏了。
但是走了几步之后发现没有事情,这才放心大胆的继续往前走去。
虽然这个屋子从外面看上去很大,但是真正的到了这里面,两人才发现原来这屋子之中并不是外面看上去的那样宏伟。
——
这只是一间十分普通的草屋。
里面的陈设很古老,甚至看上去还有些破旧,不过洛宁却很能分清楚这古老和破旧的区别。
这里面只是单纯的干净。
像是没有人居住过的那般干净。
屋子之中有着一方红木的桌案,桌案不大,但是上面却整整的齐齐的摆着笔墨和纸砚。
墨早已经凝固,那基本挂在笔架上的毛笔也已经僵硬的如同一柄柄锋利的匕首。
洛宁的目光扫视而过,然后便是发现了一张极为简谱的小床。
床不大,但是却足够一个人睡下。
秦薄衣突然伸手指了指墙上,洛宁微楞,然后顺着秦薄衣的手指方向看了过去。
在那土墙之上挂着一件剑袍,这件剑袍不属于任何的剑渊山门,似乎它根本就是不属于剑渊。
洛宁的眼神死死的落到了这件剑袍之上,神情瞬间变化了几下,如遭重创。
秦薄衣最能感觉到少年情绪的变化,她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洛宁想起了那日在剑渊墓地辟丹之时做的那个梦境。
梦境之中说自己是预言之子的那个人,便是穿着这样一件衣服,虽然剑袍的模样他已经忘记了,但是这水蓝的颜色他却是如何也不能忘记。
洛宁扶着秦薄衣坐到了那张极为朴素的床上,然后目光落在了那件剑袍之上。
他的语气有些激动,甚至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我,我可能见过易水寒……”
秦薄衣微楞。
“在哪里见过?他当年失踪的时候,恐怕你才刚刚出生。”
洛宁看着秦薄衣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在梦中见过。”
秦薄衣于是噗嗤的一声笑了,“我在梦中还见过魔宗宗主呢。”
洛宁并没有回答她这句话,反而是走了那件剑袍,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看着洛宁这般认真,秦薄衣坐在那里也不由得也有些紧张了起来。
她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之上的那些笔墨和书籍,然后看向了自己坐着的这张木床——床上铺着一张极为简单的床单,床很硬,但是却让人感觉着很舒服。
洛宁的眼中只剩下了那件剑袍,上面的蓝色蓝的像水,那剑袍上的褶皱则像是那湾池水起了一丝波澜。
他的目光也随着秦薄衣的目光落到了面前的那张桌子之上。
洛宁走了过去,然后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几本书,因为岁月的原因,那些本书都已经有着淡淡的泛黄,只是上面的字迹依旧是清晰可见。
这是剑渊的剑诀,洛宁听洛雾雾读过其中的一些剑诀,对这些稍微还有些印象。
他继续往下翻着,有几张极为嘈杂笔迹划出来的废弃宣纸,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练字所用,又有基本空空的书籍,上面并没有一个字。
秦薄衣看着洛宁有些如痴如狂的寻找,不由得有些担心,然后她便是轻声提醒了一句,“你没事吧?”
洛宁的手有了些颤抖,似乎自己体内黑石和那个怪梦的秘密就要在眼前被解开了。
然而随着少年一本本的翻看过桌子上的那些本书籍,他便是发现没有任何的收获。
就像是一个渔夫预备了很久的渔网结果打了一网空鱼那般失落,洛宁静静的做到了那红木桌案之前,不知道静静的在思索着什么。
他再次环顾四周,发现除了徒有四壁,竟然再没有任何东西。
剑渊的第十三重山门,竟然是连一把剑都没有。
洛宁抱住了脑袋,然后便是有些自责。
“本来以为是希望,结果却是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本来以为第十三重山门是他们的希望,结果到了这里几个人没有得到任何的宝藏和传说之中的剑诀,除了几本破烂的书籍之外竟然什么都没有。
洛宁有些急躁,他想要砸东西,想要拔剑去把外面的那块青石劈砍碎掉。
但是他没有了剑,也就不存在拔剑。
少年坐在那里,突然有些愣神,然后他的情绪便是变得苦涩了起来。
他看着秦薄衣说道,“这次看来我们是真的要死在一起了。”
两个人都是知道,秦薄衣现在的伤势根本没办法跑远,依着那魔将的强悍,恐怕天罗阵早就被破开了。
秦薄衣倒是没有觉得这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她看着这张干净的床,突然有了一种想要躺在上面睡一觉的冲动。
她皱着眉头看着这张床,似乎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然后她便是明白了——这张床上的枕头太高了。
秦薄衣伸手拿起了枕头,从枕头下面抽出了一本同样泛黄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