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云榜上二十……前来守城!”
“登云榜上十九……特来支援。”
……
……
“登云榜上十八……”
“登云榜第十七……”
……
远处的喊声已经和天地间的雪花摩擦声混合在了一处。
人们已经没有办法分辨清楚究竟哪种声音才是最能代表他们此时心情的。
或许这就是震撼。
南疆登云榜,本来是二十四个互相不关联的年轻人,但是此时他们居然为了保护南郡全都站了出来。
“第十六……”
“登云榜第十五……”
“第十四位……”
那些人手中拿着各自的兵器,然后站在了云客的身后。
那净水庵的老太已经说不出话来。
人们停止了冲锋,他们抬头看着天地间那涌起的剑意,然后忽然感觉到了冻结的易水就在此时有了些开化的迹象。
……
“登云榜第九名,夏为霜在此……”
一个声音如同玉器撞击一般动听,一个白衣人走了出来,脸色白美的也像是一块最美丽的关于,他微笑着,温文尔雅,转头看向了云客。
“想不到一年多不见,你竟然连炸胎这种手段都会了?”
这分明是一句嘲讽云客的话。
但是此时在云客听来,这句话却是比天下的任何一句话都要暖人。
云客转头咧开嘴也笑道,“你们若是来的晚些,我的这个手段定要让他们好好喝上一壶……”
夏为霜平静道,“让谁?”
云客冷冷道,“自然是让那看起来最不顺眼的人……”
夏为霜仔细的看了看对面,然后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是那个老太……一会交战起来,她会第一个死……”
……
……
那老太看着夏为霜冷冷喝道,“你们登云榜即使厉害,可是出去第二的何人斯和第一的应檀溪,其余人又能如何?”
她话音未落。
这还没有完!
天空之中又出现了六道黑影。
岁莫止长衣飘飘,然后出现在了这天地之间。
他双手抱拳,然后看着那老太说道,“我们南郡只剩下这二十几个人了,着实让您见笑了。”
他转身看着云客,“何人斯正在和那叛徒缠斗,能来的人已经都在这了。”
云客那道在天空之中孤木难支的剑意忽然在此时变得厚重了起来。
他的目光也在此时变得无比凝聚了起来。
他转身去看,登云榜上二十四,已经有二十二人在此!
云客摇头说道,“可惜。”
岁莫止道,“我只是不知道,有何可惜?”
云客看着他笑道,“郡主在世时,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繁荣的景象,除了中秋大会,登云榜上之人何时能聚集的如此之全?”
夏为霜低头说道,“只是少了灵魂。”
云客也低头说道,“第一的去了,也是永远去了,何人斯在登云榜上再无对手,没了排登云榜的人,这个榜也便是没了意义。”
夏为霜瞪眼,“没有了意义?我南郡登云榜何时没有过意义,就算是排榜人去了,这登云榜也是铁打不动的。”
云客看着他们盯了半晌。
然后他忽然笑了起来。
他低下头,伸手抓起了地上的一把薄雪。
他笑道,“这天地间还有人又这般想法?”
岁莫止伸手,然后手中的刀就已经出窍,“既然是动手,那么你这重伤的便是先要往后靠一靠,我们替你打个头阵。”
他的话没有说完,云客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手中拿着剑,转身认真的看着岁莫止问道,“登云榜上齐聚,如何能没有我?”
岁莫止也大笑起来,他伸手,然后大笑道,“好!想必今天来到这里的人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我等二十二人就算打不过这千万军队,相比也要拼死守下来南郡城!”
他向前一步,一道刀意已经起。
云客站在最前方,他用地上的那捧薄雪擦净了剑上的血。
他平静无比而且坚定的说道,“今日我二十二人,定要誓死守下来南郡!”
……
……
黄春秋根本不知道南门的动静。
因为南郡所有的兵力和修行者都都在此时被调到了北门。
远处天空之中的那片魔气已经距离这里越来越近了。
大概不过十里的距离了。
这样的距离对于军队来说也许很长,但是对于修行者来说却是无限短的。
他们只需要动念,那么这十里的距离便是不是任何事情。
但是此时那行进的本来飞快的魔宗大军却忽然停下了。
黄春秋站在城前,身上落满了雪花。
他仿佛在此时变成了一个雪人。
若不是他的鼻子和口还在出气,他近乎已经和死人没有任何区别。
他能感觉到那魔宗的大军停了下来,也能感觉在那大军之中出来了一个人。
青莲!
他没有领着大军前来,只是孤身一人出来。
他能在这雪原之上数个月等待战机,自然有着非常人的心性和耐力。
他没有选择带魔宗大军前来的原因是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如果自己都打不过南郡城此时的守将,那么这些大军去了便也是白给。
他默默的向前走着,每一步都是一尺八寸的距离。
不紧不慢。
他的脚步烙印在地下,然后随即便是被霜雪灌满。
天空之中落下的雪花一片接着一片,然后更多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便是没有再下来。
和黄春秋一样。
他仿佛变成了一个移动的雪人。
其实如果有高手,那他们便是能看出来此时黄春秋和青莲都是在蓄势。
这是一场高手的对决,也是这个世界上难得的两大高手。
他们都知道这场战斗对于他们的重要性,所以他们更是知道自己一步都急不得。
不知道过了多久。
青莲站在距离南郡城还有五里的地方停住了。
他站住不动,然后近乎是没了呼吸,雪花更多的聚集在了他的身上,他就仿佛在此刻变成了一只雪堆。
……
不过相反的是。
此时的黄春秋却忽然动了起来。
他带着腰间的酒葫芦,就如同带着一串铃铛往前走着。
他的步子不大不小,每走出一步刚好是两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