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会叫一个人父亲。
因为这世间也只有这一个人能有资格被她称之为父亲。
……
……
梧桐的人是在颤抖的。
因为她真的是很害怕。
哪怕她就算是面对死亡的时候都没有过这般害怕。
因为此时此刻的她知道,魔君是一个比死亡都要让人惧怕的东西。
他才是这世间最恐怖的存在。
……
李凤凉的半截身子已经埋没在了山石之中。
他看着赶来的梧桐,想要用自己的力气摆脱山石,但是他却还是未曾动了,然后重新在了原地。
他看着梧桐,想要说话,但是嘴却是始终没有能张开。
梧桐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
所以她没有抬头。
……
……
魔君的手在半空之中,然后缓缓的放了下来。
他看着洛宁带着几分怜悯的说道,“这世界上果真就是有这些傻子。”
洛宁看着他摇了摇头,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无奈说道,“我知道,”
魔君笑道,“所以等下来的人就绝对不止她一个,对不对?”
洛宁点头说道,“一定。”
魔君笑着说道,“所以你的心也许会很痛。”
洛宁这次没有回答。
他的心也许早就不知道什么是痛了。
远处的天际又飞来了一道白光。
一个人出现在了梧桐的身后。
洛宁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他已经知道是谁来了。
……
一个人有的时候为何就这么奇怪?
明明知道是死亡,为何还要来送死?
但是当他看见秦薄衣的身影的时候,他的内心还是有些惊讶。
因为没有应檀溪。
来的只是她。
他在内心缓缓叹息,看来衣不如新人不如旧这句话说的果然是真的。
……
就像是顾长生想的那样。
人在临死前看到的永远都是眼前的人。。
……
现在人在眼前。
剑在手中。
秦薄衣的脚步比梧桐还要稳定。
因为无论是谁站在她的面前,她都是觉得一样的。
既然是要打。
那么跟谁打都是一样的。
她仿佛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也不知道什么是死亡。
或许她也早已经麻木。
她没有转头去看梧桐。
虽然她和梧桐绝对算不上朋友,但是既然是敌人的敌人,此时也于是便成为了朋友。
……
……
但是她却没有出剑。
无论是怎样。
她依旧没有出剑。
虽然她面对的是背对着自己的魔君,虽然她的剑很锋利。
可是却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
魔君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遗憾。
有几分遗憾,也有着几分不解。
他终于转过了身子,然后望向了自己背后的那两个女人。
……
他手中拿着血魔刃。
然后。
他缓缓的举起来了这柄刀,“我有一个问题。”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我手中的这个东西,究竟是刀,还是剑?”
秦薄衣有些不解。
但是梧桐却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她低下头去,然后咬着牙说道,“这是刀。”
魔君愣住。
他的眼神之中似乎有些痛苦。
他低头说道,“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梧桐咬牙说道,“从此以后我就要这么说。”
魔君挑眉问道,“为了这个小子?”
梧桐没有回答。
魔君静静的说道,“那我便当是了?”
他转头看着秦薄衣,“你呢?”
秦薄衣淡淡说道,“我不知道。”
魔君说道,“不知道什么?”
秦薄衣淡淡说道,“我不想知道,我也没有兴趣知道。”
魔君说道,“你这么说话,会很不招人喜欢的。”
他转身继续往山上走着,甚至都没有回头去看一眼她们两个人。
这两个人的境界实力在他的眼中便是真正的如同蝼蚁一般的存在。
他的目标是洛宁,是天上的上百条灵脉。
李凤凉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洛宁还在坚持。
断剑即使是来自青山也已经无济于事。
天空之中的雨水落在他的身上,然后被山峰上的寒气冻结成了冰梭子,他的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狼狈异常。
魔君的脚步慢慢的近了。
洛宁无奈骂道,“他妈的,还是得我来。”
他用手撑着地,然后从地上一骨碌身子爬了起来。
摇摇晃晃,依旧像是喝了酒的醉汉。
他远远的望着秦薄衣喊道,“带酒了没?”
秦薄衣思考了一下回答说道,“储物袋之中有一点。”
洛宁道,“扔过来。”
于是那个酒壶就被灵力托到了半空之中。
可是它却没有落到洛宁的手中。
因为魔君只是轻轻的伸手,然后便是把它摘了下来。
魔君带着几分疑惑的说道,“这东西就有那么好喝?”
洛宁忍不住骂道,“你尝一口。”
魔君冷冷的看着他,然后伸出了手去。
一道魔气腾空而起。
山峦上的所有剑锋都在此时颤抖了起来。
一道道的剑意冲天而起,然后想要去拦截下来那道魔气。
天空之中到处的都是灵脉的痕迹,但是它们却根本没有办法阻挡它。
最后,那道魔气终于落在了洛宁的眼前。
他仿佛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被一个极为大力的东西掐住,然后身体就已经悬浮在了半空之中。
与此同时。
秦薄衣的剑终于在魔君的背后到了。
但是魔君却仿佛没有看见她一般。
她的身体定格在了原地,然后再也动弹不得。
冰冷的汗从她的脸上然后滴落在了地下。
梧桐的百魔棍也到了。
魔君轻轻伸手,然后百魔棍也重新到了他的手中。
他挑着眉毛看着梧桐说道,“用我教你的东西来杀我?”
只是一挥手,百魔棍便像是垃圾一般的被丢了出去?。
然后魔君重重的上前一步,掐着洛宁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易水剑意还要动。
但是在它们接触到了魔气的瞬间,这些剑意便是纷纷的脱落,最后如同柳絮一般的飘散在了这空中。
他的周围的魔气如同监牢一般把他困在了里面。
易水剑意无坚不摧,但是却突不破困着他的这座魔气监牢。
这便是自牢。
他自从当年和易水寒一战,确实已经能找到了破掉易水剑的方法。
……
魔君看着洛宁的眼睛吐了口吐沫说道,“可悲。”
……
……
玄武城之中的动静如同死了一般安静。
除了战场前的声音,所有的人都仿佛已经死去。
但是他们却还是能听见自己心中的声音。
北门的外围已经破了。
这些人根本没有办法阻挡魔宗的那么多修行者。
他们也败了。
因为如果玄武城的城门真的告破,那么城中的百姓可能就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李诗诗浑身是血。
有自己的,自然也有敌人的。
她动手砍下来了一个周军的脑袋,然后迎面便是碰见了一个魔宗的修行者。
这个修行者的实力足有识灵境。
她的马已经收不住,然后迎面便是撞上了那人。
一柄刀落下。
她举着自己的刀去迎接,但是却抵不过那修行者刀上的魔气。
——
凡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过修行者的。
她闭上了眼睛。
她在等死。
但是就在此时。
一个比那刀更快的剑光却突然让她睁开了眼睛。
她睁开眼睛。
忽然发现在自己的马头已经站着了一个人。
一个憨憨的人。
——
也是一个用剑的人。
他拔剑砍下来了那魔宗的脑袋,是极快的剑。
李诗诗见过很多剑。
甚至见过洛宁的剑。
但是她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剑。
这剑没有任何特点。
只有一个字。
快!
那魔宗也许永远都不会想到,这世间竟然还能又这般快的剑?
……
……
李诗诗看着那人,然后问道,“你也是剑渊的人?”
那人转过了头来看着李诗诗,“我是来找神仙哥哥的,你可曾见过他?”
……
……