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很平静的吃完了面前的这盘西红柿炒鸡蛋。
吃的干干净净,连汤汁都没有剩下。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他轻轻的握了握拳,开始去脑海之中寻找那风萧剑诀带给自己的修炼功法的记忆。
他决定闭个关。
因为他既然已经决定了去星陨阁的旧址,就一定要提升自己的实力。
当应檀溪带着他需要气虚液和凝血丹回来的时候。
洛宁又在炒蛋。
他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能让自己放空,放空自己这一个月来所有的负面情绪。
……
郡主站在窗外,闻着屋子之中传出来的香气。
他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对于修行是一个很了解的人。
他似乎能通过这西红柿鸡蛋的香味来看懂洛宁此时的心情。
他望着一脸疑惑的应檀溪笑着说道,“你虽然聪明,但是你却是根本不会懂这其中的缘由。”
应檀溪哼了一声,“他这种人的脑子,跟别人总是不太一样,我怎么懂?”
郡主继续笑着说道,“他的身上有一种旁人都没有的力量。”
应檀溪冷笑道,“可惜都是为了别的女人。”
郡主说道,“你何时也学会争风吃醋了?”
她没有理会郡主,转过头看着丫鬟说道,“我想去玩。”
丫鬟苦笑说道,“这南郡城周围大小地方您都去过,有什么可玩的?”
应檀溪说道,“我不管,我就要去玩,不想看他。”
……
一个人就是这样,越是说着不想看,她的眼睛便是会在他的身上难以离开。
她最终还是没有去玩。
她不知道怎地,就躺在院子中的那藤椅上睡着了。
秋风虽冷,但是却十分舒适。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全是恬静的美好。
……
……
现在。
整个大陆之上流传着两种传说。
流传在百姓的耳朵之中的,是神宗的人帮助皇帝平定反军。而流传在修行界的传说则是那消失了十几年的魔君又出现了。每个人都知道魔宗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每个人也都知道魔君这个人意味着什么。
当年要六大高手才能打败他,可是现在无论如何都没有了六大高手,这天下有谁能是魔君的对手?
人们把目光投向了天下三大宗。
在这世界上,也只有那三位是曾经跟魔君正面交手的。
但是很不幸的是。
剑渊之中没有声响。
枪林之中没有声响。
北海云山也没有声响。
仿佛他们跟本不知道这样重大的事情。
整个大陆仿佛都消沉了。
这样的消沉持续了大概两个月的时间。
……
……
两个月后。
光明城外某座山上。
一处茅屋。
叶青正在修炼。
他练的是魔宗功法,由魔君亲自指导的魔宗功法。
当漫天魔气重归浮沫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
他依旧是那样帅气的脸,依旧是那样平静的目光。
有些血色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但是只能赋予他这张脸无限的魅力。
千帆紧张兮兮的站在他的门口,她准备好了吃的再等他。
就这样的生活已经不知道持续了多少天。
叶青走了出来。
他先看见的是梧桐。
梧桐的脸色笑着,她望着千帆嘲讽说道,“这小姑娘好歹喜欢你,你也不要一直板着脸冷冰冰的好不好?”
她又看着叶青,眼神之中有些诧异的说道,“你不是有病吧?”
叶青没有回答她的话,两人之间有种某些东西冷的像是冰一样。
梧桐看着他说道,“我有的时候真的怀疑你入魔究竟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你这种人,心隐藏的太深,藏得实在是太可怕。”
叶青淡淡的看着她说道,“我从来都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梧桐笑道,“这也许就是魔君看重你把魔功倾囊而赠的原因。”
她静静的看着叶青,然后忽然说道,“如果魔宗要向天下开战,你会怎么选择呢?”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她会忽然问出这样一句话。
作为魔君的女儿,她的脸上竟然没有着一点期盼着战事开始的神色。
但是她知道,战事一触即发。
叶青平静说道,“我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没有人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
别无选择,或许真的是别无选择。
……
……
又两个月后。
剑渊。
冬季第一次落雪。
当雪花绽放的极为完美的时候,在第十二重山门的山上有着一个少女。
她的容颜清秀,清新脱俗,她的脸上有着已经化的极为好看的妆容,但是她的衣衫依旧只是一件白色的剑袍。
她坐在一处悬崖的边上,极为好看的长发拖到了自己的肩上。
可能是因为天气太冷了,也可能是因为她有些不习惯长发。
她的脖子不然的扭动着,时不时会甩一下头发。
今夜的天空没有月亮。
她只觉得很烦躁。
不知道为何,在她周围几丈的距离都被她用面前地上插着的那柄剑之上散发出来的光芒照耀的十分明亮。
或许是是因为她讨厌黑暗,或许是因为她害怕黑暗。
面前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落下,然后在空中转了几个华丽的身。
它本该优雅无比的落地,但是此时却未曾落地。
因为那少女睁开了眼睛,手指触碰着那片雪花。
她向来都很喜欢花。
就比如此时。
她那好看的长发上不知道为何却插着一只已经枯黄的花朵。
花朵就在她的发梢,如果要是一朵盛开的花朵,想必她此时比天仙都要美丽。
如果有一个高手在这里就会发现她有了些和之前不一样的地方。
她没有睁眼,就感觉到了雪花的落下。
或者说是她明显察觉到了天地灵力气息的变化。
她没有应檀溪和李凤凉那样近乎变态的天赋,但是她作为一个普通人,却是整个剑渊之中最有天赋的人。
她的眼睛盯着那片雪花盯了良久,然后终于站起了身子。
伴随着她的起身,悬崖上的雪扑簌簌的落下。那柄剑本来已经一半埋在了雪中,现在却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悬崖边的寒气更盛,但是剑光更明亮。
她一招手,那柄剑顺顺当当的滑入了她的手中。
一道宛如秋水的剑意涌现在这悬崖边上。
一道剑光划过。
那片雪花脱离了她的指尖。
它在空中飞舞着,然后终于被那柄剑斩成了无数的碎片。
风裹着雪,再也看不到任何动静了。
她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悬崖。
雪色剑光映照在她的身上,像是一张极为美丽的花。
她没有回到自己的屋子,反而绕到了山上。
山上有一片已经枯萎的花田。
没有人知道这里面曾经种的是什么花。
她盯着这片花田看了良久。
她觉得很无趣。
于是她又回到了自己房间。
房间的某处桌子上放着一块已经发黄僵硬的东西。
如果她不说,没有人知道这曾经是一块炒年糕。
她又盯着那块年糕看了好久。
——
他去了半年了。
音讯皆无。
她轻轻的甩了甩头发,然后把那长发极为珍视的扎好。
她算了,今天的头发又长了一毫。
头发长长了,仿佛比她刚刚破境入阴阳还让她开心。
……
她轻轻的抬头,不知道何时手中已经握着了一个胭脂盒。
唇脂被她点在唇间。
红唇映着白雪——她在这一刻就是天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